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故》春山困

3、第3章

　　池野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破口大骂昨晚轮番上阵灌酒的两个人精，池野决定下次一定要找回场子，最好找个能喝的一起上。
　　他撑着床坐起来，手指用力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有人在他脑袋里敲钉锤，头疼得受不了。按着按着突然他鼻子一动，仔细嗅了嗅，才发现自己身上隐隐有股啤酒经一夜发酵后的酸臭味。
　　妈的，池野在心里骂了一声，赶紧翻身去厕所洗澡。
　　洗完澡出来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池野拿着浴巾走出卧室。
　　“你昨晚怎么不给我脱衣服，今早起来身上的味儿差点没熏晕我。”他边擦头发边坐到餐桌旁。
　　何故正在厨房里忙活，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粥和小菜。
　　“我怕把你弄醒你又像以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踹我。”何故端上最后一碟咸菜，坐在了池野对面。
　　池野啧了一声，没说什么，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有前科的人。
　　喝了几口粥，何故见池野一直没提昨晚的事，悬着的心慢慢往回落，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池野说，估计又要被说笨死了。
　　正当何故偷偷从碗沿瞥池野的时候，对面的人咽下咸菜开口了。
　　“说说吧，是不是冯昭欺负你了？”
　　何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咳了几声，池野嫌弃地在桌下拿脚踢他小腿。何故抽张纸擦擦嘴巴，心虚地说：“你怎么知道是关于冯昭的……”
　　池野哼了一声，“就你那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日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说着他又严肃了起来，“冯昭欺负你了？”
　　“……”何故没有说话，只慢慢低头把脸埋在大碗里，声音像飘在空气中，“我们分手了。”
　　“分得好，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怎么分的？他提的？”池野又在桌下踢踢何故的小腿，“抬头说话。”
　　何故吸吸鼻子，抬起头嗯了一声。
　　“我当初就说冯昭这人不靠谱，你就非要和他在一起。”池野以一种愤懑的语气说着，“我一看他那样就知道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大概是看见何故委屈的小脸，带着点无奈，“行了，也算是看清渣男的真面目了，总比很久以后才发现好吧，你也不用太伤心了。”
　　何故盯着眼前软软糯糯散发着清香的粥，开始还能看清一粒粒饱满的米粒，这会已经在池野说话间被热粥飘上来的白烟蒙上了一层纱。
　　他就坐在那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何故听到对面有人叹了口气，紧接着身边有人坐下，一条手臂揽过他的肩，温热的大手轻轻揉着他的肩膀，“这几天你住我这里吧？正好我最近比较忙，你可以帮我煮饭，我吃外卖都快吃吐了，你发发善心拯救拯救你好朋友的胃吧好不好？”
　　何故在池野难得温柔的语气里掉了眼泪，他本来想忍住的，可是这么温柔这么体贴的池野在身边，他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何故点点头，又抽了张纸擦眼泪。
　　这次池野没有再笑话他是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哭包，只是坐在他旁边静静地揽着他，无声地给与他安慰与温暖。
　　等何故平静下来，池野才坐回去继续吃已经冷掉的粥。
　　“锅里还有一些，还是热的，我给你盛一点吧？”何故带着鼻音小声问到。
　　“不用，我吃饱了。”池野几口解决完早饭，“你多吃点，看看你这幅样子，脸色蜡黄蜡黄的，为一个冯昭值得嘛。”说完池野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今天就在这休息一天，晚上下班了我陪你去你那拿些日用品过来。”
　　“嗯。”何故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上班去了。”池野打了声招呼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何故没事做，洗了碗就帮着池野收拾家里。其实池野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也不怎么乱，但何故还是仔细拖了地擦了灰，把池野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一起洗了。
　　在洗衣机轰隆隆的工作声中他才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等洗完了衣服，何故又出门准备去买些菜囤在冰箱里。他刚才看池野家的冰箱空空如也，只有几瓶啤酒可乐孤零零的摆在那。
　　一天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很快过去，忙到何故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和冯昭的那些事儿。

　　池野五点下班，何故看着时间开始做晚饭。池野下午在微信里说了晚上想吃点清淡的，那就做个清蒸鲈鱼吧。
　　在何故叮叮咚咚的做饭声音中，池野回来了。
　　“做的什么？”池野凑上前来，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清蒸鲈鱼，炒两个素菜和冬瓜毛肚汤，你喷香水了？有点浓。”何故切菜的手停顿了一下，这个味道他从来没在池野身上闻到过，也没见过池野喷香水。
　　“公司新来了个煞笔同事，天天香水喷的跟不要钱似的，今天跟他一起在外面谈生意，操给我也染上了，啧。”说话间身后的热源慢慢远离，“你慢慢做，我去换个衣服。”
　　等蒸鱼的时间，何故出来看池野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他走过去正想告诉池野一会就可以吃饭了，结果却看到池野一向精致没有瑕疵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
　　“你脸怎么了？”，何故走近观察池野的脸，在池野抬起头的时候伤痕更加明显了。
　　紧抿的唇边有一道乌青，浓黑的眉毛边也有伤痕，还有脸颊上有类似刮擦的痕迹。
　　“这……你跟人打架了？”何故惊讶道，这是他认识池野以来第一次看到池野疑似打架的证据。
　　大学时的池野虽然很拽很酷，但从不屑于打架，面对来找麻烦的那些恨他抢走男朋友的人他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更何况现在池野早已经是个有身份的社会人了，深谙世俗人情套路，怎么可能还会打架。
　　池野按了一下嘴角，嘶了一声。
　　“你别动！”何故看他那样心疼得不行，赶紧去拿了碘伏过来想给池野擦一擦。
　　“行了，没多大事，明天就好了。”池野不以为然，拒绝了何故把他小心翼翼当易碎品的行为。
　　“那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啊？”何故拗不过他，看他伤口也不是很严重，只好作罢。
　　“……我去找冯昭问点事情。”池野顿了顿才说出实情。
　　“你打了冯昭？！”
　　“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还心疼那个渣男？！”池野不满道。
　　“不不不，不是的，你干嘛打他啊，还把自己打伤了……”何故单膝跪在池野腿前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这不关你的事啊，我们都分手了……”
　　“冯昭竟然背着你劈腿，我不打他打谁？”池野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还有怎么不关我事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肯定要帮你出这口恶气吧。不然你原本打算就这么算了？”
　　“我……”何故支支吾吾，看来他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
　　“唉，算了，我饿了，吃饭吧。”池野像拍小狗一样拍拍何故的头顶，起身走去厨房。
　　何故一个人还楞楞地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他，池野，竟然为了替我出气不顾面子去打架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