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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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种表情，又是这种过于无谓的态度。
秦卿暮是对陈词有些不满。
而这种不满由来已久。宛若一堵墙壁将秦卿暮隔绝在陈词的心外，想进又找不到入口。
“那明天做个检查吧。”微皱着眉头，她敛起眸中的情绪，看着陈词。
在夜色的笼罩下，她只能看到陈词一张小白脸上甚是无趣的表情，冷漠的瞳仁，唇角带着难以琢磨的弧度，白皙的下颚在月光下透出了些许冷辉的光感，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不像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孩。
偏生，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无谓的模样，耸拉了小脑袋，嘴角微微勾起。
“可以啊。”方才的反驳仿佛是个错觉，陈词甚至没有表露半分不快，轻巧地应下了秦卿暮的安排。
抬起头看向秦卿暮时，是如同少女般轻灵的模样，唯有浅笑的嘴角透出一丝成年人的圆滑之感。
陈词长得偏清秀，眉轻而唇薄，眼睛大而清澈，只是眼尾处微微翘起的弧度略显凌厉，鼻梁不高却恰到好处，这样的五官说是精致也不为过，漂亮而让人惊艳，加之有些婴儿肥，如果形容也只能说像没长开的孩子。
但就是偏偏这么一副天生的可爱模样，却气起人来不偿命。
眼皮抖了下，秦卿暮低笑一声，将手揣进兜里，在陈词身边坐下，偏着头看她。
陈词穿着的裤子有些短，露出凸起的脚踝，脚趾懒懒地勾着拖鞋，翘着小腿一晃一晃的，动作格外幼稚。
她注意到秦卿暮的眼神，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将那耳钉拧着圈，定了神，才抬眼看向秦卿暮，淡声问道：“你还不走？”
“我今天值班啊。”秦卿暮回答道，目光扫向了一边挂着的输液袋，已经见底，便彻底放下了提着的心。
陈词拨弄着耳钉，微垂着头，情绪不明，“哦。”
“那你还不去干活儿。”
“……”
这天没法聊了。
秦卿暮微转着身子靠近了陈词。
“……干嘛。”陈词眼皮跳了一下，屏住了呼吸，微微偏开头，抿住唇问道。
微热的呼吸落在颈部，陈词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然而秦卿暮只是勾上了她的肩，对着她耳边说道：“因为这里有只不乖乖睡觉的小猫咪啊。”
“……”
陈词手上攥起了拳头，仰起头又垂下，微咬着牙呵出一口气，她将身子转向秦卿暮，直接压向她，用方才拧着耳钉的手，拧向了她的腰间，“你再骚一回试试？”
“昨天没受够？”
被拧得倒吸口凉气，秦卿暮将勾着陈词颈上的手臂收回，向后撑住身子，听到这话，脸侧靠向一边的肩膀，低笑道：“那还是算了。”
“你活儿不好。”
“……”
这天没法聊了。
还有什么比前任近在咫尺的脸笑容灿烂地嘲笑她技术烂更令人难堪的事么？
果然秦卿暮就是欠扁吧！
撇开了头，陈词有些淡淡地忧伤。
然而她却被秦卿暮半强迫性掰过了头。注视着秦卿暮这副明艳的笑容，还带着两三分勾人的弧度，陈词脑海里只有漫天飘过的“呵呵”二字。
“看来你很在意啊。”
“不是。”
“你在意可以跟我学啊，我教你。”
“……”
陈词生气之余，看着这张快怼在她脸上的笑脸，皱起了眉头。
虽然她确实知道秦卿暮玩得开。
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绝不只是秦卿暮的性子使然。
陈词有些疑惑和不解。
真就耍_流_氓呗？
拧在秦卿暮腰间的手力道放轻，改为带有暗示意味的捏，陈词敛下眸中的情绪，幽幽地开口道：“在你身上试？”
秦卿暮有被这句话惊到，但她很快又轻笑出声，随后勾起一个格外撩人的笑容，抬着手抚上陈词看着稚嫩的脸，声音带着挑_逗的意味，“可以啊。”
“……”陈词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货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脸皮悄悄多加了几层么？
秦卿暮以前没这么厚脸皮。至少在陈词印象里，秦卿暮不苟言笑的模样才是惯常的样子，有些时候开车……咳咳，那是特殊情况。
所以，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充满诱惑性荷尔蒙的女人确实超出了陈词的认知。
秦卿暮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窜入鼻间，陈词意识到此刻姿势上的暧昧，再加上秦卿暮这幅任君采颉的模样，总让陈词有种微妙的错觉。
那是熟悉的，被掌控后还觉得自己得胜的错觉。
更是秦卿暮的惯用伎俩。
手指微微颤抖，陈词抿住了唇。
老实说，她有些生气。
眸子里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咽下那个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称呼，唇角带上了些许嘲弄的弧度。
是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个人是个精神科医生。
“你脑子是不是出了点问题？”陈词看向秦卿暮，眸中带上了一丝认真，黑色的瞳仁幽深得望不见底，“我以前没见你这样。”
“……”秦卿暮的笑容成功僵住了。
当然，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陈词噎住。
