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同歌》怪心

27、因果⑤

　　第二日一早，行动组兵分三路，开展了调查行动。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总的来说兵分三路，也算是各路开花了。
　　陈向山的父母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是三个姐姐都在。大姐比陈向山大了十四岁，知道很多内情。她跟警方承认了陈向山确实是抱养的。送养的人家也来找过孩子，她不知道名字，但是根据照片她辨认出了来人就是林杨。等于说做实了林杨就是陈向山父亲的说法。由于当时没有对林杨赶尽杀绝，家里很多财产还是留下来了。在林杨死后，林杨的妻子就带着孩子独自生活。人不会说话，但识字，而且撒贝宁也懂哑语。一番交流下来，林杨的小儿子叫林哲，在大学期间沉迷贷款，欠了很多钱。都是他自己还上了的，但是林杨的妻子不知道林哲是怎么还的钱。本来想着他大学毕业了就该好好生活了。可是人大学还没毕业就失踪了。吴映洁根据林哲的照片和林杨妻子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林哲的大学档案和学籍信息。
　　他们这边的信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撒贝宁吹着杯口的白气，嘬了两口热茶，问何炅：“三名死者支出的钱款有着落了吗？”
　　何炅说道：“算有了吧。林启志工作的关系不经常在家，他妻子说她经常替林启志去给一个男孩钱，辨认了照片，就是林哲。不过吴达朋和陈向山家没什么明确的说法，估计是两个人亲自去给的，家里人不知道。”
　　“林哲的手机号定位到了！”
　　吴映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消息足够振奋。
　　魏大勋连忙抱起手机问道：“真的吗鬼鬼！在哪！”
　　“在，在城郊的一个废工厂里面。”
　　吴映洁再三确认了位置没有错。
　　“我去！”
　　“我跟你一起。”
　　“等等鸥姐！”
　　白敬亭见王鸥扭头就要跟魏大勋一起出去，一跃拦到了王鸥的面前，整的王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小子干嘛？”
　　白敬亭嗯了一声，手突然指向窗户：“天黑了，不安全，我跟大勋一起吧。”
　　“嘿”王鸥被白敬亭整乐了，伸手戳了戳白敬亭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两个你也打不过你鸥姐我，你去我还要担心你呢。”
　　王鸥说完就拍了拍白敬亭的肩膀，见白敬亭没动，她就往右跨了一小步，想绕开白敬亭。可白敬亭却并没有想理会的王鸥的意思，王鸥往右，他也往右，还是堵在王鸥面前。不过这次他换了套说辞：“鸥姐你都开了这么久车了，歇会儿吧。”
　　王鸥不明所以，莫名奇妙的看着白敬亭：“你没开车啊？怎么今天这么絮叨。”
　　“我”
　　“我没怎么开车，我去吧。”
　　何炅打断了白敬亭的话，语气稀松平常的，除了撒贝宁，旁人还真听不出任何言外之意。
　　“这谦让的，大家一起吧，赶得及还能吃顿早餐。”
　　撒贝宁和何炅的一言一语之间，没有再给白敬亭任何反驳的余地。吴映洁的地址已经发到了手机上，所有人都陆续挂断了电话，当白敬亭也要这么做的时候，吴映洁突然喊住了他。
　　“白敬亭，你为什么不让鸥鸥去？”
　　吴映洁的声音比往常要低上许多，白敬亭知道只有她在认真的时候，才会这般模样。大家都在行动，白敬亭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只能插科打诨道：“我稀罕她行不。”
　　“你稀罕！”吴映洁万万没想到白敬亭给了这样一个答复，一时气结，骂了起来：“你稀罕谁你稀罕！你有病吧你白敬亭，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当然，白敬亭是不会说明白的。结果是白敬亭扣了电话，吴映洁咚的一声把手机扣到桌子上，推门而出。吴映洁的办公室离大会议室并不远。最快的速度出门，正好赶得及，能看一看他们下楼的背影。
　　撒贝宁说的一起，是真的一起。不止是行动组的五个人，还包括足足有三辆警车的特警。
　　兴师动众。
　　除了何炅和撒贝宁外，王鸥、魏大勋，包括白敬亭，他们三个心里都有这四个字。目前来看，林哲确实是最好的嫌疑犯。他确实具备能够同时约出三名死者的能力，并且他的身高足足有193，常年练习长跑，体能支持他完成这场凶杀。但从犯罪现场来看，每次作案时都有风雪，可以掩盖车辙以及其他痕迹。作案手法干净利落，像极了职业杀手。可林哲只有24岁，智力正常，换句话说就是普通。如果真的有欠债经历，那么可以有效证明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少年老成。更何况，无论怎么说，林哲目前也只是个嫌疑犯。
　　“都准备好了吗？”
　　“嗯。”
　　从警局到工厂，最快的速度，43分钟。下车后，何炅让大家再次做了检查，防止一切可能出现的漏洞。
