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霁》AURE19

14、第 14 章

　　等到了大课间，被通知去操场集合，要跑操。同学们鱼贯而出，楼梯上人挤人。

　　林霁正专心下楼，身边挤过来一个身影，那人身上带着清新的柠檬味道，只听她清脆的叫道“林霁同学，我刚才路过你们班你不在班里，我把你的书放在你桌子上了。钱也夹进去了。”

　　林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楼梯人多，拥挤不堪。那个女孩儿挡在自己身侧，“别挤了，有人呢。”为自己挡去了不少肢体碰撞。林霁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沈清珏没再说话，和她一样专心下楼，终于出了楼梯口，天地广阔。

　　沈清珏和林霁一同向操场走去，沈清珏问“林霁同学，你们班在哪儿？”

　　林霁直视前方，指了指自己班体育委员的身影“应该在哪儿。”

　　沈清珏顺着指示看过去，看到了高大的李飞。沈清珏完全属于没话找话。她当然早就看到了李飞，可是她就是想和林霁多说说话，可能是因为林霁的声音太好听了。她这个声控天生对好听的声音没有抵抗力。林霁的声音轻柔，仿佛一片羽毛，轻轻随风飘舞在空中。林霁的手也好好看啊，纤细白皙，指甲剪得圆润。

　　二班跟在一班身后。男女各两列，由高到低排。沈清珏自然排头，林霁在她们班中间，沈清珏跑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搜寻林霁的身影，运气好的话，能在过弯内侧看到林霁的侧脸，瘦弱的女生跑步的时候扎在身后的马尾随之摆动，还能看到她微红的脸颊。

　　跑完步解散，林霁体质不是很好，所以跑的脸红心跳的。即使调节呼吸，也是安静的，要不是路过她身边听到她喘息的声音，别人还以为她没什么事儿。

　　沈清珏走近，看到了她额头上的丝丝薄汗，递给她了一张手帕“林霁同学，你出汗了。”

　　阳光下，那个女孩儿似乎刚跑完步没什么事，只是有些运动过后的脸红，甚至连气都不喘，只是将校服外套脱下拿在了手里。

　　细嫩的白手臂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沈清珏的手指很长，连骨节都很清晰。林霁看着她手上的手帕，不禁在想什么年代了，这人还用手帕。

　　没来的及拒绝，沈清珏就将手帕塞到了她的手里，跟着那个前来找她的女孩儿离开了，临走前向她说道“林霁同学，手帕擦脸不会留下纸屑。”

　　罗茜来找沈清珏一起去接热水，林霁上楼的时候恰好看到沈清珏被罗茜挽着前去水房。

　　拿着那张白手帕，丝绸材质的，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很丝滑。林霁没用它，毕竟手帕是私人物品，不像纸巾是一次性的。将它折好，等待着它的主人回来。

　　沈清珏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上课了，等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林霁出现在了二班门口，那个女孩儿正在和同桌黄汐汐说着什么，笑的开心。

　　林枫就在后门门口坐，看到林霁，将凳子往后压了一下，仰着头问“你找我嘛？姐？”

　　林霁摇头，说“我找沈清珏同学。”

　　林枫没多想，冲着沈清珏喊“老沈，我姐找你。”

　　林霁便看到了原本低着头说话的女孩儿抬起了头，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沈清珏走出门口，问“林霁同学？什么事？”

　　林霁将手里折好的方巾递给了沈清珏“沈清珏同学，手帕是私人物品，我没有用。”

　　沈清珏以为是林霁嫌弃她，以为这是自己用过的，忙说“这是干净的，我没有用过。”

　　林霁抿了抿唇，微微蹙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这个手帕看起来不便宜，二，送手帕的意思难道沈清珏不知道吗？是表达爱慕的方式。可是沈清珏是女生，更何况她那么随意的送，显然没有别的意思。

　　事实上沈清珏还真的没有多想，只是看到林霁出汗了，便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她。她平常的确不会见人就送手帕，可是林霁不一样啊，她是自己的全能学霸偶像，所以莫名好感。看着林霁严肃的神情，沈清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在沈清珏脑子里转着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霁开口“沈清珏同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清珏松了一口气，笑道“没事，林霁同学总是帮我的忙，对同学之间关心是应该的。”

　　林霁又开口说“但是沈清珏同学，手帕我还是要还给你。”

　　沈清珏笑着摆手，大方说道“拿着吧，不就个手帕嘛？我那里还有。”

　　林霁严肃道“沈清珏同学，手帕我不能要。”

　　沈清珏有些迷惑，不就个手帕嘛？至于吗？这玩意儿自己多的是，手帕擦汗方便，而且质感好，舒服。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林霁就将手帕塞回到了自己手里，说“送手帕是有寓意的，沈清珏同学。”

　　沈清珏更懵了？啊？这玩意儿还有寓意？手里拿着手帕，还在愣神，眼前的人已经回去了。

　　范明辉没有看到自己班林霁的影子，只看到沈清珏拿着手帕在门外发愣，笑着说“哪位同学的手帕啊这是。”

　　沈清珏回神，说“我自己的，老师您要手帕吗？我那儿还有。”

　　范明辉瞬间收回了笑，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沈清珏，这女孩儿咋这么傻楞呢？自己是语文老师当然知道送手帕的意思，咳了咳嗓子，说“沈清珏同学，手帕是私人物品，送手帕代表着爱慕之情，这东西不能乱送。”

