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啊！这该死的暗恋》风怀

4、宝贝

　　小糊很纵容T君。

　　某天，同桌小吴酸溜溜地评价小糊。

　　或许是脑子犯浑，小糊这么回答她。没好意思和她说自己喜欢T君这件事儿。

　　在那个年纪里，她总是像个害羞的小姑娘，有了心事儿都往心里头藏，一句话都不敢和别人透露。
　　可大家却都知道。
　　因为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可当事人不知道，天真的以为不断逃避,别人就什么都不知道。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笨蛋，小糊也不例外。

　　T君不怎么去吃饭，偏爱打篮球。所以每次从篮球场回来，就会发现抽屉里塞的满满当当的零食。
　　觉得渴了，打开瓶盖就能喝到冷热适中的水。

　　小糊是个很敏感的女孩。

　　T君有没有去食堂，有没有吃饭，她大都能猜到。
　　因为太在意了，他每一个小举动她都能知道，一句无意的话她能记好久。

　　后来啊，同学们偶然和小糊聊起这件事儿，都以为那时候小糊是个小富婆，每天抱着一大堆一大堆零食从食堂走出。
　　可他们不知道，小糊的条件并不好，是最最普通的家庭里的第二个孩子。她有姐姐，还有个爱欺负她的弟弟。
　　他们过得并不好。

　　可即使是这样，一看到T君又去篮球场了，一听到T君又没去吃饭。她总会忍不住把饭卡往刷卡机上凑。

　　偶尔，T君打球回来，满身是汗。
　　坐在位置上随意一模，摸出了几包零食。
　　“你给我买的？”他问。
　　小糊没好意思说是，就假装无所谓地说了句：“爱吃不吃啊，不吃还我。”

　　他没还回来。

　　“我不想吃面包，太干了。”

　　“那还我吧，其余的吃掉。”

　　“嗯。”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
　　　久而久之，小糊也习惯了。

　　午睡是T君雷打不动的习惯。

　　每到午睡时间，最新趴下的就是他。
　　他脾气不好，但凡身边有一点响动，这人就会眉头紧蹙，小糊知道那是快要发火的前奏。
　　小糊管不到别人，但是即使两人隔得远远的，小糊也会把手上的动作放轻，生怕打扰到他。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他们会聊天，音量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响。
　　然后，T君爆发了。

　　一道混杂着怒意的男声在教室里散开。不轻不重的，却足以绕梁。
　　于是，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没人再说话，渐渐的人们大都趴下了。
　　只剩小糊忙着薅头发写作业，偶尔回头看看T君。

　　T君这人嘴贱，性子直。凡是惹他不舒坦了，不论男女，他都会当着面骂过去。
　　可他从没骂过小糊，除了那一次。

　　有一次小糊多手，坐在他座位上聊天。偶尔发现了他的身份证，便拿出来瞧了瞧，谁知这举动被周围人看到了，于是成堆地挤过来。

　　“哇，这是他？”

　　“以前不太好看啊，还是现在顺眼多了。”

　　……

　　看着人们把他的身份证拿在手里把玩，小糊后悔了。都怪自己手贱，干嘛非要拿出来，这下好了。
　　T君要生她气了。
　　她这么想着，懊恼地垂下头。

　　不多时T君从篮球场回来，一群人立马从他位子上散开。
　　只见他不明所以地坐下，朝抽屉里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可小糊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她得跟他坦白。
　　她这么想着，一整节课都在走神。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趁着边上人不多，小糊做到他身后，犹犹豫豫的，脸色不太好看。
　　T君看着她坐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好奇：“有事要说？”
　　小糊点点头。
　　“说啊。”
　　“我说了你会生气的。”她把头埋得很低，声音嗡嗡的。
　　“不会，你说吧。我不怎么会生气。”
　　“真的？”
　　“真的。”

　　于是，她说了，结尾加了句“对不起”。
　　于是，对方倏地沉默了几秒，怒意冲冲对着她来了句：“你他妈有病啊！”
　　然后，转过身去，再没看她一眼。
　　小糊没动，眼睛却红了。

　　同桌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最了解小糊，轻拍着她的背拼命安慰。
　　可她还是好难过。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她知错了。可这有什么用呢，他生气了。
　　那是小糊和T君相识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冲她发火。

　　之后的几节课，小糊全程在发呆。
　　她和T君做坐的近，即使不看，余光也能瞥见他的身影。
　　她总是想哭。
　　因为脑子里都是他冲她喊的那段场景。

　　到了晚上，T君突然把十分自然地把身份证公然拿出来和坐在她前边的同学玩了起来。
　　他把不断地身份证摔在地板上，和那个同学有说有笑，丝毫不介意把身份证露出来。

　　小糊看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岔眼了，有一瞬间，他的视线对上了她的，又快速移走。

　　第二天，小糊偶然碰见T君，心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再道个歉。
　　于是她说：“昨天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却一脸无所谓：“哦那件事儿啊，没事，我早忘了。”
　　她微愣，“你……不生气了？”
　　对方回了句“嗯”转身跨进班门。

　　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吗？

　　不是，他在意的。

　　可小糊却不太明白。

　　他们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亲近，很久以后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件事，可小糊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再后来啊，换位子了。中间两排合并在一起四人坐。
　　得知消息的小糊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
　　她要和T君当同桌了。

　　移位子的时候，T君的同桌凑过来问她：“你想和他坐吗？”
　　她一直在笑，却没回答。
　　这时，她看见了T君。
　　他问她：“你想怎么坐？”
　　她还是没回。

　　然后，她有了两个同桌。

　　两个都是心尖上的宝贝。

　　和T君坐在一起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就是高兴，就连写数学题都觉得顺畅了。
　　每当T君趴下睡了，小糊更是不怎么敢动了也不和小吴聊天，连放笔都花了好几秒。
　　等到T君睡熟了，她会不自禁地扭过头，趴在桌面上，视线却是落在他那修长的睫毛上。
　　他长得正好看。

　　小糊似乎要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