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非凡男仆》无边烟雨

65、第六十五章 重拾记忆

　　楚辞睡得很浅，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画面在拼凑、组合，再像过电影一样过一遍，也分不清究竟是想象还是做梦。由于时差还没调过来，他设了手机闹铃，六点半就准时起来，收拾好自己，上楼，打开少爷房间，轻轻推开内室。

　　然后，他对上楚凌歌那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里有了光彩，黑曜石一般明亮。楚辞大喜，少爷已经完全好了吗？

　　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面带微笑，绝对贴心暖男一枚：“少爷，您醒了？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没事。”楚凌歌坐起来，楚辞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不烫了。“少爷，您要起来吗？”

　　“嗯。”

　　“今天是待在家里，还是要去哪儿？”

　　“我们去马场骑马。”

　　楚辞吓一跳，去马场骑马？大冷的天，他又是刚刚病过，这怎么行？可是，如果劝他，万一这爷又生气了……

　　“你小时候我们去追风马场骑马，你摔断了腿，还记得么？”楚凌歌温和地道。

　　“记得。”

　　“今天我们去重拾记忆。”

　　“少爷，能不能不去？”楚辞弱弱地看着他，“自从小时候摔断了腿，我再也不敢骑马了。”呼，终于被他找到了借口。

　　“又撒谎，你在麒麟岛骑射第一，我不知道吗？”骑射，并不是古代的骑射，而是骑马射击的意思。

　　一句话又把楚辞的小伎俩给打败，楚辞脸红了。

　　楚凌歌伸手敲敲他脑袋：“不长记性！看来，你这一夜是想好了，宁愿去当老爷的佣人？”

　　“不，不是。”楚辞连忙否定，宣誓般举起右手，“我一辈子跟着少爷。我保证，我守规矩，听少爷的话！”

　　“那好，我们来约法三章。”

　　“请少爷吩咐。”

　　“不许对我撒谎、隐瞒。”

　　“是。”

　　“不许顶撞我、算计我。”

　　“是，啊，不对，少爷，我怎么敢算计您？”楚辞一脸委屈。

　　楚凌歌只当没看到，也没听到，继续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你留在家里的日子，不许再提老爷的事。”这句话楚凌歌说得有些严厉，可心里却无奈地想，只有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两人才可以相安无事吧？否则，自己说不定又会发作，控制不了自己。

　　“是。”

　　“我起来了。”

　　既然要外出，除了里面穿的，还得备外面的御寒衣物。楚辞服侍他穿衣、洗漱，拿了马帽、马甲、马裤、马靴，一应俱全。

　　楚凌歌道：“下去把早餐端上来。”

　　楚辞知道，经过昨晚那场对话，他们父子算是彻底决裂了。少爷都不想跟老爷一桌吃饭。默默地下去取早饭，乔适却告诉他：“老爷今天提前起了，已经用过早餐，出门去了。”

　　于是大少爷进餐厅，一个人吃早饭。乔适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因为楚辞没有驾照，楚凌歌自己开车，半路上左思打电话来，声音有气无力：“凌歌，你在哪里？”

　　“我和小辞去马场骑马，在半路上，你要来吗？”

　　“哦，小辞回来了啊？那太好了，想来你的心情也好点了。”左思蔫蔫地道，“可是我去不了。”

　　“怎么了？”

　　“屁-股疼。”

　　“发生什么事了？”楚凌歌有些惊讶。

　　左思吸吸鼻子：“昨晚跟一帮子人出去泡吧，我喝得晕晕乎乎的，有个妹子挺热情，把我送回了家，她那样子吧，呃，胸露得挺开的，还跟我贴得很紧，趁我不备，还在我脖子里啃了一口。不幸，被我哥看到了。你知道，他是个暴君。结果，我一进家门，他迎面给我脸上来个大锅贴，这还不算，又拿树枝狠狠抽了我一顿。”左思哀怨地大呼，“他可真狠啊，只隔了一条内裤打我，我都这么大人了，他还把我当小孩子教训，我要不要脸了？”

　　楚辞听得清清楚楚，几乎忍不住笑出来。这左思，不知怎么的，他说得自己再放荡不羁，可楚辞总觉得他很可爱。

　　楚凌歌嘴角一抽：“该！换我是你哥，打得更厉害。”

　　“凌歌！”左思愤然，“咱们是哥们，你竟然站在他那边，你真不仗义！”

　　楚凌歌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好了，你休息吧，我们骑完马来看你。你不是想寻求心灵安慰吗？我送上来，好不好？”

　　“这才像话，我等你们。对了，小辞很帅吧？替我说，我想他了。”

　　楚凌歌笑骂了一句：“混蛋！”挂掉电话。

　　楚辞见他面部表情生动起来，心里暖暖的，这两天来挨骂、挨打的经历都成了浮云。想到骑马，神思又止不住飘浮起来，满脑子都是云黎的少爷，白衣白马，郊外踏青，一身潇洒、一身清逸，宛若天人。

　　“小辞。”突然被楚凌歌唤醒，他条件反射一般应：“是。”

　　“你一脸傻笑，在想什么？”

　　楚辞摸摸自己的脸，笑得很傻吗？脸上微微发烫，掩饰地侧头看窗外：“没想什么，只是好久没回来了，看到很多东西都是新的。街上走过的女人，打扮得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很新潮。”

