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90、以身为饵

　　“微不足道的帮助？这位任小姐倒是谦虚得很。”路小佳冷笑道，“在这种环境下，几块压缩饼干就足以救人性命，若有幸撑到逃出生天，下半辈子怕是得把她家老总当菩萨供着，立个长生牌位都不嫌多。”
　　马芳铃小小声说了句：“本来就是雪中送炭的事情，别人感恩有什么不对。”
　　看旁边的叶开和傅红雪也略有不解，白晓寒道：“丧尸病毒不是流感，从感染者身上提取病毒样本，难度与危险性不言而喻。就算他们和军方合作，由军队负责捕获丧尸再提供给他们进行研究，这个反应速度，也着实太过惊人。”
　　叶开忽然想到什么：“是那个在中心医院被带走的零号病人？”
　　白晓寒捧着手里的纸杯，看着杯子里漆黑如中药的速溶咖啡，长叹口气：“他被带走的时候，李医生甚至还未出现变异症状，如果不是九阴未卜先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次丧尸爆发，根本就是人为投毒。”路小佳侧过身，“利高者疑，这个太阴医疗，目前看来嫌疑很大。”
　　“但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傅红雪斜眼看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他们与丧尸病毒的来源有直接关联。”
　　“证据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路小佳翻他个白眼，“要不要跟我去物资投放点走一遭？我也想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叶开道：“我在地图上记下了物资投放点的位置，最近的是这家寒山大酒店，离我们直线距离大概九百米。”
　　“每个城区只有一个投放点，”路小佳看了眼地图，慢悠悠道，“这空投骑脸的技能，你居然还能带到现实中，佩服佩服。”

　　寒山大酒店曾经也是市中心排得上号的豪华酒店之一，如今大堂遍地狼藉，连件完好的家具都没有，路小佳同叶开在酒店斜对面找了个隐蔽的视角，蹲守两三个小时，没见什么异常，只有九阴的雇佣兵偶尔进出搬运物资。
　　物资是从山猫装甲车里搬出来的，外观和丁灵琳拿的防灾应急包差不多，印着太阴医疗的商标。只是这片城区不知是否已被丧尸屠戮殆尽，直到现在仍无人出现领取物资，倒是等得路小佳焦躁起来。
　　记挂着留在实验室里的白晓寒等人，他不想望眼欲穿地干等下去，远远地绕着酒店查看了周边地形以及九阴的人员部署，回来跟叶开说，他要去领包物资。
　　“这里有四个雇佣兵，两人一组，兼顾酒店大堂和装甲车，几乎没有视野盲区，想偷包裹太不现实，只有亲自走一趟了。”
　　他比划给叶开看，整个酒店的平面大致是个长方形，右侧靠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尽头左拐还有道门，从门边最角落靠墙放置的四个硕大分类垃圾桶来看，这道门多半通往酒店餐厅的后厨——厨余垃圾桶装得满满登登。
　　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许可以用来做逃生出口。路小佳这样盘算着，把长剑留下来交给叶开保管，自己只在口袋里揣了把螺丝刀。
　　叶开不大放心：“反正丧尸横行，带武器防身不稀奇，要么我跟你一起去，就这一把螺丝刀……”
　　言下之意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面八只手，每只手里还有把突击荹熗。
　　路小佳不以为然：“我又不去打架，让他们放下点戒备，目的会暴露得更快些。至于你嘛，就是危急关头保命的底牌，底牌这种东西，自然不能轻易露给别人。”
　　也对，两个人都暴露在明处，真遇到突发情况，便连后手都没有了。叶开默默将一把牛排刀攥在手里，笑着说：“那你放心去，这底，哥们肯定给你兜住。”
　　路小佳笑嘻嘻拍拍他紧绷的肩膀：“别太草木皆兵，需要支援的时候，我给你暗号。”说罢，他拉开外套，戴上鸭舌帽，却没有直接走向对街的酒店，出于最基本的安全意识，轻手轻脚离开隐蔽点，绕了一条反方向的路。
