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蛇蛇奇妙物语》坍蚀超巨星

4、回忆的碎片~3~

　　摄津茨木町

　　这是一个在现代人看来极度落后的村庄，到了连见多识广的扶贫办主任见到了都说不定会怀疑人生的程度。因为村民都很分散的原因，使得这个贫穷的小村子能因其规模在村口的木牌上刻上「町」。

　　或许说，除了在平城京几周边地区和一些处在交通要道，拥有国寺的小镇「城里」外其他的乡下地方都像这样，半斤八两。

　　简称地区发展不平衡，两极分化严重。

　　不过由于天皇对于土地的改革——《墾田永年私财法》的颁布。减轻税赋负担，承认了土地的私有，使得农民的生活质量很大提高，至少不用过着以前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了。有余力者，还能畜养鸡鸭等家畜，虽然法律禁止食肉，但「天高皇帝远」，在这个偏远的乡下地方，对于饮食自然是没那么多讲究。

　　弯弯曲曲的泥土小道两旁错落分布着当地人家的房舍，由于此时正是农时，村子里非常安静，壮年男子白天下地耕种，傍晚才在夕阳下归来，其余时候则是在家休息或与平常搭伙子一起干活的朋友一起闲聊。

　　妇女们在处理完家务的闲暇时间一起八卦，谈论的内容无非是村口的哪个小姑娘暗恋某个小伙子啦，自家孩子又在闹啦等家长里短。家里年纪较长的孩子会帮家里干点轻松活，幺儿则无拘无束地玩闹着，仿佛时光从来就没有尽头。

　　善子蹲在小溪边，把手中装满衣物的木盆放到脚边，拎出一件棕褐色的麻布片，和着皂角，用木槌一下一下地捶打着。

　　说是麻布片，其实就是村民的普通衣物，用一种很有韧性的植物编制而成，虽然表面细软，但在衣服边缘能见到一根一根的毛茬子。妇女在捣衣时要注意下手不能太重，不然会破坏衣物，太轻的话又清洗不掉衣物的污垢，所以年长的妇人往往是村里的捣衣好手，捣出的衣服又轻又软。

　　木槌与水面，衣物的打击声似有某种奇妙的韵律，让周围的环境显得十分静谧。

　　“喂，你看到了吗？”善子往边上蹭了蹭，一脸神经兮兮地对一旁认真捣衣，与她年纪相仿的妇女悄悄说话。

　　这个时代女孩早早就会成婚，善子还未生育，今年已经16了。

　　“看到了什么？”妇女认真地看着正在捣着的衣物，手上木槌不停，心不在焉地回答。

　　“哎呀～就是村西的阿荻啦！她五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她当时不是把「他」抛弃了嘛，刚生下来时可是闹了好大一阵呢，花子，你还记得吗？”

　　“啪”

　　花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劳动，不由得回忆起早几年村子里的传言。

　　村西的阿荻怀了十六个月，生下了一个怪孩子，因为害怕而不知在哪里丢弃了「他」。

　　「他是鬼的孩子。」有人这么说。

　　花子莫名有些脊背发凉，不快地回道“怎么了？”

　　“我呀，今天上午在东边闲逛的时候在一家理发店里看到他了，那个样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快，但是他那个样子还是让平常感觉一向很准的善子认出他的身份。

　　“他明明生下来还没几年，却有着成年人的体格，而且……那张脸……”

　　他绝对不是「人」。善子心里默默想着。

　　“真是的！那个店长为什么要收留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啦！”木槌重重拍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善子这样抱怨着。

　　“好啦好啦，我们离那边有点远，是不会危及我们这里的，话说，你都成婚快一年了，怀上了没？”花子虽然与善子年纪相仿，但为人成熟，不似善子那班大大咧咧，果断引开了听起来并不美妙的话题。

　　“什么嘛！还不是因为……哎呀……你不要打岔！”少女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

　　无论什么年代，女性的八卦天赋总是点满的，两人的话题不知何时就已经如同窜天猴般，不知道飞哪去了。

　　…………………………

　　“呼……”花子两手抱着木盆，因为吸了水的缘故导致衣物格外的重，花子的劳动量也大了不少。

　　看着近在眼前的目的地，花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是一座由石木建造的普通村舍。屋顶由茅草搭成,门口拴着一只大黄狗。屋子一旁的位置,有歪歪扭扭的栅栏扎成的简陋农场,里面种有许多蔬菜和植物。粗略望过去,能认出来的只有卷心菜和番薯。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能称的上家具的只有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一盏陈旧的油灯。粗大的木柱被岁月侵蚀已久,看起来有些破败陈腐。斑驳的石墙有部分已经龟裂,上面挂着几串红色的醋栗。墙角的一处横放着长木箱,木箱旁有挂衣服用的简易支架,灰暗的墙面用草绳挂着几条熏鱼干。

　　花子侧身挤开木门，将木盆直接放到地上，直起身子扭了扭腰。

　　“真酸……”

　　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腰身，花子走到门边，呆呆的看着远方。

　　黄昏临近。

　　即将被山丘淹没的暮光,如同快要熄灭的烛火一般,履行着属于它今日最后的职责。

　　辛劳了一天的男人们就要归家。

　　“真是的，没想到善子竟然跟我一样，上午忘记去洗衣服了，下午才想起来……”

　　花子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就委屈丈夫和孩子们一下，衣服再穿一个晚上吧。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花子在即将消失的火红霞光中，仿佛看到了有一抹紫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