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76、中心医院

　　市中心医院外忙碌的景象一如既往，不时有闪着顶灯的救护车进出。马路边停驻的警车附近，已经聚拢了不少群众，显然也听说了医院里发生的恶悻倳件，交头接耳地正在共享最新掌握的情报。
　　“里面什么情况，不会又是医闹吧？”
　　“这次好像还真不是，听说是个病人做检查的时候突然发起疯来，把大夫给咬了。要不是旁边几个人死命拉开，估计连喉咙都要给咬断。”
　　“这是个精神病吧，怎么还带咬人的？”
　　“精神病往中心医院送干什么，又不是没有专门的精神卫生中心，我看多半是狂犬病，发作起来跟狗似的。”
　　没心思仔细听吃瓜群众的东拉西扯，路小佳匆匆挤过围观的人群，马不停蹄地冲进医院。中心医院年前刚建好了新的就诊大楼，共有八层，中庭设计了大型的景观石与绿植，顶部透光，由两架自动扶梯连接各个楼层。白晓寒实习的诊室在四楼的普外科，他直奔扶梯，侧身贴着扶手一步两三个台阶地往上跑。然而刚到四楼，就见通往就诊大厅的入口拉着明黄色的警戒线，地板上未清理彻底的血迹依稀可见。他掏出手机给白晓寒打电话，却只听到“您的呼叫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定睛看去，自己屏幕顶端的信号也只剩下可怜的一格。
　　“这里在做现场取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见他频频向内张望，一个国字脸的年轻警察走过来，满脸严肃。
　　路小佳说：“我女朋友在里面。”
　　警察侧过头往诊室的方向瞟了一眼：“里面的医生护士都要做笔录，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说完，见路小佳站在原地没动，又放软些口气，低声道：“除了一名男医生，没有其他人受伤，放心回去等吧。”
　　路小佳按灭手机屏幕：“你手机有信号么？”
　　警察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发怔，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奇怪，这里怎么信号这么差？”
　　路小佳略微点头，把手机揣回裤袋，继续向上行的扶梯走去。转身的刹那，他抬起手，小幅度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如果他没有记错，四楼南面靠窗的走廊外有个突出的露台，而露台的斜上方正是五楼的茶水间。以他的身体素质，这种程度的翻窗越户，完全不在话下。
　　他不想袭警，但白晓寒的安危，必须由自己亲眼确认。
　　正走到扶梯口，身后陡然喧闹。回身看去，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从诊室里蹒跚地步出，颈子上缠的白纱布渗着斑驳的鲜血，两个护士紧跟着追上来想要搀扶，却被他毫不客气地甩开。
　　“李医生？”小警察顾不上多想，小跑过去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有什么诉求，可以告诉我们。”
　　然而，这位李医生好似充耳不闻，甚至连正眼都欠奉，挥了两下胳膊见甩不开他，索性拖着他继续向楼层中间的防护栏走去。警察顾及他是伤患，不敢用太大力气，竟一路被他拖拽到护栏跟前，随后就见他趴靠在护栏上，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警察顺势也探头看了看，只见下面急诊大厅除去如织人流，并无异常，忍不住回首问道：“你要找什么人——”
　　话头突然停住，变成一声焦急的喝止。
　　这一转头的工夫，李医生已经抬腿跨上护栏。警察匆忙扣住他双肩，意欲拉他回来，不想他力气大得出奇，大半个身子仍然纹丝不动，只把脸转过来，从齿间挤出一个“滚”字来，嗓音粗哑可怖，几乎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但最瘆人的，还是他的一双眼睛。眼白里血丝遍布，乍一看，双眼仿佛被鲜血染红，如同地狱恶鬼。他猛然倾身向外，整个人翻出护栏，把警察也扯出护栏外，后者迅速松开右手去够栏杆，可惜还是差了点距离。
　　千钧一发的瞬间，有只手及时拉住了警察的胳膊。
　　警察抬头，看到紧绷着脸的路小佳，还未开口，左手突然传来钻心的刺痛。

　　揉了揉差点脱臼的胳膊，路小佳看向一楼的急诊大厅。李医生仰卧在正中间的地面上，背部洇出深红的血，四肢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几名医护人员迅速围拢过去，最终却只是沉默地摇头。在高低不一的啜泣声中，刚被救下的警察贴着墙根缓缓坐倒在地，看着自己左手掌上渗血的牙印，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路小佳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李医生坠楼闹出的动静不小，四楼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纷纷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调查案情的警察不得不分出人手保护现场劝离围观人群，路小佳趁乱在四楼找了一圈，却唯独不见白晓寒的影子。
　　她会去哪里呢？
　　正要再试试寻找手机信号的时候，变故陡生。
　　本已失去生命体征的李医生突然暴起，以行动完美诠释了诈尸两字的含义，张嘴咬住离他最近的人。周围的其他人显然被这一幕震住了，足足呆了三秒钟，方才爆发出刺耳的尖叫，慌乱地四散奔逃。在四楼目睹一切的路小佳倒抽一口凉气，心念电转，目光向墙根扫去，果然见那警察死死捂着手背，喉咙里逸出破碎的呻荶，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痛苦，在他近侧，还有三个被一系列突发事件冲击到呆若木鸡的年轻护士，对身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眼见瘆人的猩红在警察眼中蔓延开来，路小佳顾不得多想，助跑两步，飞身踩上护栏借把力，旋身向警察直踹过去。警察被当胸一脚踢出两三米的距离，撞在一排塑料座椅上，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贴着地板滑出去老远。趁他还没缓过来的工夫，路小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三个护士向反方向推出去，叫道：“还不快跑！”与此同时，完全失去神智的警察踉跄着爬起身，以摧枯拉朽之势扑向路小佳。路小佳本能地向侧方一个翻滚，几乎是擦着衣角躲开攻击，左手顺势在他腰后摸了一把，随即右手撑地跳起身来，冲进距离最近的一间诊室，甩上房门，落锁，拉过椅子顶住，随后又从窗子翻出去，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