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非凡男仆》无边烟雨

105、第一百零五章 幸福的滋味

　　楚凌歌把双手伸进被窝，握住楚辞的一只手，把它捧在掌心，轻轻摩挲着，唇边略带戏谑的、宠溺的笑容：“小奴才，现在呢？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

　　楚辞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醒来的第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扑天盖地而来，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碾碎了，从里到外，无处不痛。

　　可是现在，他感觉胸腔的位置被幸福和温暖填满了，连疼痛都似乎减轻了许多。他很虚弱，以致于无法睁大眼睛，看清他的少爷，可他知道，他的少爷回来了。

　　“奴才……奴才……好高兴……”他颤抖着发出气声。

　　“嘘——别说话，你身体太虚了，别浪费体力。”楚凌歌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像对待一个摇篮里的婴儿，“我在这儿陪着你，给你唱催眠曲，你乖乖睡吧。”

　　楚辞顺从地闭上眼睛。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楚凌歌轻轻哼起歌来。

　　楚辞实在忍不住，重新撑开双眸，无语地看着他。少爷，我虽然没力气，可脑子已经清楚了。您唱的这是催眠曲？

　　上次是他把这首歌唱给少爷听，现在他把它还给它了。可它太雄浑了，少爷，您就不能唱温柔一点的歌吗？

　　楚凌歌轻轻咳了声，掩饰狼狈：“小辞，我换一首。”

　　楚辞微弱地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双眸弯弯。虽然脸色苍白，眼里也没有光，脸上还戴着碍事的氧气面罩，可楚凌歌看着，只觉得他异常美丽——他很奇怪心里会冒出美丽这个词，这个词不是应该用在女人身上么？

　　记得以前听别人夸小辞漂亮，他会觉得反感。可现在……他微微苦笑了一下，这前世今生的变化太快了，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反应。他需要静下来，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

　　楚辞感受着他指尖和手掌的温度，满心欢喜。他现在无比期待自己迅速好起来，他想拥抱这个人，拥抱这个他熟悉的人。

　　少爷，您想起来了，我们的过去，我们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您知道，我有多么幸福？老天爷待我不薄，他终于把您还给我了。松林大师，如果我现在有力气，我要立刻打电话给你，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少爷，您是怎么来到现代的？在我死后，您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因为精神不济，他的思维很快变得模糊，他又昏睡了过去。

　　楚凌歌把夏元夕叫来，告诉他楚辞刚刚醒过。夏元夕给他检查了一下，欣然道：“你可以放心了，小辞已经度过危险期，我就说，他的体质与众不同，你应该对他有信心。”他露出温润的笑容，若有所思道，“刚才好像有什么喜事呢，你看他的表情，那么生动。”

　　“生动么？那么苍白，在他醒来前，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生命气息。”楚凌歌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元夕，我第一次这么害怕。”

　　也许，因为再次经历这种生死关头，才会刺激到他潜伏的记忆，才会让他想起过去。可是，回头再想，那时候的惊心动魄，他真的不敢再次面临。

　　夏元夕理解地道：“我明白，这次不同于伯母那次。那时候你已做好心理准备，而这次，事出突然，你根本无法预料。”他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小辞醒了，你的状态也好多了，刚才你的样子真把我吓到了。”

　　“谢谢你，元夕。”楚凌歌握了握好友的肩头，“是你手术做得好，小辞才会这么快醒来。”

　　夏元夕唇角微弯：“好，我就当是你的赞美，我接受了。”

　　夏元夕走后，楚凌歌打了个电话给费晓青，询问工作上的事，费晓青一一汇报。楚凌歌告诉他，自己要在医院待两天，如果有文件需要他签，就拿到医院来。有什么请示，直接打电话给他。费晓青应是。

　　放下手机，楚凌歌靠在墙上，侧眸看着楚辞。他用他的目光一点点描摩他的五官，与印象中古代的那个少年比较着。是一模一样的脸，什么也没变。他的小辞，一直都没变。变的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要失去记忆？为什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要让小辞受那些委屈？小辞，对不起，是老天爷在捉弄我们，让我们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坎坷。

　　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了，我找回了失落的过去，找回了真正的自我。我会补偿你，用我的一生去补偿你。