　　魏大勋整理着自己的联络装置，正巧白敬亭在身边，便随口说道：“我家就在东山旁边，早就听说东山省黑恶势力厉害，可林哲个小毛孩，能跟这些人搭上伙？”
　　“谁知道呢。”
　　东山的晚上9点钟，天早就黑透了。城郊，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一片。白敬亭低着头整理衣服，魏大勋看不太清白敬亭的表情。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缘故，白敬亭说话带了些尾音。出着任务，大家都很严肃，不是调侃的时间。魏大勋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浪费口舌，只是在大家要行动的时候，拉住了白敬亭，低声说道：“一会儿，我跟鸥姐走一路。”
　　白敬亭想也没想就同意道：“好。”
　　魏大勋在近身格斗和持枪作战的能力上，是行动组的天花板。白敬亭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便后退一步，给魏大勋让出来了空间，他自己则是和撒贝宁一道。
　　“什么人！”
　　夜深人静，硕大的废弃工厂，十数人的走入，再轻巧，耳尖的也能发觉。凭空的一声怒喝，所有进入工厂的警员在找寻到掩体后的第一时间，都在寻找声源。王鸥是这样，魏大勋是这样，白敬亭也是这样。可当他们真正环顾起四周，不由得庆幸何炅和撒贝宁的兴师动众。
　　整个工厂，四层楼建筑，废弃并非是之前使用之后废弃，说烂尾可能更合适些。厂内陈设不多，水泥柱倒是不少。而整个二楼，王鸥所看到的六个水泥柱，旁边都倚靠着一个持枪的人。只是一眼对视，双方就动起了手。
　　“三楼，东侧，三个。”
　　何炅一个偏头躲过了射来的子弹，水泥墙体够厚，只要自己的一侧没有歹徒，可以做掩体进行活动。
　　“老何，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的都解决了。”
　　行动组组员配备的都是手枪，射程有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退出工厂等待援助。相反，他们需要尽可能的，做一楼警员的眼睛。
　　“妈的！”
　　当何炅好不容易利用铁桶翻身走上四楼的楼梯时，迎接他的是一排扫射的子弹。这个不说粗话的人，也实在是文明不下去了。
　　撒贝宁急声建议道：“老何，实在不行撤下来！”
　　何炅固执道：“再等等。”
　　何炅伏身在楼梯上，楼梯旁边有大约40公分的水泥台，他只要轻易不抬头，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何，人数超出预期了。”
　　耳机里，撒贝宁喘着粗气，听声音，他在换弹夹。有组织，有规模，持有枪械已经超出了手枪的范畴。如果还不能准确的摸清楚所有人的位置，情况就很难说了。撒贝宁的建议是先撤出去，可何炅仍是说，再等等。
　　“老”
　　撒贝宁的声音，被一颗照明弹升空的光亮而掩盖。突如其来的光芒让歹徒的位置一览无余。不过，相应的，没有掩体的警员，也承担着莫大的风险。
　　一瞬间的沉寂后，枪声四起，比之前的声音还要凶悍。
　　“鸥姐！”
　　“大勋！！”
　　王鸥的枪法不如何炅精准，一枪之下没有击中要害，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方子弹的问候。所幸的是魏大勋一直跟在王鸥的后面。但狭小的空间，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把王鸥扑在身下。
　　砰。
　　一声闷响，不是子弹击碎人体的声音。
　　“有没有事！”
　　身前的铁箱和身后的水泥柱形成了一个夹脚，暂时不会有子弹穿过。确定安全后，王鸥焦急的握住了魏大勋的肩膀，血从指尖流了出来。
　　魏大勋顾不得回复王鸥，他将他准确判断出的方向，通过耳机喊给何炅：“两点钟方向有狙击手。”
　　何炅不由分说道：“大勋，你带鸥撤出去，救援马上就到，她会掩护你们。”
　　魏大勋看着落在眼前的尸体，他很清楚何炅是对的，因为刚才如果不是那个人，他和王鸥不死也要受重伤。
　　王鸥没有废话，哪怕为了不让魏大勋受再多的伤，她的脚步也要很快。等到暂时找到了躲避的地方，王鸥仔细的查看着魏大勋的伤口，还好，不是贯穿。
　　魏大勋嘿嘿一笑：“我命大着呢，只是擦伤了而已，你没事就好。”
　　应该是何炅说的救援到了，工厂周围出现了车灯的亮光，不强烈，但是足够王鸥看到魏大勋脸上挂着的那副有些憨憨的笑容。王鸥的眼眶有些湿润。或许她从前经历的一切不幸，就是为了现下的幸福吧。
　　36人，7种枪械。
　　等事态完全平息下去，已经是第二天了。救护车上，大家多少都受了点伤，还有几个警员牺牲了。王鸥看了所有的军警同志，没有一个人带着狙击枪。王鸥握着手臂上的绷带，望着那个两点钟方向。那个神秘的狙击手到底是谁啊。王鸥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大的好奇心，她想如果此生有幸相识的话，救命之恩，她必定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