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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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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看着他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走吧。”
顾渊看着江弈安脖子上的刀,他知道自己彻底没了办法。
顾渊颓丧地坐下去,江弈安见此翻身起来转身拉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江弈安走后,顾渊低头看着手上被自己扯碎的衣服,紧紧攥着拳久久抬不起头来。
众人左右交谈,直到江弈安走出来。
季子雍看着他心事重重,他们没想到如今江弈安在釜川门已经如此来去自如,刚刚甚至是萧暮笛亲自去请。
“久等了。”江弈安微微笑着。
“蘅芜君方才是去做什么,居然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段洪开口。
江弈安笑了笑:“前些天找了些风寒身体不适,如今天气又渐冷了,方才去换了件衣裳。”
听到江弈安这句话,轮到萧暮笛皱眉了。
“既然你来了,萧掌门要说什么赶紧说,不要浪费了大家伙的时辰。”任姓掌门没好气道。
萧暮笛一听侧眼看了看江弈安。
江弈安示意就站起道:“那是自然,我说过的话自是不会食言,只不过刚刚看大家兴致极好也就没有插话罢。”
“蘅芜君,有事便说,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段洪道。
曹殊一听抬眼看了看段洪又看了看江弈安。
“仙尊莫急,”江弈安站起来道,“不知前辈们前些天是否对并蒂莲有所耳闻?”
“废话!请帖上就这么写着,你当我们瞎了吗?”
江弈安笑了笑:“确实如此,那众位可知道是关于并蒂莲的何事?”
众人一听此话立刻沉默了。江弈安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猜不到也罢,也不和你们兜圈子了,”江弈安直直地站着,“并蒂莲现在在我手里。”
这句话出口,方才的沉默立刻就被打破了。
“你糊弄谁呢!”
“你胡说!”
有的人对着江弈安,有的人则看向无名。
“青罗宗作何解释!”
“并蒂莲不是在无名手里吗!”
……
季子雍看着众人,如今他终于明白,那日在韶山为何所有人都替无名说话了。
那日萧暮笛来得突然,本就是一副“外来人”的模样,且青罗宗这些年关系比起釜川门更为明朗,萧暮笛被众仙家排除在外,韶山那时的情况只有向无名靠拢才是明智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江弈安如今在釜川,并蒂莲又在他手里,此时众人又在釜川地界,矛头自然就开始指向无名。
好一副见风使舵的嘴脸。
这时候,顾渊低着脸从后面走了过来,悄悄站到了台下。
“无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并蒂莲怎么又会另入他手,这并蒂莲虽是你找的,但也不能这般糟蹋吧!”
周围又有人应和着。
季子雍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无崖和无名安静地看着周围的势态。
“任掌门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江弈安开口,“那日并蒂莲有三人在场,我、无名还有阿洛,此事也不全怪宗主。”
众人面面相觑。
“我让无名带走并蒂莲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并蒂莲珍贵,倘若不是他,你们恐怕连并蒂莲的根都见不着一面。”江弈安看向无名狡黠一笑。
季子雍一听彻底不对劲了。
“江弈安!原来那日你让无名前来长生门就是这个目的!你好深的心机!”他猛地拍起桌子。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堵是你们自己要赌,谁又知道会有这般结果。”江弈安看着季子雍。
“江弈安!妄我师父和仙尊对你如此栽培,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季子雍冲回去一把抓起江弈安的衣襟。
“季子雍!我釜川有釜川的规矩,你休要放肆!”萧暮笛站起来。
“我呸!你个萧暮笛算什么东西!你如今做的这些勾当又把仙界规矩放在眼里吗!?装什么高人摆什么架子!?我季子雍门下弟子那么多人,少了一个江弈安又算什么!他蘅芜又算什么!”
季子雍说的话不中听,原本大声应和着的人开始变成了窃窃私语。
江弈安笑了笑:“子雍兄稍安勿躁。”他一把拽下季子雍的手平平了胸口的衣襟,“人各取所需,我师父和仙尊对我确实栽培有佳,可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如今天平倾斜,你这般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
江弈安说着轻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季子雍、段洪、曹璞声、任掌门表面各自一边,其实谁也不想撇开谁。
“要不……你带着长生门一同入釜……”
“窝囊废!”季子雍道,“长生门就算是门可罗雀,也不会跟着你做这种欺师灭祖见不得人的勾当!邪魔外道!”
周围人看着原本的同门如今却将彼此视为敌人,有些心知肚明,而有些却看得不明所以。
“芫华君,”萧暮笛拉起眼来,“今天让你来不是贬低彼此,说这些话可是会伤了和气的。”
江弈安又笑了笑看着众人改口道:“我今天在此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前些天身重蛊毒,是萧掌门替我解的围,我要谢谢她。”
“蘅芜你什么意思?”任掌门道。
“并蒂莲,”江弈安拿出并蒂莲,交到萧暮笛手上,“我就借花献佛了。”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
“江弈安!”季子雍看着他。
站在一旁的顾渊也皆是一怔。
萧暮笛转手放好并蒂莲:“如今并蒂莲在我手上,众仙家也看到了,今天我得到这个宝物,暮笛喝了这杯酒,敬大家。”
顾渊依旧沉默地藏在一堆下人里,他继续静默地看着眼前的势态,打算着等众人乱起来后就带走江弈安。
咔擦!
