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昨晚，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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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提示音响到第三次的时候，舒阳嘉才一脸不耐对点开语音，按了免提扔在一边，等它自动播放。
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快半个小时，但舒扬嘉不说下车，司机也不敢催。
语音里，女人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不像是关心自己受伤的儿子，反倒像是无关紧要地安排任务。
“舒阳，听司机说你昨晚跟别人飙车腿受伤了？”
“需要请假吗？”
“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语音播放完，男生表情一动未动，九月份的阳光还是烈，橙黄的光从车窗缝隙里洒进来，沿着男生精致立体的眉眼划过一道斜线，他浅色的琥珀瞳映着光，呈现出一种易碎的玻璃质感。
看到窗外奔过来的一个人之后，舒阳嘉将头转过来，看着后视镜里司机躲闪的眼睛一笑：“您可真是我妈的好司机。”
陈叔讪讪苦笑，不敢再多说什么惹得这混世魔王发脾气。
舒阳嘉移开视线，拿上手机蹦着下了车，一把摔上了门。
男生微卷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眼角带着刚睡醒的红，眉心竖着两道阴影，一脸不爽。
贺林昨晚拉肚子，没跟舒阳去郊外飙车。半夜正蹲在马桶上，就听小跟班说舒阳跟人赛车输了，还差点把腿撞断了。
吓得贺林差点裤子都没穿直冲医院了。
但舒阳嘉坚称自己没事，打电话骂了几次让别去，只让今天开学早点来校门口接他。
用舒阳的话说，一个人瘸着穿过人群，显得很傻逼。舒大帅哥不能当这个傻逼。
贺林扔过去一瓶包治百病的冰镇可乐，搭着舒阳嘉的肩膀：“咋啦，还气呢？”
“你说你，昨天非要去跟十三班那傻逼比什么赛，他那人爱来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又仗着原家势，我们还不能把他怎么样！”贺林又凑近了些，继续问，“昨天怎么输的……说说？”
右脚脚踝疼的钻心，舒阳嘉忍着疼尽量自然的走路。今天开学，即使刻意等了十几分钟错过人最多的时候，校门外面的人也不少。大家一见平时嚣张不可一世的舒阳嘉瘸了腿，都不由得侧目，议论纷纷。
舒阳嘉本就心理憋了火，在被大家当猴这么一看，就更烦躁了。
他一把拽过喋喋不休的贺林，凑到他耳边：“能别叭叭了吗？扶着我快点走！”
贺林赶紧住嘴：“得嘞。”
身边那堆omega目光太明显，议论太大声，舒阳没忍住朝她们咬牙切齿一笑：“好看吗？”
omega天生爱慕强者，而舒阳嘉就是传闻中临川一中最厉害的alpha。
他虽然在alpha、beta里恶名远扬，但对于小o们来说，那些嚣张和戾气都变成了一种神秘的特质加注在舒阳嘉身上。再加上他生的眉目明朗，五官精致，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招人，带着天生的张扬耀目。
小o们害羞地面面相觑，看着男生长而弯的浅色眼瞳认真点头：“好…好看。”
舒阳嘉；“……”
舒阳嘉本想吓吓她们，但没想到对方完全没被吓到，还真以为他的笑善意。
他皱了皱眉，实在没心情逗弄她们，赶紧拉着贺林走了。
“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诶！”
“可惜了可惜了，还是没闻到一点信息素……”
“我刚刚在商店了买了点舒阳味的气味剂，喷身上了，你闻闻！”
气味剂本来只有几种味道，用于阻隔自身信息素味道和改变自身信息素味道，但后来就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追逐爱慕的信号。受欢迎的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味道都会被商家作成气味剂贩卖。
女生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靠谱吗？舒阳好像都没在学校泄露过信息素吧……”边说着不信，边凑着闻了过去。
那味道很烈，让人响起灿阳、沙滩。
即使气味剂只单纯地模仿气味，不带任何信息素的勾引，但光想象，几个omega已经面红耳赤。
“嗡～！嗡～～！嗡！！”
赛车的轰鸣声鼓噪而沉重，撕破喧嚣的声音直直地灌进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里。
舒阳嘉一向对声音敏感，尤其是这辆车的声音。
难听得跟蚊子叫似的。
舒阳嘉懒散地往贺林身上一靠，下巴微抬地看着原旭骑着赛车靠近。
原旭和他的跟班挑衅地将车在离舒阳嘉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刺耳的声音冲击耳膜，轮胎摩擦地面的热气扑面而来。
舒阳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原旭：“就这破技术，也好意思往学校开？”
“我破技术，那手下败将的你是什么？”原旭眼睛一鼓，取了头盔往车上一扔。
舒阳嘉眸光一凝，从鼻中哼出一声冷笑，他用好的那只脚毫不客气地往原旭轮胎上一踹：“你们不玩阴的，把你们吊着打的水平。”
原旭自知理亏，忙转移话题：“舒阳嘉，把你脏脚拿开！”
舒阳嘉眸光如刀地扫过原旭和他旁边那跟班的脸，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我脚脏不脏你怎么知道？你特么闻过还是洗过啊？”