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她抬手将陈词耳间的碎发捋到耳后，目光温柔，笑着说道：“那你说说，我以前是怎样？”
“……以前。”
秦卿暮的话语将陈词拉入了回忆。她回想之前的秦卿暮却难以用简单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人，因为秦卿暮是个极会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
非要说的话，算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但偏偏，她又没有什么必要的执念，得不到的就不会去浪费时间，在这点上她又显得极其理智。复杂又简单，理智却又喜欢放纵欲_望，忠诚于欲_望的同时又清醒得仿佛永远精准不会出错的机器，总之，秦卿暮是个很矛盾又很合理的人。
而陈词要读懂秦卿暮这些浅显的表面模样就已经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但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是不错的。
因为秦卿暮总能做到进退有度，足够的睿智支撑她善于把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你是个……很好的人。”陈词垂着眼睑，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卿暮听到这么一句话，表情有些怪异。
她这是被发了好人卡了么。
秦卿暮千想万想也想不出陈词为什么会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早就明白，像陈词这种水瓶座的人，脑洞奇大，思维也着实跳跃得很，但陈词究竟是如何想出这么一句话的，她无从得知。
实在是，有趣。
“我这是被发好人卡了么。”抚着陈词的脸颊，秦卿暮失笑一声。
两年不见，她甚至有些怀念这样的陈词。
“不是。”陈词敛起眸中的情绪，缓缓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子，转向床边，“我真的觉得你人很好。”
优秀, 有睿智。
这样的人，大抵是天生顺风顺水。
陈词很羡慕这样的秦卿暮，又着实喜爱着这样的秦卿暮。
渣得干脆，花得坦然。
虽然陈词很不赞同这行为的本身，但秦卿暮好像确实扭曲了她的一部分价值观，想想她如今能够接受秦卿暮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惊悚的事情。
习惯像是带有慢性毒的水，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着陈词。
但陈词对此是拒绝的。
秦卿暮坐起身，问向陈词，“我哪里好？”
那是带着少许疑惑又有几分慵懒的语气，陈词微抬眼看她，一双清眸带着水光，薄唇微启，姣好的面容带着轻浅的笑意仿佛独属于陈词，白色的大褂肩头有些歪，金边圆框的眼镜垂落，那是不同于平日的凌乱美感，陈词偏移开了视线。
“哪里，都好。”
秦卿暮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陈词，“你说得‘好’里……没有我绿了你吧。”
“……”
这天没法聊了！
陈词想锤爆秦卿暮的脑袋。
夸你一下还不说人话了，是吧。
“秦卿暮。”陈词拉住了秦卿暮的衣角，叹了口气，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你做个人吧。”
秦卿暮捂住嘴，最终控制不住还是笑了。
果然逗小朋友还是挺好玩的。
更何况这不是别的小朋友，是陈词这个对她无论什么行为都格外难受干扰的小朋友。
实话说，太有成就感了。
陈词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秦卿暮，冷笑一声，脸黑得彻底，“你故意的吧。”
“哈哈哈……”秦卿暮捂着嘴，笑还是没停，空着的手摆了摆，老实回答，“有点故意的成分……”
笑腔混合在声音里，带着些许凌乱的气息，“只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反应……”
末尾处是纯粹的笑声带着倒吸气的气音，但陈词却没有旖_旎的心思，咬着牙被气得没话说，撇开头努力平复怒气，陈词冷冷地仰着头道了一声：“呵。”
秦卿暮摇摇头好不容易止住笑，却被陈词这一声呵又给逗得笑了下，在陈词冷眼的注视下，只得憋着笑道：“你真是难得可爱些。”
“秦大医生这么闲，不值班么。”陈词绷着脸，仍是不满，开始赶人。
秦卿暮自是了解她，刚想着多逗逗这人，抬腕看了下时间已是不早，随即收了逗弄陈词的心思，正了神色，“那好，我先去值班了。”
陈词注意到她看时间的动作，就知道这人得去忙工作了，便摆摆手，表情嫌弃地撵人，“赶紧走啊，别打扰我休息。”
秦卿暮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打算离开，就在陈词目送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谁知这人转头搭向了她的肩膀，并附在她的耳边落下一句：“那陈词小朋友一定要早点休息哦。”
“我会好好监督你的。”
清沉的声音带着上挑的尾音，在秦卿暮离开数秒后仍然回荡在陈词耳边。
“……妖精。”陈词微皱起眉头，低声骂了一嘴，闭上眼，将鞋晃掉在地上，躺倒在了白色的病床_上。
本就因为生病，身体孱弱得很，陈词很快进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