　　这下轮到沈清珏诧异了，这玩意儿还有这么个意思呢？自己不知道给罗茜了多少张手帕了。想到刚才林霁的模样，沈清珏立马反应了过来，自己丢大人了，误会了。还好俩人都是女生，万一是个男生自己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沈清珏同学，赶紧回班吧，别在外面傻楞了，待会儿小心你们郑老师又吵你。”范明辉无奈的说道，这女孩儿是真傻还是假傻。

　　沈清珏回到班里，黄汐汐问“林霁找你什么事儿啊？”

　　沈清珏趴在了桌子上，像个鸵鸟“丢大人了。”

　　黄汐汐不知所以，只听沈清珏又说“原来送手帕是表达爱慕？”

　　黄汐汐点头，“是啊，你不知道？”

　　沈清珏欲哭无泪，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身后的李飞拍了拍她的背，说“老沈，中午双峰大酒店？”因为食堂有两层，所以同学们起了个外号。

　　一中中午有食堂，也可以回家吃饭午休，但是不少走读的学生觉得回家太麻烦，多数都选择去食堂，毕竟中午的时候出了校门就回不来了。

　　沈清珏想到食堂那生硬的米饭和饭菜，再加上拥挤的人群立马感到一整恶寒“不去！”

　　李飞“那你中午回家？”

　　沈清珏想到回家吃个饭休息没一会儿呢又要顶着太阳回来，顿时犯怵，咬了咬牙“再说吧。”

　　沈清珏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没有听，低头玩手机，让黄汐汐打掩护。她翻找通讯录，给自己母亲发了消息：妈，救我。食堂饭难以下咽。

　　顾漫：上课玩手机？该挨打了！

　　沈清珏：让阿姨中午送个饭来学校门口行吗？

　　顾漫：知道了。赶紧听课。

　　沈清珏收了手机，听着老师在上面叽里呱啦的一顿讲，一中的进度快，老师一堂课讲的多速度快，课业压力繁重。沈清珏一节课的前半部分还能听，下半部分就跑神了。

　　熬到下课，其他同学撒了丫的往外跑去抢饭。沈清珏也不着急，等人都走光了才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走到学校门口，王阿姨递来了饭菜，沈清珏一眼就看到了林枫和林霁准备推车回家。女孩坐在男孩的电车后座，戴上了头盔，男孩儿油门一加，一溜烟儿的走了。学霸中午回家吃饭啊。

　　沈清珏回到教室，打开了饭盒，王阿姨给自己准备的两荤一素，是自己爱吃的。

　　下午继续上课，晚上吃饭，回来晚自习。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郑帅敲警道“同学们，咱们一个月后就迎来了你们入学以来第一次考试，这次考试结束后会开家长会。”刚一说完，底下一片怨声载道。郑帅继续说道：“所以不能松懈，进入高中以后你们就没有松懈的机会了！所以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每个月一月考，月考后期中考，最后期末考的时候，你们的成绩决定了你们接下来的分班。”

　　沈清珏晚自习的时候写作业，这作业也太多了吧，写都写不完。奋笔疾书，三节晚自习才完成了多半，剩下的要回家挑灯夜读了。沈清珏不像其它人一样分工合作换作业抄作业，抄作业还不如不写，浪费笔墨。

　　晚上十点放学回家，沈清珏和好友们打了招呼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罗茜早已等在了门口“清珏。”

　　挽上她的胳膊，三大教学楼灯火通明，校园里的学生熙熙攘攘，有外外走，有回宿舍。

　　罗茜看沈清珏神情怏怏，问“怎么啦？不开心？”

　　沈清珏垂头，“太累了，作业好多啊，才开学第一天，以后怎么活？”

　　转头看向罗茜，说“又没骑车？”

　　罗茜神色躲闪，说“早上发现没电了，就没骑。”

　　沈清珏将车锁打开，把钥匙递给了罗茜，说“你载我吧，太累了，不想骑车。”

　　罗茜施施然的在前，沈清珏打着哈欠坐在了身后，坐车也挺爽的。

　　路过学校附近的小吃店的时候，沈清珏叫停，在罗茜不知所以的眼神下进入一家家餐馆，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很多小卡片。

　　罗茜身旁停了一辆车子，林枫在前，林霁在后，看到沈清珏出来，林枫问“你这是？”

　　沈清珏跨上了后座，说“学校附近的餐馆有送餐电话，以后吃饭就发短信，可以送。”

　　林枫拍了拍脑袋，惊喜的说道“老沈！够机智的啊！以后我也不用回家了！”转身向林霁说道“姐！你也不用回去了，这一来一回的能省下不少事儿呢！”

　　林霁没吭声，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不过沈清珏的确够聪明，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学校会不会默许。学校当然不会默许同学点外卖的事情，因为之后大家纷纷效仿这个办法，每到中午校门口就乱成一锅粥，学校禁止学生们去东门拿外卖，人就去西门。

　　回到家要经过一条隧道，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清珏和罗茜，林霁和林枫，有时还有送罗茜的李飞。五个少年骑驰在深夜的马路上，周围商铺早已关门，伴随着骑行凉风，吹起他们校服的衣角，他们谈论着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讲着有趣的笑话，简单又快乐，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