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一泓清泉

30、见谁父母

　　前不久，白芷的邻居哥哥来学校找她，递给她一袋特产。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一直学习优异，这没让白芷受刺激，却是白芷少有的玩伴。
　　“刚吃完饭吧？”白杨咧着嘴冲白芷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嗯。”她擦了擦嘴角，腼腆回应，“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吃完。”
　　白芷看了看洁白的面巾纸，有一抹油污渍，白杨一定是看到嘴角的油污才判断白芷刚吃完饭的。
　　口腔里还残留肉末茄子的味道，咽了咽口水，白芷问道：“白杨哥找我有什么事儿？”一点北京儿化音，在北京上大学耳濡目染留下的痕迹。
　　“傻丫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吗？”
　　“白杨哥，你只会有事儿的时候找我，没事儿的时候你一定不会找我。”
　　白杨眉毛向上拱了拱，被白芷戳穿真相写出的一个“囧”字。
　　“你就不能配合我，让我扮演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吗？”白杨讨好的语气。
　　“一直在配合。”
　　“在学校还适应吧？谈恋爱了吗？”白杨问白芷。
　　白芷没有回答。
　　白杨笑了笑，继续，“你知道的，我也在北京，有任何事情任何问题可以找我问我。”
　　白杨是典型的好孩子尖子生，他考上的是北京很好的大学，当年在镇上还挺轰动，镇长特地拉了横幅表扬。镇上所有人一直听他父亲骄傲的谈起白杨大学的种种优秀事迹，也有其他镇上的。
　　“白杨哥，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呢？”白芷点明主题。
　　“这是给你带的家乡特产，挺沉的。”白杨指指躺在地上像尸体一样的麻袋。
　　“帮我拎上楼。”白芷命令白杨，之所以敢用这种语气跟白杨对话，是因为多年的感情，两个人太熟悉了，就像亲兄妹。
　　白杨叹口气，说：“行。带我进去吧，正好你去楼长室帮我登记一下。”
　　白杨不似以前白芷印象中的样子，多了些凌厉和开朗。
　　“白杨哥，你变化挺大的呀，是北京水土润养的吗？”白芷看着他的脸，没有一丝稚气。
　　“可以这么说。”
　　“那你变化大是因为谈恋爱还是找工作？”白芷尝试找了一个自认为还算轻松的话题，她跟白杨一直是白芷在努力找话题。
　　“都有。”白杨回答简洁，一如他做事风格。
　　“嗤，我觉得你变化大是因为找老婆。”
　　“我哪里变化大了？”
　　“头发秃了，脸圆了，还有点啤酒肚。”
　　“你描述的都是中年油腻大叔的特征，你白杨哥还不满二十三岁，你就这么埋汰我？”
　　“我就是瞧你现在的样子颇有被时间摧残的痕迹，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最近找工作压力大，跟朋友喝多了些酒，身体发福。”
　　白杨跟在白芷后面上楼，麻袋被他举着竟一点都没有碰到肩膀。他是一路这么拖举过来的吗？
　　“那去年在家看到的美女算是你老婆吗？”白芷转移话题，他印象中白杨水性杨花，有很多女朋友，但她无法瞧上白杨滥情的特性，所以偶尔冷嘲热讽。
　　“还不算，是未婚妻。”
　　白芷怔了怔，她打算发挥自己八卦的才能。
　　“这是你第几个未婚妻了？”
　　白杨一愣，对上白芷稚嫩的面庞和好奇地双眸。
　　“我想是最后一个。”
　　白芷失笑，自白芷上高中起就一直见到不少漂亮姑娘出入白杨家，白芷想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白杨眉目清秀，听白父说他被导师看重是要保研的，白芷是了解白杨的，他只知道学习，上大学后是脱了缰的野马，因为没有了学业束缚，所以这是他恋爱次数多的原因吧。
　　邻居家的小孩儿背后打趣他换女友比翻书快，一年至少一个。
　　“你确定？”
　　“我希望是。”白杨的回答并没有让白芷满意，因为这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白芷干笑，似乎不愿意放弃而继续问话，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她见过白父吗？白父怎么看？白母喜欢她吗？”
　　“见过，我父亲不管。母亲倒是满意的。”白杨不紧不慢。
　　“所以这一个才是未婚妻，以前的不是，对么？”白芷替白杨总结他的过往。
　　白杨哑然，不可置否。
　　“我应该见过你未婚妻的，去年春节来过你家里，对吗？”
　　去年一位波浪卷姑娘站在白杨家门口，一看就不是镇上的，因为不是镇上的，又洋气十足，所以招来了不少小孩，同样也招来了白芷的好奇。她落落大方，在白杨家门口教小孩儿做游戏，举手投足充满了温柔。
　　“嗯，你是见过。”
　　白杨走在白芷前面，侧过头看了白芷，表情中透漏“你怎么这么话痨”。白芷识相的住嘴，没有继续追问。许是被白芷问烦了，白杨终于主动反问白芷，寻找话题，这样白芷就可以继续发挥她话痨的特性，索性让她发挥个够，当然，顺便了解白芷最近的情况。
　　“你学习怎样？”白杨打破沉默。
　　“勉强得三等奖学金。”
　　“那你学习不行啊？”白杨语气带着骄傲，咬文嚼字，执着于白芷略带谦虚的“勉强”。
　　“是是是，向你学习，多次拿励志奖学金。”白芷带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反驳。
　　白杨满意白芷的回答，一脸得意。
　　“你不是打算找工作吗？不打算保研吗？”白芷反问。
　　“在考虑。”白杨就是这么优秀，总能简短有力的阻止话题往下发展。
　　“你是在敷衍我吗？”白芷挤眉弄眼。
　　“你知道我在学生会是干事，我有想过从政还是从商，还是其他出路。索性没有被□□领导看重，只好放弃从政。但从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像北京这样的城市，人才济济，我目前思考确实在思考是找工作还是保研的，但我不确定。”
　　“怎么？自信如你，还有你不确定的？”白芷故意这么表述，白杨的反馈是对的，她是这么想的。
　　白杨干笑，带着一丝落寞。
　　白芷转移话题。
　　“你未婚妻叫什么？”白芷笑笑。
　　“嫣然。”
　　“嗬，好名字！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白芷特意在“粗俗”二字加重语气，仿佛是刻意讽刺白杨水性杨花。
　　白杨一愣，像是出了一层薄汗。
　　白芷继续：“你是怎么将嫣然姐追到手的？”
　　“连拐带骗。”白杨侧头看了一样白芷，颇有迎合意味。
　　白杨是别人家的孩子，儿时白芷没少往他跑，他们家大厅贴满了三好学生奖状，是一抹明晃晃亮色。他是学习上的榜样，耳濡目染中，白芷越发爱阅读。在他面前，白芷是自卑的，他有着他的骄傲和洒脱，有他鹤立鸡群的资本。
　　“你有见过嫣然姐的父母吗？”白芷八卦的问。
　　“当然。”
　　“她父母同意你们的婚事？”
　　“啊？”白杨一怔，继续：“婚姻大事应经由父母首肯是没错，我们自由恋爱还是自己做主的。”
　　“如果你们恋爱期，那你觉得先见谁父母较好？”白芷问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的，但白杨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想听他的回答。
　　“见女方父母，可以及时止损。”
　　白芷哈哈大笑，白杨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你这么不自信啊，哈哈哈！”
　　这让白芷可耻的挫败了白杨，对话在白杨一个怒目的眼神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