　　“哦？”楚凌歌斜睨了他一眼，“你八岁就开始注意女人了？”

　　楚辞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少爷，您要不要这么咬文嚼字？“哪儿啊？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穷，看到外面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所以印象比较深嘛。”他嘟囔了一句，“被您说得，我好像是急色鬼，不，急色小鬼一样。”

　　楚凌歌哈哈大笑。

　　楚辞郁闷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那时候刚从古代穿越来，当然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而上一次回来，匆匆而来、匆匆而走，神思恍惚，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景物。

　　楚凌歌这一笑，越发觉得神清气爽，什么毛病都好了。戏谑地看一眼自己的小仆人：“你刚才那样子，才像十八岁的孩子，平时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还总想教训我。”

　　楚辞在心里哀叹，少爷，您这是要记恨多久啊？

　　“少爷，我以后不敢了，真不敢了。谁让您送我去英国，那儿人人平等，同学之间说话毫无顾忌……”

　　楚凌歌一道目光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平等？”

　　“不，不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楚辞连忙圆话。

　　小子，脑筋转得还挺快。

　　“那么，是怪我送你去英国了？”

　　“不，不是，是少爷栽培我，我感恩戴德，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楚凌歌递给他一个“这才像话”的眼神，并没有追究下去。

　　追风马场，当年的“印雪”和“闪电”还在，已经长得高大健壮。楚辞看着它们，想起八岁时在这儿骑马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千。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十年过去了。自己长大了，心理年龄又增加了十岁。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三十八岁的大叔了。

　　而少爷，在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遇到沉重的打击。这次打击，对他来说也是成长的一课，而且是刻骨铭心的一课。

　　老爷把家族事业丢给他，他的肩上很快要担当多少重任。他会像古代一样，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只是，他已经有了贤内助，自己在他身边，只是尽忠职守，做好贴身仆人的份内之事就好了。

　　楚凌歌换上马甲、马裤、马靴，戴上马帽，在楚辞的强烈建议下，仍然穿着保暖的大衣。而楚辞只是日常衣物。

　　马场中央植的是四季常绿的草坪，依然芳草萋萋。跑道很干净，阳光很亮，今天是个适宜骑马的好天气。

　　两人策马奔驰，两道矫健的身影，两个美男子。风呼呼地从身边刮过，可是两人都不觉得冷，有一股豪情激发着他们，他们在飞奔中展开自己的怀抱，拥抱青春，拥抱热情。

　　楚凌歌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忽然，他看到楚辞策马跃过跑道，奔上了草坪。他一边跑，一边扭头喊：“少爷，您快点，要被我比下去了哦。”清朗的嗓音，扬起的眉，笑容像此刻的阳光那么灿烂。

　　这小子，想耍赖。

　　楚凌歌拍马追上去，很快跃过他，回头笑道：“想超过我，你还得再吃几年饭！”

　　“那就试试吧。”楚辞放声笑，吆喝着马儿，撒开四蹄往前跑。马上的身影随着马背起起落落，英姿飒爽。

　　楚凌歌却缓下来，他想起那个梦，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几乎和梦里一模一样，所差的只是两人的穿着不同。

　　为什么要来骑马？难道是潜意识里的念头在驱使他？而现在的结果，算是答案吗？连台词都跟梦里一样。这个梦，也未免太诡异了。

　　楚辞兜一圈回到他面前：“少爷，您怎么慢下来了？是不是身体……”忽然怔住。今天的情景，自己曾经在云黎也经历过。是巧合么？少爷他，为什么说出跟以前一模一样的话？最近他表现得很奇怪，难道，他真的恢复了一些古代的记忆？

　　他眼巴巴地看着这个男人，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楚凌歌摁了摁额头：“还好，可能刚病过，还是有点虚。不过没事，我们再跑。”

　　楚辞失落地移开目光。是自己想多了吧？其实一直是自己纠结在古代的情绪中，没有放开。自从少爷订婚，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想得太多，如痴如狂。

　　楚辞，你醒醒吧。

　　两人重新开跑，前驱后逐，跑得畅快淋漓。两人都把外套丢了，直跑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停下来。楚辞见少爷额头挂着晶莹的汗珠，脸上也泛起健康的红晕，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

　　他掏出手帕，给楚凌歌擦汗，楚凌歌嘴里呼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那气息落在楚辞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楚辞才意识到，自己几乎跟他鼻尖对鼻尖......他飞快地完成这个动作，脸发烫，幸好，脸本来就是红的，少爷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对少爷来说，自己只是他的一样“所有物”吧？他不会联想到别的吧？否则，以他现在对同性恋的憎恨程度，自己肯定会被大卸八块，抛出去喂狗。

　　一面脸发烫，一面心发寒。这种感觉，真是，很煎熬。

　　“少爷，您气色好多了。”送上好仆人的标准笑容。

　　“是啊，还是得出来运动运动。走，我们去看左思。”

　　“少爷，您累了，我来开车吧。”

　　“可你没驾照。”

　　“我会开车。”

　　“小子，胆大妄为。”少爷指着他骂，偏偏并不阻止这“胆大妄为”的举动，让他开车，自己指路。

　　坐在车里安静下来的少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也许，自己该去寺庙里问问高僧什么的，解释一下自己最近的怪异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