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贺子秋 直男 ...
-
高一下学期的日子比新上高中时少了些新奇，施睌像往常一样每天过着流水账一样的生活，就是不怎么打扰凌霄了。贺子秋倒是经常遇见，可他脸色最近不怎么好，碰见她也只是敷衍地打招呼，笑容都勉强不起来。
今天早晨她做了个不好的梦，叶子说她是最近太迷悬疑漫画的原因，可是笑过之后隐隐有些不安。
她一直认为自己第六感很准。
施睌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抱着五三，思考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道练习题，准备趁大课间到高三楼那边问题，迈出脚步又停顿了一下。
她明明不该打扰的，可是她听说李尖尖家的面馆因为违规被封了。
有些担心。
那晚贺子秋路灯暖光下的脸又浮了上来，恼羞成怒一样，施睌把手里的弹簧笔重重往课桌上一戳，心里骂着自己脚步却自作主张地又迈了一步。
似乎大脑还想挽回一下残局让事态显得不那么尴尬，施睌作势后退但身后的椅子随着她的动作不留情面地砸在地上。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施睌抬头看看钟表过去了五分钟，施睌低声说了句抱歉就抱着厚厚的练习册狼狈逃走。
又不是去谈恋爱慌什么，施睌恼羞成怒，恨自己不成器后又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句心理活动。
施睌你怎么会想到谈恋爱这三个字啊啊啊啊啊！
跺了跺脚，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情突然有些忐忑，她不能去。
可她败给了自己，不，是败给了青春期。
——
施睌上楼梯的时间已经整理好情绪，路过的学生不多，也没有心情去管顾一个高一学生为什么来了高三栋。
走廊安安静静，中年嘶哑或年轻气怒混着各有南北方特色口音的讲课声传过来，随后是教鞭狠狠敲击黑板的清响然后响起学生低沉的应答声，此起彼伏。
施睌在楼梯口顿了顿，书放在胸口，抿着唇不知道想什么。她上次放假剪了个刘海，现在柔顺地低垂下来，遮住搅碎星河的眼睛。
不一样了。
青春期总是容易伤春悲秋，施睌眼睛有些酸胀，几不可察地叹气后揉揉眼睛，顺便把齐刘海拨到两边露出小块额头。
她明明是想来问题的，可贺子秋的笑声一直在脑子里回放，她还是转身了打算离开。
身后有轻巧的脚步声，施睌下意识偏了偏身子反而进了监控盲区，阳光没有透过来，楼梯角灰暗得让人心悸。
不安呼之欲出，她要回头的时候一双手搁在她后背，一发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疼痛随着她的尖叫触及膝盖脚踝，走廊稀稀落落的读书声模糊成了天外之音。
她回头空无一人，她向上看的时候没有看见阳光——高三楼层总是死气沉沉——失去意识之前她觉得她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没有光的日子。
——
“老师她怎么还不醒？”
“怎么会有人推她呢！？”
“施晚晚你快醒过来我害怕……”
耳边的声音有的带着怒意有的带着哭腔，炸在耳边很不好受。施睌眉心打了个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腿疼痛随即而来没有一点缓冲的余地。
施睌突然睁开眼的时候眼里还有泪花，看人朦朦胧胧的好像隔了冬日开了暖风的汽车的内层玻璃。
“施睌！”贺子秋先注意到病床的动静，伸手无意识把要跑过去的叶子弹开，自己跨步过去，半跪在床边与她一个高度。
被凌霄好心扶了一下才没至于多一个摔伤病号的叶子就感觉贺子秋这直男视角没法治了！
施睌看见他，眼泪不要钱一样滚了下来，就像她很小的时候扯断了奶奶珍藏的珍珠项链时掉下来的珍珠。夹带着断断续续的抽噎。
“别哭……”贺子秋不会哄女孩子，手忙脚乱地摸校服口袋，终于摸到一块芒果味的小糖，不顾凌霄未来得及出声的警告，撕开糖纸塞进施睌嘴里。
后者一双泪眼睁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好受点了吗？”他语气轻柔。
施睌冲着凌霄和叶子露出一个强颜欢笑然后不顾手臂上的擦伤昏天盖地地侧着身拍着胸口附近咳嗽起来，顺便被动拔了手上的针。
贺子秋张目结舌，不知道抱歉从哪句说起，施睌终于咽下卡在喉咙的硬糖，看着医护老师手忙脚乱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疼痛。
芒果味的硬糖没有在嘴里融化，贺子秋触碰嘴唇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有些温热。
啊啊啊啊施睌你在想什么！！！！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施睌多动症一样的大动作成功地把医护老师好不容易又扎上的针掀了起来。
——
最后贺子秋是在叶子的死亡凝视里被凌霄提着领子揪出去的。
“施睌我不是故意的！”
贺子秋的耳朵爬上一层可疑的红色，指尖不自然地蜷起，没敢回头，一直说着抱歉的话。
医务室只剩下叶子和施睌，感受到叶子的低气压，施睌吞了吞口水。
“你干嘛跑去高三楼？”
叶子丝毫不顾施睌的病号身份，收回看着贺子秋的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英勇负伤的她最爱的那一房正宫的脸上。
施睌视角的叶子眼圈红红的，眼里的担忧消失不见，闪着八卦的精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贺子秋 直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