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声声寂吟

7、送你一份烟火气

　　南林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唯独还差一件事未完成，那就是李乾在南林的宅子里面究竟有什么。
　　楚羡没让二嘴跟着他，路过集市他买了四个肉包子，路上小孩看着他的肉包子在馋，楚羡便分了个包子给小孩，小孩拿着包子跑回了家。
　　楚羡东绕西绕，最后直接走到了李乾的宅子，宅子叫“悠然别居”，是先前一位王爷为了讨好自己的妾而建的，王爷触犯了帝王被问斩，这宅子后来就落入了李乾父亲手中。
　　这宅子楚羡不是第一次来，北凉十年，他被抓到别居来，想起来，楚羡不免笑了笑，那刑还挺疼的。
　　楚羡翻到了屋顶去，在屋顶吃包子，偶尔里面的肉馅吃完了，就把其余的丢下去，引得看守的人都来了，楚羡慢条斯理地吃着下一个包子，直到一把剑抵在他的肩上。
　　“终于来了。”楚羡把剩下的包子放下，抬头看着来人。
　　“你来干什么？”
　　楚羡没说话，那人又道：“新帝让你来的？”
　　“我就不能是来看看你吗？”楚羡一脸笑意，来人将下面的看守支开，那把剑却更加靠近楚羡，楚羡举起了手做投降姿势。
　　来人沉默了会，把剑放下，冷笑着说：“也是，你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又能做些什么。”
　　“别这么说啊，我虽然废了，但是我还是有武功的，不然，你这墙这么高，我又如何上来。”楚羡往下看了看，是挺高。
　　“楚枫，最近好吗？”
　　楚枫瞳孔里面都是冷漠，他握紧了剑，说：“凛行王，您今日来，究竟为何事？”
　　“李乾绝对靠不住。”
　　“可是就是他才让我第二次生，哪怕是要我卖命。”楚枫的语气里面都是坚定，楚羡知道，他当年劝不动，现在也劝不动。
　　楚枫在离楚羡不远的地方坐下，看着悠然别居的一切，情绪低落地说：“我不像你，你有一个王爷做，你也可以四处经商，我什么都不会，我除了会武功我没有别的会的，衡帝也没有封我为王，姜氏也没有再来见过我。”
　　“她知道你归属了李乾，她又怎么会想见你？”
　　楚枫沉默了，他突然间伸出手给楚羡把脉，“你的病还是要好好养着，别上战场，别再打打杀杀了，我既然归属李乾，我就不会叛变，他给了我生，我便可以用死还给他。”
　　“要不然，请我在别居转转，当年只能被抓进来折磨，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折磨过我那么久的地方。”楚羡的语气是那么自然，但是他的心里却都是恨。
　　他不恨楚枫，他不过是为了一个生，他恨的是李乾，是陈学兴。
　　“果然是新帝让你来的吧，我知道新帝已经怀疑到这了，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东郡和南林的李家势力都不会移入京城，你这一切都是白忙活，对李乾来说，最多就是接受调查，再不济就是降职，没多久李乾的势力又会上书让他重新当太傅。”
　　楚羡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也只能看江敛怎么做。
　　“谢谢，”楚羡低头，“如果北凉九年衡帝没有将我们分开就好了。”
　　“凛行王，愿你今后再无疾苦，也再无抛弃。”
　　楚枫说完，将楚羡打晕，又把他送回了客栈，等楚羡醒来，他的桌上有几碟小菜和一壶酒，还有一张字体。
　　“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何年，我已带人离开南林，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见一面，如果运气不好，这就是永别。”
　　楚羡倒了杯酒，想着些什么就这菜吃下。
　　“王爷，王爷，古姑娘来了。”二嘴直接就推开门进来，楚羡猛然惊醒般，古姑娘已经带了个食盒走进来，看见楚羡桌上一桌的菜，都双双沉默了。
　　为了打破这尴尬，楚羡率先开口：“要不然，你把你妹妹叫过来，再换个大点的桌子，就当是为我践行了？”
　　“好啊，不过明天就走吗？”二嘴把古姑娘想问的问了出来，古姑娘伸着耳朵等着楚羡回答。
　　楚羡点头，笑了笑说：“没办法，京城需要我，我了南林本来也是办事，办完了，也就该离开了。”
　　古姑娘似乎很遗憾，却又不遗憾，古姑娘豪爽地说：“这样吧，每年我都去一次京城，你将你的地址告诉我，我把钱送到府上。”
　　“很不巧，在下四海为家。”二嘴坐下了，古姑娘听了愣了会又点点头，转身去叫自己妹妹来。
　　二嘴给自己和古姑娘倒了酒，楚羡轻笑，这二嘴也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二嘴仿佛看出了楚羡的想法，给楚羡解释说他这人很随和。
　　“是，你的确很随和。”楚羡低头夹了一筷子菜给二嘴，又道：“明日回京，你只管跟那人说说这民间的生活就好，他问你什么，你便如实答，我保你平平安安。”
　　二嘴不知道楚羡要带他去见什么人，但是他猜测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家里实在闷，而仆人又已经带着奴性，没办法和老人家心交心，所以楚羡需要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去陪伴老人家。
　　二嘴夸了夸自己那转的机灵的小脑袋瓜，傻笑了起来，二嘴凑近楚羡，问：“王爷，我不问那人是何人，我猜得到，莫不是谁家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了？”
　　老人家？道也可以这么说。
　　楚羡想着笑出了声，江敛板着个脸的时候，倒的确像个严肃的老人家的神情，只是没有哪个老人家像他这般稚嫩，也没有哪个老人家的皮肤有他好。
　　江敛的皮肤是白里透红的，他的眉宇间都是秀气，这身龙袍穿在身上是极其地不合身，倒不是尺寸不合身，只是江敛还没有当帝王的气质，这朝中的人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造反。
　　“那就拜托你给这老人家讲多点故事了，如果老人家高兴了，本王重重有赏。”楚羡放下了筷子，恰好古姑娘带着妹妹来了，几个人就开始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古姑娘性格很豪爽，连喝了好几杯酒才肯停，二嘴的嘴仿佛像怎么也关不上一样，和古姑娘的妹妹絮絮叨叨个没完。
　　这种烟火气，是曾经楚羡不曾拥有的，楚羡想，江敛肯定没有拥有过。
　　“那这次，我送你一份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