　　他回忆着，从八岁楚辞进入楚家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檀黑的眸子中饱含着深情，这使他的脸看起来越发迷人。

　　他默默地想，默默地品味那些酸甜苦辣，情绪像被风刮过的湖面，一波又一波地涌动。

　　夜幕降临了，病房里荧白的灯光照在楚凌歌脸上，他深邃的五官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温柔的眼里像揉进了无数星子。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楚辞，好像怎么看都不会累，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这一幕落在前来探望的陆煜眼里。

　　她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举手敲门。楚凌歌蓦然清醒过来，抬头见是她，便站了起来：“煜煜，你来了？”

　　陆煜走进来，把门关上，她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凌歌。”她把水果放进一边的柜子，俯身看楚辞，“小辞怎么样？”

　　“他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楚凌歌道，“煜煜，你怎么知道小辞在医院？”

　　“我虽然不在总部，可鹰眼堂是消息最灵通的，你忘了？”陆煜道，“端木堂主在追查那个肇事司机，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楚凌歌眉宇间泛起杀气：“找到这个人，我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陆煜看他一眼：“凌歌，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楚凌歌心头一动，陆煜是个敏感的女孩。他迅速收敛情绪：“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出来。”陆煜上下打量他，“只是感觉，好像你身上有强大的磁场，不，气场，杀气的气。”

　　楚凌歌沉声道：“小辞身受重伤，而肇事司机是蓄意谋害，我的确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我明白。”陆煜低声道，她今天的表情也很凝重，“一定会查出来的，不过，我们还是得让公安部门去处理这件事。”

　　楚凌歌点点头。

　　“上校在蓝茵别墅？”陆煜问。

　　“出事后他去特警大队了，后来没有来，也没打电话。我来问问。”楚凌歌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给楚苍梧，房门被敲响，乔适的声音道：“少爷，您在里面么？”

　　陆煜过去开门：“乔叔，你来了？”

　　乔适拿着食盒和洗漱用品，还有一个皮箱，里面装着楚凌歌的衣服。放下，跟楚凌歌打了个招呼，就去看床上的楚辞。

　　“小辞受苦了。”管家先生心疼地道，“二爷回来说了。当时的情形听着就骇人，我们都为小辞捏了一把冷汗。”

　　“哦，二叔已经回去了吗？”

　　“是的。”乔适道，“不过，他晚上要出去。”

　　“去哪儿？”

　　“二爷说去夜之声。”

　　楚凌歌明白，楚苍梧是去打探风声。

　　乔适走后，陆煜也走了。楚凌歌中午没吃几口饭，这会儿才觉得饥肠辘辘，他把晚饭拿出来吃了，见乔适在保温杯里温着一些粥，知道是为楚辞准备的，暗暗感激管家贴心。

　　楚辞醒来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他睁开眼睛，视线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一下子落入一双温柔如海洋的眸子里。

　　“少，少爷……您还陪着……奴才……”楚辞结结巴巴道。

　　见他感动得又想流泪，楚凌歌连忙竖起一根手指：“生病的人，最忌情绪激动。”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语声缓慢，带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保重自己，才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别的什么都不要说。还有，以后不要再自称奴才。”

　　他唇角轻轻一勾：“我知道你以前故意这样，是想唤醒我的记忆。可现在我已经恢复了，你没必要再提醒我。”

　　楚辞有些窘迫，幸好现在没力气，脸上的表情也不够丰富，少爷看不出来。

　　“是，少爷。”他应了声。隔着氧气面罩，说话着实费力，“二爷他……怎么样？”

　　“他没事，他感激你救了他。”

　　“是我……份内之事。”

　　“好了，你该饿了，我帮你取下氧气面罩，喂你喝点粥。”楚凌歌端了保温杯过来，取下楚辞的氧气面罩，拿调羹舀了粥，一勺勺喂给楚辞喝。楚辞呼吸不畅，喝几口就得重新吸氧，见他难受的样子，楚凌歌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好不容易喂完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沿上，俯身，轻轻抱了抱楚辞：“小辞，你受苦了。”

　　一个吻，轻轻落在楚辞额头，轻得犹如羽毛拂过。他的声音呢喃在他耳边：“My beautiful 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