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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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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丞今天上班迟到了，到了办公室助理告诉他有人一直打他的办公室电话找他。蒋丞有些奇怪，掏出手机后发现手机没电了。
蒋丞回了办公室，把手机冲了电，然后找到那个电话，公安局经侦队？
蒋丞把电话给人回了过去，“喂？”
“您好，您是蒋先生吧？”对方的声音传来。
“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您将您的一部分资产投入了顷岩这个理财APP，我们还了解到您似乎跟他们的主理人有一定的交情，现在他转移走了公司的理财资款，我们想对你做一个调查，请问您现在方便吗？喂......”
蒋丞几乎是“嗡”的一声，顷刻就开始耳鸣起来，他奔向卫生间开始呕吐。他呕的眼睛猩红，哆哆嗦嗦地点开手机页面，发现上面清一色的都是顷岩理财主理人卷款逃跑的新闻。
“你没事吧？蒋哥？”
蒋丞察觉到有人喊他，望向来人，却看不清来人的面孔。
整个脑袋都轰鸣着，似乎在剧烈地增压，令蒋丞摁着马桶又是一阵狂吐。
他感到有人替他拍着背，又有人搀扶着他起来。
顾飞，蒋丞张张嘴，喊不出声。他侧脸一看，不是顾飞。
他挥开搀着他的人，向洗手间外走去。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地下停车场，掏出车钥匙准备去开车，却被人拦住了。
“蒋哥，你这样不能开车。”沈卓说。
“滚。”蒋丞的声音嘶哑的不像是人声。
“蒋哥，你要去哪？我开车带你去。”沈卓又追了上来。
车上，沈卓通过后车镜看了看蒋丞，见他始终用手肘盖着眼睛，一声不吭。
车子停在小胡同口，蒋丞下了车，沈卓也想下车，蒋丞挥挥手，“你在车上等吧。”
蒋丞走进了小胡同，来到了顾飞的工作室，推门进去。
“丞哥，你怎么来了？”小米看见他，跟他打招呼。
蒋丞点点头。
“老大去做访谈了一会儿回来，你到他办公室等一下吧。”小米说。
蒋丞还是点点头，走进了顾飞的办公室。
蒋丞坐在顾飞的办公椅在，一直发呆，脑子里不断乱想着，该怎么办？这几年的努力攒下的钱一夜之间全没了，怎么办？房贷车贷保险，靠自己这点工资够吗？顾飞开的这个工作室还要靠他补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顾飞的电脑突然“叮”地响了一声，蒋丞吓了一跳，看了看，是收到邮件的提醒。
蒋丞看见来信人是一个叫邢微的人，他神使鬼差地点了进去，发现是一封回复邮件，让顾飞好好考虑清楚。蒋丞往上滑，于是就看见了那个合作报价。
蒋丞盯着那个数字数了好久，终于数清楚那是几位数，没有点错小数点，这个数目的钱快赶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时候，顾飞正好推门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进来关切的看着蒋丞。
蒋丞漠然的看着他，他往办公椅上一靠，把电脑屏幕转向顾飞，他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这个工作室整月整月的赚不到钱。”
“这个是......”顾飞想解释，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这件事他的确愧对蒋丞了。
“顾飞，我真的觉得好累。”蒋丞说，“我这些年，无时无刻的不在努力，我跳槽，努力地升职加薪，我买房子买车子，要还房贷车贷，你要开工作室我就资助你开，你的工作室不盈利，我就补贴，这些都没有关系。但是顾飞，这些都是压在我身上的事，是我每天早上醒来就要去应对和解决的事，而不是你的，所以你觉得没关系，对吗？”
“丞哥，我…”顾飞还没说完，蒋丞站起身来，开门出去了。
顾飞愣在原地，这是怎么了？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蒋丞已经走远了。
顾飞到处找人，给蒋丞打电话打不通，发了很多信息也不见回。顾飞找了一下午，临近傍晚，顾飞回到家，家中依旧没有蒋丞的身影，顾飞摊坐在沙发上，按着眉心，想着蒋丞还能去哪。想了想，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顾飞开车来到酒吧，这是他和蒋丞常来的酒吧，跟老板很熟。顾飞想着如果蒋丞在生气的话，会不会来喝酒。
