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罪》龙梓熙

3、拷问（下）

　　龙梓熙半躺着靠在刑房的墙上，他知道那个手持梨木棍的打手还等着自己招供，不，他巴不得他不招，好找个借口对自己用刑。龙梓熙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慢悠悠地回敬：“招不招下场不都一样么。要打就赶紧打，废话这么多，不像是二爷亲手调教出来的走狗啊。”
　　“操/你/妈。。”那人气得眼睛充血，“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看我不把你个小兔崽子打到哭爹喊娘。”打手一脚把龙梓熙踹翻在地，抡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棍棒如雨点般一下比一下重地砸在龙梓熙腰上，肚子上，胳膊上，背上，尤其是那已经受了重伤的大腿，更是被棍子无情地撕扯啮咬，血水夹杂着破碎的肉随着棍子的起起落落四处飞溅。龙梓熙疼得满地打滚，嘴里仍然不依不饶地犯浑：“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有种···你他/妈···就打死我，只要你敢···到时候···看你怎么跟爷交代···”

　　“我去你的小/婊/子，威胁我？你他/妈敢威胁我？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就算把你打成八节都不为过。你算老几，你算个什么东西，平日里骑到我头上来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不知道收敛点你那臭脾气。给脸不要脸···连狗都他/妈比你懂事···”那人已经气到胡言乱语，烧红了眼，也不管到底有没有打到人身上，像没头苍蝇一般抡着棍子砸，血肉随着龙梓熙吃力的惨叫声一道道飞溅。

　　“楠哥，楠哥，差不多得了，要真把这小子打死了，到时候咱们也不好交差啊。二爷不是吩咐过了吗，人不能死···”身旁那个矮小一点的打手出声阻拦，一把扣住了高高举起的棍子。
　　“去你/妈/的，这小子怎么损我的你没听见吗。我告诉你，就算把他打死一百遍一千遍我都不解气。”

　　“是是是，不解气不解气。我也恨这小子啊，恨得牙痒痒。不过楠哥，现在不是一味泄愤的时候。折磨他的手段那么多，何必直接打死呢，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的，是让他生不如死···”小个子打手一边说着，一边阴险地笑，藏在嘴里的尖牙露了出来，发着让人颤栗的寒光。
　　“哦？怎么个生不如死法？”高个子打手像是被他的手段吸引了般，把举在半空中的棍子放了下来，半是兴奋半是玩味地看着对方。

　　地狱般地拷打暂时停了下来，龙梓熙费力的转过在趴在地上往外咳血。意识已经疼得有些不清，可他条件反射般知道，自己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嘿嘿，”小个子阴险地笑了两声，原本就贼眉鼠眼的脸现在看来更加面目可憎，高个子打手有些嫌弃地撇了撇脸，听他说到，“他不是杀手吗，杀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是手。我们把他的双手废了，他拿不了刀，还怎么当杀手？当不了杀手，他就没用了。二爷不可能养一个废人在身边，到时候，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看他还敢不敢再嘴硬。”

　　龙梓熙闭着眼睛装昏迷，心下一阵发怵：楚越留自己在身边的目的就是做他的杀手，替他杀人，要是手废了，会不会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从此变成一个废物，被楚越抛弃···即便是楚越不扔了自己，那自己的价值还剩什么呢？真像那些流言所说的，做他的禁/脔吗？
　　不，他不要做禁/脔，不要变成废/物。他想站在楚越的身后，做他的刀，做他的护甲。

　　不，不要废掉他的双手···

　　龙梓熙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摆脱踩在自己手上的那只脚。还混着血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喊着：“放开，别碰我，真敢废了我的手，楚越不会饶了你们的···放开，放开！”
　　小个子打手从唇齿间挤出一声冷笑，举着尖刀慢慢靠近被踩在地上的手。龙梓熙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贴在手腕的皮肤上带来着的颤栗和跳动，血管仿佛都预知恐惧感筋挛瑟缩着。
　　不，不要，我不要变成废/物。。龙梓熙无声地哭喊着，直到尖利的刀刺破皮肤，直到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流出来，直到大牢的铁门被突然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