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59、第59章

　　其实，比起后出现的叶开是真是假，更让马空群震惊的是，他为何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语仙崖。路小佳上山时马空群是居高临下亲眼看着的，并没见任何人尾随，他也因此才略放下戒心，允准这小子靠近白兔，不想还是被他们摆了一道。
　　来不及多想，他咬牙拔出插入肩头的飞刀，手中刀锋划了个弧线，刀光直掠路小佳的眉心，拼着后背暂时空门大敞，也要先把白兔抢回手里。只要有她在手，就相当于握住了一张保命符，不管是路小佳还是叶开，都不敢拿她的命做赌注。
　　路小佳刚为白兔解开穴道，就见刀光自上而下攻来。他一手揽着白兔，身形略退，堪堪避过致命一击，却还是被这一刀的余势扫中胸口，割出一道六寸来长的口子，白衣立刻漫出血痕。这倒不是他判断失误，只是一来身后是万丈悬崖，本就没有多少地方可退，二来，他这一天折腾得确实狠了，还没完全见好的伤口又撕扯着疼起来，疼得他一点儿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马空群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冷笑着向前踏出半步，又一刀刺出。这一刀比先前杀气更重，出手没留半分余地，誓要将路小佳力毙当场，不料白兔突然挣出路小佳的怀抱挡在他前面，将自己的身体送到了马空群的刀刃之下。
　　她也在赌，赌马空群在拿到手札之前，还舍不得要了她的性命。
　　果然，那一刀在她胸前只差毫厘的地方硬生生顿住。而且，马空群也没时间绕过她再砍下第三刀，因为后面飞刀的破空之声已近在咫尺，他不得不右手一翻，刀光在半空中舞成一个圈子罩住前胸后背，勉强挡下前前后后六柄飞刀，还未有喘息之隙，一把利剑已经直刺过来。
　　是叶开赶到了。
　　马空群只能转身先对付他。
　　趁马空群被叶开缠住，路小佳一把抓住白兔，将她拖回身边。白兔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趔趄，若不是有他接着，差点一跤摔倒在地，这让路小佳的脸色更加凝重。
　　轻功好的人，下盘通常极稳，就算不慎跌跤，也不会这样狼狈。不仅如此，他分明看到袖底芙蓉就缠在白兔的手腕上，可她方才居然宁可用血肉之躯去挡那一刀。
　　似乎看出他的疑问，不等他开口，白兔就坦白道：“我丹田被封了。”
　　路小佳双唇紧抿。丹田被封不同于穴道受制，需得功力深厚者以内力助其打通自身经脉，运行一个小周天方可解开，但显然，他们眼下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时间。他说：“你跟紧我，回去再说。”
　　他想带着白兔冲过马空群身侧，然而崖顶这地方实在狭窄，一夫当关的形容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尽管叶开已经想尽办法百般引诱，马空群却无论如何也不为所动，只是守在原地，两人才上前几步，他的刀已当头劈下。路小佳手中无剑，难敌其锋芒，只得闪身避过，退回崖边。待要再次尝试，却被白兔反手拉住道：“我现在半点武功也使不出，跟着你只是累赘。你自己走，马空群没拿到想要的东西，不会真的杀我。”
　　路小佳说：“袖底芙蓉借我用用。”
　　白兔依言褪下腕上的银链递给他。他瞅准空隙，银链抖手而出，卷住之前扔下的无鞘剑，往回一带。长剑入手的瞬间，他把袖底芙蓉扔回给白兔，大喝一声，执剑向马空群肋下刺去。这势如闪电的一剑如果刺个正着，可不是闹着玩的，马空群只能向前一跃，避过这一击。而他这一闪躲，也把路让了出来。
　　不等路小佳招呼，白兔拔腿就跑。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留下也于事无补，既然路小佳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机会，再拖泥带水，只会让两个人重新陷入险境。
　　如果说面对叶开的攻击，马空群尚有余力守住身侧的位置，再加上路小佳的一手连环快剑，他就有些吃不消了，一把刀舞得虎虎生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兔逃到安全地带，与前来接应的花白凤会合。他心中又急又怒，一声暴喝，手底下招式更加不遗余力，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路小佳身上，直要留下他的性命方肯罢休。
　　这边路小佳和叶开二人暂时无法脱身，白兔却也没有就此随花白凤离去。她看着数次侥幸躲过杀招，处境险之又险的路小佳，心知他已是强弩之末，推开了花白凤来拉她的手：“他是来救我的，我要走，也得跟他一起走。”
　　花白凤叹了口气：“我把你送远些，就回来接应他们。”
　　白兔盘膝坐下：“来不及了，还请花伯母成全，助我一臂之力。”
　　花白凤见她摆出的姿势，就猜到她要做什么，强自耐下性子，劝道：“这样做损伤不小，你可想清楚了。”
　　白兔知她为自己好，也不嘴硬，只道：“多喝几碗药，费些工夫，总能找补回来。”
　　花白凤说：“罢了，反正你从小就不是个肯听话的主儿。”说着，端起她一只手，掌心相对，一股真气送了过去。白兔另一只手疾点曲池穴，将这股真气引至神阙，又在气门和血关处接连用力按压，竟是借力催动自己的内息强行冲破命宫，冲开了被封的丹田。
　　感觉到内力回归身体，白兔立即纵身跃起，人在半空时单手一甩，芙蓉花飞射而出。花白凤此时也不再留手，毫不迟疑地挺剑加入战局。
　　面对这几人的围攻，即便身为江湖一等一的顶尖高手，马空群也知道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再想找到机会捉住白兔更是根本不可能。眼看到手的熟鸭子不仅飞走，还回到面前步步紧逼欲置自己于死地，他恨得咬牙切齿，心头涌上疯狂的怒火与不甘，右手长刀舞得水泼不进，护住身周要害，左手却悄悄一振，不动声色地捏住了一颗从袖子里滑出的黝黑弹丸。
　　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他一举一动的花白凤立马认出那是唐门的雷火弹，出声示警的同时一个鹞子翻身，拽住离她最近的叶开向后闪去。电光石火之间，马空群已将雷火弹重重掼在不远处的地上，弹丸随着一声巨响炸裂开来，狭窄的崖顶承受不住这般冲击，凸出的部分竟整块坍塌，连带着未及逃离的路小佳和白兔，整个向下坠落。白兔连忙抓住路小佳，踩着落石飞跃而起，就在距崖顶一步之遥时，谁料马空群突然斜刺里飞扑过来，恶狠狠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们两个垫背！”
　　两人身在半空，实在避无可避。白兔只来得及侧身把路小佳往崖顶方向一推，就被马空群扯住左臂，一同摔落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路小佳一手攥住她腕间绕着的银链，一手握着无鞘剑狠狠插入崖壁缝隙，向下滑落丈余后，硬是停了下来。他的伤口早已崩裂，一身白衣染得鲜血淋漓，在已经暗下去的天色中，那沿着衣角流下来的每一滴血，都像沸腾的岩浆一般，几乎在白兔心口上烫出一个窟窿。
　　她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就算路小佳没受伤，仅凭插在石缝里的一把剑，吊着三个人的体重，也撑不了太久。正在焦急之时，对面的山顶突然出其不意地飞出一道流光，不偏不倚钉入马空群的心脏，马空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双手一松，坠入深渊。
　　虽然只有一瞬，白兔已经看清了那道流光，正是一把飞刀。她转脸望向对面，见丁灵琳正向他们喊着什么，只是被山风吹得听不太清，而她的身旁，站着一身玄衣的丁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