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荇》元珺

9、决定

　　当明一清醒过来时，天色早已大亮，而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明一一侧头，发现苗云行正对着窗外的莲花池发呆。
　　“师兄？”明一开口唤道，声音沙哑。苗云行身形一颤，转身快步走到明一床前。“一一，你醒了。”明一看着苗云行还穿着昨天那身沾了血的青衫，脸上带着一宿没睡的疲倦，鼻头一酸：“师兄……”苗云行摸了摸明一的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小心的扶明一坐起来，自己也坐到明一床边。
　　“一一，我想了一个晚上。就像你说的，我听完之后，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苗云行皱了皱眉，斟酌着词语，“会重生……我从未听过这样的事，但是你既然决定跟我说，就说明这件事是你确认过的。那么，我信这是真的。”明一感到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正感动着，紧接着听见苗云行严肃地说：“一一，我仔细想过了。你说你上一世梁晨瑜是在有人攻打宗门、你带他迎战时他下的杀手。那为什么他非要挑这样一个时间点呢？就算你一直暗中提高你们神纹之间的契合度，他要融合你的神纹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为什么会选一个这么不稳定的环境？”
　　明一眉头越皱越深，他一直沉溺于被背叛的痛苦中，竟是没有想过这层。“从他在大殿上的表现来看，他算是一个比较沉稳的孩子。弑师夺纹这样危险的事，他一定会选一个对他最有利的环境。”苗云行继续说着自己的分析，“也就是说，那些攻打宗门的人对他来说并不危险，甚至会有助于他融合神纹——那么攻打宗门的人是谁？如果是梁家，他们有什么底气攻打宗门？是他们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人与他们联合？况且杀人夺纹的风险远远大于传承，梁晨瑜有什么底气让他决定在他弱冠之年就夺纹？如果不是他自愿的，那又是什么逼迫他冒险呢？”
　　明一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向师兄坦白自己的经历，不然以他现在不稳定的状态，根本不会想到这么多的问题。不愧是师兄！“那师兄，我们要从哪个疑点开始查？”
　　看到明一崇拜的眼神，苗云行叹了口气，都怪明一从小被师尊和自己保护的太好，他昨晚强迫自己细想明一说的经历时，心中真是一边心疼一边愤怒：“一一，这些问题涉及仙界众多势力，甚至可能涉及其他四界，我会帮你查的，但你知道，除了这些疑点，我昨晚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明一一愣，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师兄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一一，我希望你可以多爱自己一些。”
　　“一一，我希望你明白，仙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
　　苗云行摸摸明一的头，见明一听后有些呆呆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师弟，在修炼一道上的天赋与成就毋庸置疑，但心性上也是最纯净无暇的。这也是苗云行相信明一前世是真的希望梁晨瑜可以继承自己的神纹的原因，当然这也是苗云行更心疼的原因。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是明一的新徒弟楚安。楚安见苗云行也在，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师尊，宗主。”苗云行摆摆手，表示免礼，微笑着说：“楚安是要觉醒神纹了吗？师叔是过来给你护法的。你先去大殿里等着，我和你师尊一会儿就去。”
　　楚安点点头，乖巧的退下去。苗云行看着楚安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头问道：“一一，那这个楚安，你前世见过吗？他拜在谁门下了？”明一想了想，摇摇头：“师兄，我不记得了，我前世把整颗心都放在梁晨瑜身上，不怎么记得其他弟子的……”
　　“好吧……咱们先去把楚安的神纹觉醒了。”苗云行叹口气，心里却暗暗记住要查一查楚安的身世，免得又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