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断裂：穿成贱受手动拜拜》阿波罗的辉腾

15、厌恶

　　云州在北方，过了秋分，天亮得越来越晚，六点半，太阳还没升起来，但是天空已经有些光亮，地平线边缘蒙着一层淡黄色的微光，往上渐变到墨蓝最后过渡成黑色，启明星仍然在闪烁，层层变化的色彩只有在这个时间才能见到。路边的烧饼铺已经冒着热气开张了，这会还没客人，烧饼铺老板一边热着锅，一边抬头看着眼前高档简约的大厦，这栋楼是老板来云州见到的第一个玻璃建筑，当时甚是稀奇，现在虽然也见了不少高楼大厦，但这栋楼先入为主的别致还是刻在老板的心底了。
　　于此同时，玻璃高楼18层某一民居内，安道在床上睁开双眼，双眼迷蒙，还在微微发红。六点半是安道的生物钟，不论前一晚睡了多久，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他都会在六点半准时醒过来。大概呆了十几秒，安道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现在是早上，再之后是渐渐想起昨晚的饭局，以及喝断片的自己。
　　脑袋很昏沉，虽然每天早上都能六点半醒来，但如果睡眠不足或者睡得不好，第二天必然会状态不佳。安道抬手想要揉揉脑袋，左手却不听使唤，转头一看，杜风岚紧闭双眼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瞬间安道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应当震惊，内心也确实突然一紧。
　　原本就昏沉的大脑突然更加混乱，安道想不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一个噩梦，虽然记不起具体内容，但他能够确定梦是关于杜风岚的，自己在梦里也很气愤。所以为什么自己做了个梦，第二天醒过来，杜风岚就会和自己躺在一起。
　　等等。安道看向杜风岚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面有青紫色的瘀伤和鲜红的抓痕，有些刺目。安道犹豫着掀开盖在杜风岚身上的被子，眼前的人是预料中的□□，同时身上也是布满伤痕，安道只看一眼，就能清楚地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
　　安道对于有朝一日会和杜风岚躺在一起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对方是一个颜控gay，安道对自己的魅力也很有信心，深信杜风岚最终会是自己的囊中物，既然要利用对方，那么迟早有一天会需要“假戏真做”地和杜风岚滚到床上去，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形式？
　　“叮铃铃”床头的座机响起。这个时候会打这个电话的，只有周苜了。
　　虽然安道迅速接起了电话，但是刺耳的铃声还是吵醒了杜风岚，杜风岚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道哥，你昨晚顺利回家了吧！？我听跟过去的人说是纪总给您送回家的？”周苜焦急的声音立时从听筒中传来。
　　安道揉揉眉心，他已经发现杜风岚醒过来了。“我在家，昨晚喝醉了，不记得谁送我回来。”
　　听到安道的声音，杜风岚完全醒过来了。神经瞬间清醒，身上的疼痛感也从四处直冲头顶。昨晚的经历在大脑中不受控制地一帧一帧地回放，杜风岚眼前阵阵发黑，大脑有种沉入水里的闷痛感。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自己却怎么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杜风岚竭力睁大眼睛，企图让眼见的画面不再发黑，结果只看到安道的敷衍的关切神情，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岚岚？你没事吧？”安道感觉杜风岚很不对劲，但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推测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又近了一步，需要更加亲昵一些，自己需要显出更加关心对方的样子。
　　假的，为什么这个人还能用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随着安道的逐渐靠近，杜风岚突然感觉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接着，哇地一声吐在床边的地毯上。吐完之后，杜风岚颤抖着身体紧闭双眼蜷缩成一团。很难说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情，只是恐惧、无力和绝望似乎在内心充斥着。
　　他想回家了。
　　如果有一位心理医生看到杜风岚现在的状态，他会指出，杜风岚已经有了创伤后应激反应的症状，应该及时接受治疗。
　　但是，杜风岚的身边并没有心理医生，只有一个安道。
　　安道完全愣在原地，虽然他见过很多不同寻常的场面，但是，如今自己眼前所见的，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所以，杜风岚这是，被自己恶心吐了吗？
　　安道有些无措，只能先出房间去拿清洁工具。走过客厅的时候，地上插着充电宝的手机引起了安道的注意。这应该是杜风岚的手机，因为他有一边用手机一边充电的习惯，所以他的手机与充电宝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
　　安道将手机捡起来，手机还在亮着屏幕录像，界面显示已经录了快七个小时。安道将视频保存，回到相册，点开视频播放起来。
　　自己的背影出现在画面中心，安道有些惊讶，因为可以看出来自己正走在地下车库里，但是安道完全记不得有昨晚自己有过这一段经历。
