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店》七月九日

5、第五局 光之棋

　　当时名人是败在佐为的手下的，可是如果名人在那一步在那个角下压，胜负就很难分了。他要用这一局让SAI这个名字留在围棋正史上，所以他是一定要赢的，那，先用佐为走过的棋路，然后他自己根据他的想法继续下？

　　不，这样太托大了，他根本没有赢名人的把握――

　　“光，你是黑子。”为光在一旁提醒他先下。

　　棋子也和当时的不一样，他要怎么办？犹豫不定是大忌，既然是下围棋，就应该按照对手的布棋来！进藤光的眼睛闭了双睁开，唇抿了抿，最后用十分肯定的口吻：“五之三，挂角。”

　　“四之四，星位。”

　　“三之二，碰。”

　　……

　　…………

　　进藤光睁大眼睛，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十九路棋盘中寻找一切生机；名人这一手……似乎太过着急了点，进藤前后思考，最终在某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下了黑子。

　　来吧，名人，让我看看我与佐为之间究竟差多少！

　　这一步棋，让名人花费了相当的时间思考，他最终所下的位置，是进藤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只用这么一颗，就将中腹与左侧连在了一起，看起来并不牢固，实际上，则是守攻兼备的一手棋。

　　棋面已经从最初布局的难以捉摸阶段，进入到了最后的整地阶段。看似有许多条路可以逃生，正确的道路却只有那么一条。

　　进藤盯着棋盘，默默地收手，没有继续下的必要了，他输了半目。

　　“为光，认输。”

　　“光，有好多人观战呢。”为光一边将鼠标移向认输的地方，一边很顺势地扫了一眼观战列表。

　　“嗯，可是我输了。”

　　“只差半目，名人又不是在下指导棋，”为光将页面停在棋局上，“按照你的外表年龄，能下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之前不是胜负难分吗？”

　　不，这一局证明了名人的棋力在他之上，最后那一手，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

　　〖今后我的每一盘棋，都是下给你看的，要透过我的每一手棋，感受棋路的推移，仔细看好每一盘棋棋路的变化，和我一同变强。〗

　　佐为，到现在，我还差你一大截；而你，又离你追求的神之一手，有多远呢？

　　“光，名人问你是谁？要回答吗？”为光的手放在键盘上，回头征求他的意见，“是佐为吧？”

　　“不，不是佐为，是……我的名字，是进藤光。”佐为的棋更加高明，他仍是没有赶上。进藤看着棋盘，想着有机会找人复盘。

　　“进藤光。”

　　“进藤……进藤光，进藤光，进藤光！”

　　声音再好听，这样连续地叫他名字也是会让别人很心烦的！进藤脱口而出：“为光，你要输几次进藤光啊，这样念累不累？”

　　“你睡晕了吗，进藤光！”

　　什么睡晕了，他一直很清醒的好不好？进藤刚想睁眼，却觉得房间里亮得刺眼，马上把眼睛闭上。

　　“真是的，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

　　唰的一声，他能感受到房间里瞬间暗了许多，眼睛闭了闭，小心地睁开，很快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塔矢亮，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头发齐整，衬衫笔挺的塔矢亮额头暴出十字：“是谁说今天要在棋社对弈的？”

　　“棋社对弈，有说过吗？”他只是想过一下，找他复盘而已，“哦对了，复盘，我有一局很有意思的棋，和我复盘看看吧。”

　　进藤说着，就站了起来，结果一个趔趄就往塔矢身上撞。原本打算走人的塔矢条件反射性地将他接住，“复盘，你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吗？”他猜大概是进藤对高永夏的那一局。

　　“你猜对了，还真的是做梦的时候梦到的，老实说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撞进塔矢怀里的进藤拉着塔矢的手站稳，看着他眼神坚定，“你等一下，反正我这里有棋盘，就在这里复吧，不用去棋社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被那样清徹的眼神盯着，塔矢愣了一下，接着扫了一眼进藤的房间：“在这里复盘，这种地方乱成这样你还指望我坐下？”

　　进藤的房间几天没有整理，就已经有些乱糟糟了，这让有着轻微洁癖的塔矢接受不能。

　　进藤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了看四周：“还好啊，你把脚边的那几本书踢开一点就好了嘛。”

　　脚边的书踢开一点……塔矢低头看脚边，不看还好，一看火气噌得就上来了：“本因坊秀策的棋谱，这个是古代的抄写本吧，你就这样乱扔？”

　　“我又没有沾脏东西上去，还是很干净很整齐的。”进藤将旁边的立式棋盘搬过来。

　　书被你这样用会哭的！塔矢小心翼翼地将棋谱放到一边的桌几上，一抬头，看到了进藤随意挂在墙上的画轴，泛黄的画轴正时正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下――

　　“进藤光，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古画轴，但是这样明显不是收藏之道！”这家伙还真是除了围棋，什么都不在乎啊。刚要坐下的塔矢又站了起来，将那幅画小心翼翼地收到一边，顺便看了眼落款。

　　“虎次郎……你哪里收集来的秀策的画的？”塔矢被震惊到了。

　　“虎次郎，有他的名字吗？”进藤马上冲到他身边，脑袋凑过去，“对哦，真的有，虎次郎赠佐为……昨晚我怎么没有看到？”