　　当他穿街走巷，从另一个方位出现在雇佣兵视野之中时，鸭舌帽的帽檐微微拉下来，正好挡住酒店门外监控的视角，确保摄像头的覆盖范围内，不会拍到他的正脸。
　　守在装甲车旁边腰间斜插军用匕首的雇佣兵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他：“来领物资？”
　　路小佳冷笑开口：“不然呢，我来办入住？”
　　雇佣兵继续问：“就你自己？还是有其他幸存者？”
　　路小佳故意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攥住露出的螺丝刀柄：“我们有六个人，怎么，不能代别人领？”
　　雇佣兵道：“可以，进来登个记，需要统计幸存者信息。”
　　路小佳抬脚，把块石子踢出去老远：“我可背不出来他们身份证号手机号，能不能别这么墨迹。”
　　面对他的烦躁，雇佣兵无动于衷，伸出右手，做了个请入内的手势。
　　这时，从酒店大堂里走出另一个雇佣兵，微胖，塌鼻梁，正是路小佳在出城的国道上见过的那个。这次他倒穿得严实，军装制服的扣子一直扣到领口，帽子也戴得端正。
　　“匕首，注意态度，咱们是为人民服务。”那人教育完同伴，冲路小佳咧咧嘴，“上头正在想一切办法应对危机，统计信息也是为了更方便对幸存者开展救援，简单填写姓名单位之类的基本信息就好，还请配合。”
　　“行吧，”路小佳看看他，表情适时地放松下来，“我能一次领六包物资吗？”
　　塌鼻梁点头，递上登记表和水笔，正要说话，突然转身向远处的街道看去。路小佳也跟着转头，只见又一辆装甲车，车体顶部四根天线，是专门的指挥通信车。车到近前，双扇尾门打开，跳下一个女子，身形纤细窈窕，举手投足却干练利落，毫无弱柳扶风之感，正是太阴医疗的总裁助理任可月。
　　路小佳脑子里转了好多转，如果自己真的只是单纯来领应急物资的话，见到这位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应该怎么表现？需要感激涕零，还是大恩不言谢？不过这个比喻也不恰当，按照逻辑，救苦救难的是她家老总，她顶多是观音身边的龙女罢了。
　　然而，任可月没给他秀演技的机会，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眼神都没往他身上放。
　　塌鼻梁跟过去：“任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任可月道：“我倒不想来这地方，只是韩总不太放心，我少不得亲自跑一趟。”
　　塌鼻梁眼神有些不屑：“多大点事，值得这么小题大做。”
　　任可月也不恼，无谓地耸耸肩：“都是为上头办事，你，我，包括韩总都是打工人，谨慎点别出岔子总没错。”
　　他们边说边走进酒店大堂，离开路小佳已有段距离。塌鼻梁回头看了眼，见路小佳肩上背着个物资包，手里还拎着一个，正打开拉链查看里面的物资，像是在盘算够吃多长时间。笃定他听不到这边的对话，塌鼻梁才道：“实验已经初见成效，但需要更多的样本，最好是年轻力壮的男性，受试效果更好。”
　　任可月眼神扫过门外的路小佳，低声说：“年轻力壮的男性能在这场灾变中存活下来的概率本来就大些，让他们自己乖乖送上门来，可不比你们进城无头苍蝇似的搜捕要省力得多？”
　　塌鼻梁点头。
　　这时，名叫匕首的雇佣兵进来，手里拿着路小佳刚刚填完的登记表。任可月接过来瞄了一眼，抬起眼帘的时候，门外的路小佳正好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只一瞬的时间，就自然地挪开眼睛，任可月的脸色却立时沉下来。
　　塌鼻梁道：“你认识这个人？”
　　任可月皱眉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路小佳”三个字，道：“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非常……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