　　接着就是自己停在电梯前，从后面的内容看来，自己当时并没有按电梯。接着，镜头怼向安道的脸，安道这才发现自己是闭着眼睛的，所以，视频里的自己是在梦游？可是，安道有些迷惑，自己并没有梦游的习惯。
　　接下来就是走出电梯，停在门前，自己熟练地开门，因为手机相机并不是专业设备，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房间内什么也没有拍到，但是安道感觉这一段视频似乎有什么声音，于是调大手机音量，耳廓贴近手机音响。
　　“安道！放开我！我艹你妈！”
　　杜风岚的尖叫声从手机中传来，同时还伴随着重物撞击的声音。安道的头皮有些发麻。
　　“安道！你疯唔……唔！”
　　声音已经有些听不见了，似乎是隔了很远，但是安道能听到杜风岚声音中的紧张和恐惧，同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填充自己的大脑。昨天晚上的梦，似乎和这些声音重合了。昨晚的自己很愤怒，脑中坚定地认为杜风岚欺骗了自己，但是怎样的欺骗，自己又为何会这样愤怒，安道完全不知道。
　　不过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杜风岚今早见到自己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自己强上了他，而且看他身上的痕迹，自己似乎还很粗暴。
　　安道虽然一直都对杜风岚有着恨意与嫉妒交织的情感，但是，自己这样无缘无故地做出这一系列，总是在意料之外的，安道也有些歉意，只是他还并不会将这歉意当回事，只是觉得自己还得继续演戏，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那么就好好利用。
　　然而与此同时，床上的杜风岚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了，他并不是原主，他本身就没有能力接受男人之间的这些事情，更何况自己经历的整个过程充满暴力。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能用来思考了。杜风岚还是很想呕吐，但是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了。
　　正在杜风岚痛苦之时，安道已经拿着东西回来清理房间了。杜风岚一见他回来，身体就蜷缩得更紧了。安道一边清扫一边说着：“岚岚，等会我下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杜风岚没有理他，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和安道对话，他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想和身边的这个人说话。
　　安道见他没有回答，便从地上拿起地毯，走出房间，出房门时叮嘱了一句：“那我下楼买东西了，你就躺在床上，我一会儿回来。”
　　杜风岚的双眼在听到安道脚步声逐渐走远的时候慢慢睁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一会房外就传来门锁开关的声音，接着是关门的撞击声。
　　杜风岚摇晃着坐起来，在床头柜和地板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他默默地穿上。穿好衣服他便要下床，双脚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杜风岚觉得终于有了些踏实，只是下一秒，他就摔到了地上，因为双腿没有力气，一瞬间没有站起来。他微微伸了伸腿，觉得应该可以了，就又用手撑着站起来，这次虽然依然有些不稳，但还是站了起来。
　　他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再次看着这间房子的陈设，杜风岚只觉得刺眼反胃，他这辈子，都不再想走进这房子了。
　　杜风岚尽了最大的力气快步走出公寓。他不敢坐电梯，因为可能会遇到安道，他知道，自己要是再遇到安道，肯定会四肢发软，又站不起来了。于是他选择更费力、但是安全的楼梯。
　　他慢慢走着，大概在五六层的地方听到楼下传来安道的声音。那一瞬间，杜风岚瞳孔骤缩，浑身都僵硬了，整个人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完全吓傻。
　　好在安道似乎在接电话，并没有往上走，因此没有发现杜风岚。安道在烧饼铺买了早餐之后想多走一会，思考一下，于是就也选择了走楼梯，没想到两个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又差点遇上。
　　“嗯，我这周末没事。”
　　“好。”
　　“爸，放心吧，要是合适的话我会考虑恋爱的，您选的人我都会看去看看的。”
　　……
　　是安有林的电话，杜风岚默默听着。所以，安道对他做了好的坏的这么多事，其实是真的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之前的杜风岚对此并不在意，但是现在，经历过了昨晚，他觉得安道亏欠了自己，他脑海中只不断反复着”辜负“二字。凭什么自己在这里筋疲力尽，安道却能够安然自在？
　　杜风岚觉得自己像个不折不扣的笑话，一个男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浑身凉透了，却也清醒了不少，发觉自己不能继续呆立在原地了，于是悄悄走出楼梯间。
　　站在公寓大楼外，杜风岚才总算有了些恢复正常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再见到安道，绝对又会瘫软在地。
　　走在街上的杜风岚觉得难过，不仅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更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的手机还在安道家里。

作者有话说

　　被渣攻恶心吐了，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