《为你我愿俯首称臣》柴可傅斯基

20、Caption 20 散步

　　“你是打不倒的热爱，和岁月与荣耀无关。
　　只因为是你，也只有你。”
　　——摘自《温黎的日记》2022.2.22

　　两个人拎了几杯奶茶回去分了，江作白和穆臣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在温黎进门的时候有了些许缓解，几个人各怀鬼胎地吃完了这顿饭。江作白本来想送温黎回去，被乐然几句话阻止了，只好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沈焱自是尽早把乐然拉走，金铄宋添张庭逸三人结伴回去，一时间只留下了温黎和穆臣两个人。
　　温黎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穆臣看着眼前的温黎，忽地想起金铄才发给他的几句话：“穆哥，去吧，温哥朝你走了这么久，你朝她走一步，她会飞奔向你的。你看温哥现在，和老队长空时说的刚入伍的你多像啊，你总该知道原因的。而且据我所知，江作白在温哥身边很多年了，你都明白的，刚刚那几个人里面，就温哥不知道了。抓点紧。”
　　记忆里的温黎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突然一下子想到了初中的时候，每次下课都可以看到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笑闹，那时候只觉得她们怎么天天都在这，再看眼前人，虽然身形纤细了，可这张脸硬是慢慢地和从前那几个笑闹的女孩子里笑得最欢的那一个慢慢重合了。
　　原来那么早以前就有注意到过，只是当时还没有在意啊。
　　可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是穿着粉红色的校服眉眼弯弯，而今眼前人一袭黑大衣气质冷然。
　　“和刚入伍的你多像啊”
　　金铄的话不时钻进穆臣的脑海。
　　所以这就是“我爱你所以我活成了你的样子”吗？
　　朝她走一步吧，本来也就是为她而来的不是吗？
　　“温黎” “嗯？” “散步吗？” “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
　　温黎想和他说话，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总是觉得很不真实。
　　“你...”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温黎总算是抬起头看他，一下子撞进了他那双漂亮的杏眼里，他的瞳孔很干净，而且很明显的是，这一刻他的眼里有她。
　　“你先说吧”不知道为什么温黎感受到了一丝轻松，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可能是终于在他眼中看到她自己了，忽然就有了底气。穆臣明显能感受到温黎周身的冷冽散去了不少，心下了然，他说：“我记得你告诉过我，爱应该是热烈的。”
　　“嗯。嗯？”温黎一时间有些呆滞，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还没等她问，就看到穆臣朝他伸出了手，她第一反应就是伸出去，伸到一半又停住，她迟疑了，或许他不是这个意思呢？
　　爱应该是热烈的是果断的，可是她一片真心等过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学会了清醒克制，如果不是她希望的那个意思，往后要怎么办呢？
　　穆臣一笑，他看出了温黎的犹豫，也理解她的犹豫，上前一步直接握住温黎的手，而后十指相扣。
　　他说：“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走向你吗？”
　　温黎呆呆地愣在原地，只觉得一下子周围迅速切换，他们又站在了从前的校园里，他说要走向她。多年的心动终于有了回应，这一次是两颗心一起的跳动。
　　穆臣定定地看着温黎。
　　温黎莞尔一笑，眼角有些湿：“我早就说过的，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在。”
　　温黎对穆臣是怎样的爱呢？大概是自爱生起那一刻，便是生生不息，是时间长河也无法阻止的。
　　眼看着女孩露出笑容，穆臣也笑了，其实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难，他的女孩一直都在真挚地爱着他，那么何以为报，唯有像她爱自己那般热烈地爱她。
　　穆臣牵着温黎想继续散步，被温黎拦下了。
　　“怎么了？”
　　“先说好，过去这么久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也许耿耿于怀，可能要跟你翻旧账的啊…”温黎心里明白，翻旧账不是好事，可是一开始就摊开来讲总比之后再爆发好。
　　“好，我陪你翻。”穆臣温言道。
　　说到那时她们一行人下课蹲着点去看他，说到中午看他打球的事情。温黎还是温黎，说起这些事脸上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她应该很怀念那个时候吧。
　　“那个时候我其实是凑热闹去的啦，一开始也没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谁知道就我后劲这么大...”温黎自顾说着。
　　穆臣的步子停了，半眯着眼睛看她，笑得有些危险：“我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你还喜欢这么久啊？”
　　“那，那不是一开始嘛”温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着说着把从前自嘲吐槽的话也说出来了，一时间不知道在理亏什么，总之声音越来越小。穆臣笑着点点头，说着：“噢，这样啊。”一脸揶揄，眼中尽是笑意。
　　“笑什么欸，不要打岔！”
　　“好好好，你接着讲。”
　　“然后我记得那天好像是江作白说的你班主任也不在学校，你们就溜出来打球了嘛，然后萧萧眼尖看到了，喊了一声，我们班一堆人就‘唰’一下子围到窗边，还有人喊你名字，你还转头了。但是后来再也没看过你打球。”
　　穆臣捕捉到了温黎言语中的几丝遗憾，暗暗记住了“打球”这件事。
　　“再后来就...”温黎忽然想到后面就是姚清了，一时间不太想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穆臣自然想到了后面的事情，他抱住语塞的温黎，他说：“温黎，时间还长，很多话我们可以慢慢讲。现在在我身边的在我心里面的，都是你，我现在想听的，也是关于你。”
　　一句“关于你”一下子敲进了温黎心里，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他的过去了，就像他说的，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我。
　　温黎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穆臣在抱着她，这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画面，若不是天色太黑，温黎红的要滴血的耳根就要藏不住了。
　　“走了，送你回去。”穆臣拍了拍温黎的脑袋，牵着温黎的手往前走。温黎呆呆地被穆臣牵着，忽然抬头看向他，这几年他好像又长高过，温黎穿上鞋也有167，还是和他差了半个头多。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此刻就在身边，温黎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想感叹一句：真好啊。
　　“我这么好看？”穆臣发现了温黎的动作，一时忍不住出言逗弄。
　　“好看啊。”温黎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说完才发现偷看被抓包了。穆臣停下脚步，俯下身在她耳边道：“那就多看一会儿。”
　　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温黎颈窝，惹得温黎的脸红了又红。
　　她眨眨眼睛，踮起脚对着穆臣的左脸亲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
　　逗弄不成反被撩。
　　穆臣笑了笑抬腿追上去，再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六年前是她望着他大步向前不带回头，六年后是他牵着她一起往前走向未来。
　　等到了寝室楼下，温黎脸上的红还未褪去，一想到刚刚在地铁上那么多人他把她圈在怀里眼中尽是笑意，温黎的脸只有红了又红。 “天不早了，进去吧。”
　　温黎点点头，三步一回头，不想走。
　　临上楼前又听见他说：“温黎，风雨都过去了。”
　　风雨已过，我来寻你。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