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一章-暗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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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造的火把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线索，但这不乏有点挑衅，就给这点，再多没有，欠得很。
黑瞎子没什么表示，耐心地拉上了破烂背包的拉链，手还不嫌脏，动手捏了捏长毛的肩带，见势还要去闻。六子没太见过这种，面如菜色地逃向张起灵那边。
张起灵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顶洞，湿冷的气息从洞口漫出来，让人寒毛卓竖，六子正缩瑟着准备回黑瞎子那边。忽然地上躺着那位爷开口了，一反往常的声若洪钟，长时间干涩的喉咙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暗哑，“我靠……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就忍心让王某躺尸地上。”
六子立刻赶来扶起他来，胖子恢复很好，灌了一口凉水就又精神焕发了。
黑瞎子沉默地跟着张起灵进了洞，胖子六子紧随其后。漫无边际的黑暗，视网膜被这种墨色吞噬的时候很难受，眼泪止不住，双目感到进了沙一般刺痛。
张起灵在前方厉声道，“带护目镜。”
闻言胖子随便从包里拽出一个眼罩胡乱套上，有棉布阻隔，异物入侵的痛楚也缓轻许多，他严肃地紧了紧领口，冷风灌入的凉意丝毫不减，同时耳朵仔细地追随前面的爬动声。洞不高，黑暗中盲目弯腰行走可能伤到脊柱与头部，于是他们选择匍匐前进，单手握刃迎着前方。
没人说话，一时间只剩下衣料与地面摩擦的稀碎声响被感官无限放大，与呼吸声冗杂在一起，像是独属于夜晚的安静。但胖子没有这么大的心，一般来说，管道洞穴一类的地方易藏敌。
他一边提着心眼一边控制速度，随后觉得脚边湿了。胖子啧了一声，不吭声往左挪了点，多大点事儿，这犊子还吓尿了。
终于出了洞，前后历时不到一盏茶。匍匐的姿势很累，六子已经方寸大乱，不断地补充着水分。却不见他身上哪处有水渍，更别提熏人的尿骚味。
胖子又“卧槽”一声，可真是险了，又是那阴魂不散的玩意儿。这一刺激他便将自己先前的苦水全吐了出来，六子对他的描述有些反应，惊魂未定地小声低语道，“我在一本杂书里看过，这种可以做到拟水态的邪祟一般都是怨气很重的女子，名为‘巴人’。”
黑瞎子嘿嘿笑了两声，“巴人，有点意思。”他的表情像是将信将疑，“不过这种邪祟多是生前遭了罪，这倒是真的。”
胖子没管这些，只好奇地一勾他肩，“哟，小六子厉害，这都哪儿看来的。”六子只笑，他也没好意思说，这本杂书里面许多故事是人鬼情未了的限制级故事，这种故事背景前情提要都半真半假。
张起灵没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坐在一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地面，这是表示思考的动作。
“哟，哑巴，想什么呢？”黑瞎子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屑，走过去，转头对胖子道，“这里刚有过人。”
胖子凝视着那一篇黑色的湖，心生怪异，听到黑瞎子那么说，便不再跟六子扯皮。这四周没有什么怪异，只是四方灯火通明，湖水静谧，不像来过人的样子，没有打斗，没有血迹残痕。
胖子也怕自己多心，揉了揉心口，去看那片湖。简直如镶嵌其中，湖面与岸沿相接的地方严丝合缝，不分高低。异象也没什么，不过几只新鲜的死尸蟞躺在地上，头朝天躺得直挺挺，断足仍旧在抽搐。
胖子用脚把残体小心地踢开，捡了个干净地界一坐，任黑瞎子在那儿东瞧瞧西看看，自己反正是一身膘累得慌。六子小心地靠过来，对胖子轻声道，“胖爷，您看看这。”
是一张身份证，一个叫宋晨北的年轻人正对他微笑，眉眼温柔，是个有气质的青年。乍眼一看，可不就是六子，胖子笑呵呵，“哟，挺文艺一名字啊小六子。”
六子乐了，道，“哪儿呢，爷，您仔细瞧瞧，这上面可不是我。”再一眼，上面的人面已看不清，被人涂成了一片乌漆墨黑，两只有神却黑洞洞的眼睛透过那团墨水直抓住他的心脏，令人不寒而栗。
胖子沉住气，接过那张卡片，这次连小字也糊作一团。滑腻腻的触感如此熟悉，他看到六子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伸出手来抓住自己的胳膊，一脱力松开了手，只见那小卡片落入湖内，被顷刻吞没。
张起灵赶过来了，脸也模糊不清，胖子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见他停顿下来张起灵快速走来，掐住了胖子腰上最肥的那块肉，立刻他就疼得哇哇大叫，眼前清醒过来。
哪里有什么身份证落入水里的情节，六子的手掌心正汗涔涔地捏着，分明是他自己要入水为安了。
他退几步回到安全地带，开始思索自己出问题的时间，黑瞎子从包里掏出防毒面具，令几人戴上，显然也不敢有一丝懈怠。张起灵冷漠的刀尖挑起岸边一截断骨，只见那白莹莹的表面正飘起粉来，致幻源找到了。
胖子一阵恶心，干咳几声，黑瞎子站在岸边沉默地凝视湖面，像是要跟它望个对穿，被凝视的黑湖终于有了动静，翻滚起来。
波撼之势极其凶猛，顷刻间尸海浮现，干涸的湖底显出几十口平整的陪葬棺，这是一个小型的殉葬坑。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一章-暗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