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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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秋风越过高高的宫墙吹到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卷走了酷暑的燥热，洗去了树叶的鲜绿，拂落了缤纷的花朵。
忙碌的内侍将寝宫与大殿里夏日轻薄的雪纺纱换成了朱红色厚重的帷幔，隔风保暖，却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第一次场秋雨飘落的时候，朝堂迎回了独自巡视全国一月有余的新帝，跪地朝拜的文武百官都看到了那个跟在新帝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小少年，待看清少年的样貌时，每一个人瞠大的眸子都布满了震惊与惊艳。
除了那个突然出现在侧帘后的质子，他只是挑了挑眉，视线在那个有着妖孽之姿的少年身上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新帝慵懒的脸庞上，看来当皇帝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缺新玩具啊。
御光帝为他找了最好的太傅，所有的吃穿用度比照皇子，甚至朝堂论政也特批他随侍在侧，万千的宠爱集于一身。那个少年始终高昂着他美丽的头颅，用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睥睨天下，神似当年初登庙堂的质子，但更加灿烂夺目。
后野史记载：御光四年十一月初三，御光帝收子玄奘，冠帝姓，名玄奘三藏。帝宠之，后为之身死，此所谓蓝颜祸水也。
当然，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玄奘甫一入宫，就被告知一个公开的秘密，那个神秘的禁地与那个很少露面的质子。少年的好奇心总是旺盛，再加上高傲的性情，即便被警告再三不可踏入那个独门院落，他还是趁着随从看顾不严溜到了那个偏僻的地方。
清冷的门首仿若冷宫的模样，他不屑的瞥了撇嘴，直接推开院门，向里瞧去。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大片残荷凄凉景象，时令已入深秋，原本丰润的荷叶大都枯黄破败，纤细的杆歪歪斜斜的曝露在水面上，几朵迟开的白花裸露在萧瑟的秋风中，更惹人怜惜。
绕过水池，入目所见令他大吃一惊，四地景致皆被安放在这小小庭院中，看得出造景之人心思细腻，手法巧夺天工，少年心底冒出不悦，举步绕过回廊，停在门扉紧闭的屋子前面。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冰凉的腔调从屋内传出，少年并不犹豫，大方的上前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那日朝堂，乌哭已经见过他，所以脸上并未显出惊讶的神色。到是玄奘第一次见他，难免神情有些古怪。黑色的发丝柔顺的垂在肩上，黑色的眼眸如深潭一般，若不是一身藕色长袍，玄奘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缕鬼魅。
“你知道我是谁？”少年挑起眉梢，一头金色的发似乎将窗外的阳光带了进来，亮的扎眼，乌哭皱了皱眉，有些不太习惯这种耀眼的颜色。
“这宫廷之内，想必不会有人不知道你吧。”乌哭低头避开对方灼热的眼睛，继续摆弄手中的瓶瓶罐罐。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来找你吗？”看对方对他纡尊降贵到来反应平淡，玄奘有些恼怒。
“好奇心作祟。”这个孩子的光芒太强烈了，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你对他也这么冷淡吗？”玄奘咧咧嘴，很想知道对方的底限在哪儿。
“你的问题我没必要都回答。”乌哭轻扬唇角，眼中闪过一抹黑曜石般的光彩。
“哼，你不过就是一个维持平衡的筹码而已，你以为他对你的好能维持多久？”少年一怒之下口不择言。
“你说话太不小心了。”乌哭眼神冷了下来，指尖有厉芒闪过，一道银光倏的飞向少年的脖颈，瞬间，少年白皙的肌肤上被银线压出了一道血痕，艳丽的血珠子渗出来，滑入衣襟。
“你，不敢，杀，了我。”玄奘呼吸被遏制，但仍挣扎着吐出破碎的字句。
“我为什么不敢？”乌哭笑吟吟的，手中慢慢收紧，看着少年眼露绝望与恐惧软倒在地。
“想要反抗我，最好先估计好自己的实力。”乌哭不紧不慢的蹲下身子，脸庞凑到少年耳边，缓慢的说道，“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所以，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不是每次我都心情很好不想杀人。”
“你——”因为缺氧他的视线早已经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也忽近忽远，胸腔像要爆裂一样疼痛。
“所以，还是变强后再来找我吧，否则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泪。”明知玄奘看不见，他还是露出了残忍嗜血的笑容。
少年不再挣扎，柔软的颈子垂下，安静的昏了过去。
“自己的东西自己看好。”乌哭冷哼一声，抬眸看着门后闪出的身影。
“宠物的良好生长是需要一定自由度。”光明笑嘻嘻迈步走进来，并不在意瘫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少年。
“所以，他要是玩儿死自己，我也不用负责了？”乌哭晃了晃手，银色丝线在阳光反射下映出刀刃的锋利。
“少了他会少很多乐趣的。”光明弹指，丝线应声而断。
“那你就别随便放他出来找死。”乌哭皱眉，厌恶的瞪着地上少年虽然苍白但仍艳丽的脸庞，“我讨厌他的头发。”
光明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发尾，两人发色相近，只是他的浅上许多，不若少年耀眼如朝阳的瑰丽颜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光明若有所思的低喃，换来一句“啰嗦。”
“雪雕还好吗？”光明突然冒出这一句，视线瞥向角落里在原地转圈的鸟。
“你什么时候对它有兴趣了？”乌哭起身走到桌前，仔细查看自己之前配置的药水。
“若是不小心跑掉很可惜。”光明站到他身边，也低头看那瓶状似无异的液体，顿了顿，又道，“犬吠国又来进犯了。”
乌哭偏头看了光明一眼，诧异道：“我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
“如果我没记错，那处疆域是你父亲驻守。”光明仍是不咸不淡的扔出一句。
“他的事和我有关吗？”乌哭似反问又像是陈述。
“无关最好，”光明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相信战事很快就可以平息。”
乌哭垂首没有搭话，神情专注的将那瓶无色的液体倒入另一个瓶中，霎时，瓶中蓝色液面突然爆发出一串火花，大量的白烟从瓶口窜出，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抬头对上光明惊诧的脸庞，笑得很温顺无害：“这是我新配好的化尸水，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