“顾飞来了，喝点什么？”老板站在调酒台里问。
“蒋丞来过吗？”顾飞问。
“没有吧…”老板不确定的回答，“我也没有一直在店里。”
驻唱在台上唱歌，抱着吉他弹了几个音，顾飞就猛地回头望向台上，看见一个年轻男孩低头在台上弹吉他。顾飞看那个男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男孩弹完前奏，开嗓唱了第一句，他一出声，顾飞就火了。真是这首歌。
他转过头来对老板说：“让他闭嘴！”
老板一脸莫名其妙，顾飞见跟老板说没用，自己冲上台一把把那男孩的话筒扯掉。
顾飞扯过沈卓的谱子，看了一眼，是蒋丞的字迹，顿时火冒三丈，明知故问道：“谁给你的谱子？！”
沈卓吊着眼角，一脸漠然地看着他。
老板上去打圆场，“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聊。”
于是两个人被安排到了台下的桌子上“好好聊”。
顾飞单刀直入：“蒋丞在哪？”
“关你什么事？”沈卓一脸挑衅。他看见蒋丞红着眼眶从胡同里走出来，他红猩的眼眶与他煞白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一瞬间，沈卓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蒋丞几乎是整个人砸进了车里，他虚弱的几乎站不住。
沈卓踩下油门把车开走，此时正好看见了急冲冲追出来的顾飞。
顾飞听了沈卓这话，气地笑了一声，“蒋丞在哪关我什么事？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让你嘴肿着，口齿不清地，跪在这里告诉我。你选一个。”
沈卓扯扯嘴角：“叔，别在这耍狠劲了，你的那些破事，哪一件不是蒋哥替你摆平，你的那些败家玩意儿，不是蒋哥替你养着，你以为你多关心他？他没你不能活？我……”
沈卓还没说完，顾飞已经一拳往他眼眶上砸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顾飞来到工作室，两个助理收拾好了行李在等他。顾飞推门进来，脸上的伤吓了小米一跳。
“你怎么了？老大。”小米说。
“没事。”顾飞沙哑着嗓子，黑眼圈很深，眼眶内布满血丝，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渣，看起来一夜未睡。
“我们还去长白山吗？老大。”小米小心翼翼地问。
“去。”顾飞说。
车子一路飞驰前往，经过一个还算景点的小村庄，一行人下车吃饭。农家乐的桌子搭在外面，回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稻田已被收割，稻草垛一个个的摞在田间。这样的景色也是很美的。
顾飞看见有一对新人在田野间拍摄婚纱照，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顾飞突然很想蒋丞。他低下头，点开蒋丞的头像，蒋丞的头像依旧是那张顾飞在钢厂的夕阳下帮蒋丞拍的，照片依旧清晰明亮。而人现在天天相处，却逐渐彼此面目模糊起来了。
一行人随便吃了顿饭，又急忙赶往目的地。去到长白山，他们不眠不休的整整开了两天两夜的车。
他们要赶在第一个雪季时，在大雪封了景区参观时进入长白山，拍摄还没有人迹的长白山雪时地质风貌。
长白山本地的一个林场管理员愿意带他们进山，但是临时又加了价。
“马上就过年喽，想给娃娃和媳妇多添件棉衣。”他说。
小米正想上去争辩，却被顾飞拦住了，顾飞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顾飞和另一个助理进了长白山，小米留守在林场。
b市医院，沈卓被顾飞打成了重度脑震荡，在医院住了两天，医药费方面全由蒋丞来负责，但蒋丞只见了他一面，什么也没说，只跟他说了他的调职情况，“王律师那边还缺个人手，你今后就跟着他吧。”
沈卓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觉得他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而不是义正言辞。
长白山的大雪开始了，顾飞蹲在篝火边，抬头静静地看着漫天飞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