　　这幅画，是昨天晚上中国城的宠物店老板给他的……不管那个奇怪的梦是不是和这个有关，他今天晚上要再去一次。

　　“对了，塔矢，你知道这画有什么含义吗？”一黑一白两只鸟……

　　看着那张无知的脸，真想揍他一顿，塔矢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是乌鹭，是古代对围棋的别称。”

　　“虎次郎真会选主题。”进藤同样小心翼翼地将画挂到房间内通风良好的阴暗位置。

　　“没有人会用乳名落款的！”塔矢偏头，走到围棋盘边坐下。

　　“这个绝对是真品。”进藤坐到他对面。

　　“你哪里来的自信？”

　　“你记不记得SAI这个名字？”进藤将黑白棋子放在自己一侧，按着他记忆深刻的那局棋摆了出来。

　　“当然记得，”塔矢看他布棋，“那个棋力深厚，在我爸爸之上的网络棋圣SAI……佐为？”他忍不住回过头看画轴上的题字。

　　“我答应过你的，总有一天，会把一切告诉你。”进藤没有抬头，继续摆棋谱。

　　“哦，你打算说了？”塔矢期待着这一切谜团的真正答案。

　　“嗯，不过要先复完这一局。”

　　……“进藤光！”

　　……

　　终于消化了这些事情的塔矢提出问题：“也就是说，当年秀策在你身边，你却不愿意和他下棋？”

　　“别那么说嘛，托我的福，你也有和他下过棋的。佐为给你下指导棋，他都没有给我下过。”

　　两个少年走在拥挤的新宿，气氛融洽…

　　“对了，下午那局棋，到底是谁下的？虽然黑子棋路中有佐为的棋意，棋招也很高明，但是与佐为还是有实力上的差别的；执白的人，看上去很像我爸爸。”

　　“你猜谁执黑，很好猜哟～～”进藤卖起官子。

　　“不会是你吧？”塔矢露出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

　　“就是我，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是你？”

　　“怎么可能不是我？”

　　“我就说那手碰怎么那么烂！”

　　“谁刚刚说黑子棋招很高明的说得那么慎重严肃的？”

　　“这里人那么多，你听错了吧，进藤棋士……为什么要来这里？” 塔矢皱眉，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不喜欢人多到拥挤不堪的地方。

　　“我说过要请你吃晚饭的，中国城五楼的苏式糕点很正宗哟。”进藤眼睛眨也不眨，夸奖起他根本没有尝过的苏式桂花软糕。

　　塔矢无奈地将就进藤。

　　“啊，大叔你又在拉客啊。”在靠近中国城的地方，看到了西装笔挺的中年人。

　　刘武飞额头上青筋跳啊跳：“臭小鬼，还是那么没礼貌！是不是上回伯爵卖给你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是带人来吃东西的！”进藤躲避这个话题。

　　“欢迎来到D伯爵的宠物店。”门打开了，依旧是动听的声音，甜甜的香味。进藤这一次仔细地观察了这个店，这才小心翼翼地拉着塔矢亮一起进去。

　　“那个，伯爵，上次您提过把东西留在你这里的人呢……我能见他吗？”进藤的声音有些怯怯的。

　　D伯爵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将食指放到唇上：“你已经见过了哟，他目前很好，正在努力学习围棋。”

　　“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进藤有些激动。

　　“你以为你遇到的事情，都是偶然吗？”伯爵身后突然走出一个穿着华贵和服的黑发女子，红唇轻启，“这个世界没有偶然，只有必然，不管是多么小的邂逅或时事件，都一定会带来的影响，不管是多么短的时间，将两者相联系起来的 ‘缘’是不会消失的，我送你一句话，你和他会再见的。”

　　……根本没听懂，“能不能再解释一遍？”进藤迷惘了。

　　“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进藤光，这个解释够不够？”塔矢的修养足够好，没有当众发脾气。

　　进藤一愣一愣，看着他们的所在，是曾经来过的苏式糕点店，面前放着那个伯爵吃过的桂花软糕。

　　“你和他会再见的，缘不会消失。”

　　这句话，不管是谁说的，他决定相信它，下次见面，佐为，我们来对决。进藤鼓起脸，抓过桂花糕扔进嘴里――

　　“好甜！”捂住嘴想要吐出来。

　　“你笨蛋吗？”塔矢连忙送上手帕。

　　……

　　宠物店――

　　“现在他应该能放心了吧，郁子小姐？”D伯爵坐到木床上，给对面的华服女子倒了一杯茶。

　　“他安静多了，不过拒绝成佛，决定再入轮回，”壹原郁子将茶杯放到鼻尖，嗅着茶香，“用他这一千多年来所获得的棋艺当代价。”

　　D伯爵的眼里露出赞赏：“是个不错的选择，勇气可嘉。”

　　“他可是棋神呢，”壹原将自己带来的日式糕点放到桌上，“这是我家奴隶四月一日的手艺，来尝一尝。”

　　D的眼睛发亮，夹过外形美丽的糕点扔进嘴里：“入口即化，回味无穷，真是美味啊！”

　　壹原郁子勾起嘴角，“伯爵，接下来，我还有个委托，是和四月一日有关的，请务必帮忙。”

　　……D沉默，最后同样勾起嘴角：“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