萧暮笛手上的酒杯还未被送到嘴边就一瞬间在她手上碎成两半。
酒水四溅,霎时间,华瑶台上的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任掌门,你这是做什么?”萧暮笛抬眼盯过去。
“把并蒂莲交出来。”任姓掌门看着她。
萧暮笛拍了拍身上的酒水,慢慢走到那人面前的桌案上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口酒:“任掌门,你这般……可是置贵门于不管不顾啊。”
“并蒂莲现世那日,只有青罗、釜川和长生门在场,如今蘅芜亲自交与我,难道你还想抢不成?!”
“无名,并蒂莲原本就是你的,萧暮笛得的轻而易举,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任掌门没有理会萧暮笛狠狠地看着无名。
“任掌门言重了,我无名不过是因为没见过世面,今天也来看看,也没抱什么私心就是了。”
无名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疑惑起来,他们惊讶无名的态度,简直与那日在韶山派若两人。
顾渊也是如此。
倘若季子雍没有骗他,那日在长生门无名宁愿自己被打伤都不愿把并蒂莲拿出来,如今又这般坦荡到底又是为什么。
中秋那天,萧暮笛因阿洛没有拿到并蒂莲趁着战会找上韶山,后来江弈安赶到伤了萧暮笛,阿洛一见又伤了江弈安……
那并蒂莲……
并蒂莲难道那时候也不在无名手里,所以他才那般遮遮掩掩?
那他的目的什么?成为萧暮笛的眼中钉?成为釜川的目标?他这样做也太冒险了。
他是不是在保护谁?
顾渊的猜测在所有人直接徘徊,绝不是一个人,无名绝不是一个人。
“青罗宗功法承阳,并蒂莲为阴,我看无名没有这个能力用并蒂莲突破离境,”江弈安道,“并蒂莲对他无用,他为何要执着?”
江弈安这句话出口,顾渊更加确定无名这个靶子的身份。
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何?如今并蒂莲已经被萧暮笛拿走,那岂不是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顾渊看着无名一脸轻松,根本没有一点惋惜的意思,脸上甚至还有某种志在必得的意味。
不是这样的。
顾渊抬头的一瞬间,站在无名旁边的无崖突然就和他对上了眼。
糟了,无崖看到我了。
无崖盯着顾渊还是面无表情,顾渊微微侧着头回避无崖的视线,他心道倘若这时候被无崖抓了出来,那江弈安岂不是又要赶他走,还有季子雍,季子雍也会。
他侧头避开视线,就在他心觉棘手的时候,突然台上传来一阵巨响。
“并蒂莲并非你本源,那这东西可不能让你一人独享!”任掌门抬手一拍,桌案便在萧暮笛下、眼前立马碎成两半,任掌门抬脚踢翻萧暮笛手上的酒壶,霎时间就从原地飞了起来。
萧暮笛向后轻盈滑过,站在台心看着任掌门。
“三思啊,前辈。”萧暮笛道。
“哼。”任掌门飞速朝萧暮笛冲来,紧随其后的弟子也立马跟着对峙,釜川门的弟子立马与他们打成一片,“晚辈终究是晚辈。”
蠢货,顾渊默念。
任掌门握拳左右挥向萧暮笛,萧暮笛侧身躲闪,没有一处被击中。
顾渊看着她的身法,这才明白那天他在的时候萧暮笛对江弈安是故意留了一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萧暮笛对江弈安果然是有私心。
“掌门修炼至今,功法倒是一点都没有进步啊。”萧暮笛狡黠地笑着。
任掌门咬牙,他快速退后,突然周身环起微光:“萧暮笛,论资历,你到底还是平庸了些。”
话毕,任掌门双臂如同戴了一对坚硬的护腕,铁拳钢骨般就朝萧暮笛飞过来。
顾渊看着两人皱起眉,眼前一片混乱,阿洛和江弈安、曹璞声和曹殊、季子雍、段洪其余一些门派都如同看戏一般站在一边,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
顾渊奇怪,他们这般是明哲保身?还是根本早就算到两人之中定有谁会败北?
等等,无名和无崖去哪儿了?
任掌门刷刷几下,萧暮笛都是只守不攻,这时候任掌门也感觉不对劲了。
“萧暮笛!”他再次冲进来。
萧暮笛看着他,一瞬间翡阳从萧暮笛手中飞出,它环转一周,任姓的几个弟子的头就这样血淋淋地掉了下来。
众人又是一惊。萧暮笛每次都能带给他们触目惊心。
“你!!”萧暮笛抬眼,她的那双眼睛就如同蛇一般盯着他。
任掌门一看几个弟子丧命,他抬起手又朝萧暮笛冲了过来。
萧暮笛微微一笑,一瞬间,黑雾从她身后钻出直直冲向任掌门,众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黑雾将任掌门包裹,等到黑雾褪去,一堆白骨就这样从黑雾里掉了出来。
任掌门被活生生吞噬成骨,除了挂在骨头上的血渍和残肉其余的一点不剩。
一瞬间,周围动手的弟子都在任掌门死后停下手来,周围人也皆被这快速结束的战局杀了个措手不及。
“萧暮笛你好生厉害。”曹殊轻蔑地看着她。
“过奖了。”说罢,她收好翡阳,顺势就掏出并蒂莲。
众目睽睽之下,她举着并蒂莲将它缓缓送到脸边,并蒂莲一莲双生,子母同株,是这般美丽的色彩。
“江弈安你看,只要我有了并蒂莲,就算找不到化骨也无所谓,”萧暮笛看着江弈安。
顾渊站在不远处看着江弈安直到江弈安开口:“恭喜你。”
“希望你……如愿以偿。”
话毕,华瑶台后发出无数声野兽的嘶吼,嘶吼穿透整个釜川门,从阁楼中间钻出来。
地动山摇,整个华瑶台霎时间被惊恐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