周围传来一片哄笑声，原旭霎时恼羞成怒：“舒阳嘉！你特么……！”
旁边的人赶紧拉住原旭，贴在他耳边小声说：“开学第一天，学校董事会的都在，闹大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他故意激你。别上当。”
董事会里有他们几个二世祖都怕的人物，一想到那人，原旭瞬间没了气焰，憋青了脸，恶狠狠地指了舒阳嘉几下。
赛车轰鸣着离开，从后座还飘出了几朵玫瑰花瓣。
贺林好奇地拿脚踢了踢：“原旭那傻大个追谁呢这么上心，花都买上了。”
舒阳嘉懒散地收回视线：“管他追谁呢……，”
原旭追人的战绩在整个临川市的中学里都赫赫有名。追了近十名omega，无一胜绩。
两人一对上视线，忍不住幸灾乐祸：“总之是凉了。”
贺林架着舒阳嘉往里走，实在想不通舒阳嘉竟然会在赛车上输给了原旭，还负了伤。
赛车是近几年临川市非常流行的活动，在临川市郊区已经修建了专门的赛车道。舒阳在赛车流行起来之前就已经玩了几年，技术比那些把赛车用来装逼的二世祖们好了太多。
“你昨天状态不佳吗还是鬼上身了啊？竟然输给原旭他们！”
一想到昨晚的事，舒阳嘉眼神就变了变。
贺林好奇地挠心挠肝：“说啊，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叶子昨天跟我打电话跟我说我特么都不敢信。”
舒阳嘉没兴趣让人知道自己怎么被人坑的细节，至少现在还不乐意。他玩闹着一勒贺林的脖子：“认识我这么久，你见小爷吃过亏吗？”
贺林摇头：“没有。”
这是实打实的话，从小学认识舒阳嘉以来，这家伙在哪儿都吃得开。明明混账又爱闯祸，偏偏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只要存了心想招谁喜欢，没人能逃脱过。老师都不怎么舍得罚他。
十三岁分化期开始，他又是同龄人中最早显示出alpha信息素的，并且越来越强，也从此越来越无所顾忌地胡闹。
有仇必报，心眼小的不行。
能让舒阳吃哑巴亏的人，贺林还没见过。
舒阳嘉脑子里盘算着：“没有就对了。”
今年他们升了高二，换了栋教学楼，在学校靠里的第四层。
贺林刚扶着舒阳嘉刚走到高二楼下，一道憨厚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舒阳，贺林，你俩干什么？、两个大男人背着干嘛？”
来人是班主任李永吉，因为带着圆眼镜头发长卷，外号米老头。
舒阳嘉摸了摸鼻子，从贺林身上下来靠在楼梯边。贺林赶紧解释道：“舒阳他脚受伤了。”
米老头半信半疑地看了舒阳一眼，看着右脚脚踝确实有绷带就不多说了，只想着那边搬书缺人，心不在焉地安慰：“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舒阳，那你慢点上去。贺林你先跟我去搬书去！”
米老头念念叨叨地往前走，贺林嬉皮笑脸地冲舒阳嘉抱拳：“兄弟保重！”
舒阳嘉用口型骂了句：“滚。”然后万念俱灰地摸了摸楼梯扶手。
真万事不顺。
上个楼都要被米老头抢人。
腿脚利索的时候上四楼跟玩儿似得，这稍微出了点毛病，爬一梯跟上一楼差不多。
“呼……”
舒阳嘉一口气上到了三楼，疼的冷汗直流，靠在墙边喘粗气。
走廊上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得神情激昂。
“哇哇哇！二中今年走了什么狗屎运啊，不仅一中的陈菲晴转过来了，我刚刚在教务处还看到一个巨帅的帅哥，好像也是刚转来的。”
“真假的，有多帅啊？”
“真的！……我觉得啊，他跟舒阳差不多帅……”’
跟我差不多……
能跟我差不多？做梦吧。
舒阳嘉摇摇头，正准备往上走，视线中就走进一双洗地泛黄的白色帆布鞋。
终于来人了。
舒阳笑着开口：“同学，我脚伤了，帮个……”
他边说边抬起头，然后愣在了原地。
来人穿着宽松的白色体恤，沿着少年特有的清瘦骨架延伸。光从阳台大片地灌入，落到他身上更是毫不吝惜，可那人偏偏还是冷的。他眼睛迎着光望上来，像是夜色里沉静汹涌的深海。
他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冷白，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干净剔透的如同上好的白瓷。
这么巧？
但是，草……这人还真挺帅的。
舒阳嘉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展示了一下自己缠了绷带的腿：“帮个忙呗，把我扶到四楼去。”
舒阳嘉明明带着笑，但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
男生像是不理解这人为什么突然凑上来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眉头微皱，往旁边一挪，呈现出明显的拒绝姿态。
他眼睫微垂，从舒阳嘉的视角看过去，浓密的眼界覆盖下一小片阴影，跟他白瓷般的肌肤一衬，显得有些冷冰冰又……怯生生的。
“三层都爬了，也不差这一层。”
男生声音清冷，声线天然的微低，有着明显的颗粒感。
混乱的轰鸣声和刹车声带着冷风和沙粒席卷过来、周围霎时间陷入一片沉寂时，舒阳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八点钟方向，小心。”
所以他才能及时躲避，没有残了一条腿。
舒阳嘉难得敛了笑意，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直直地看着他墨黑的眼瞳：“我们昨晚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昨晚，见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