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带笑》小里姐姐

17、做朋友吧

　　“你来找我？”江远问。

　　“嗯。”

　　“找我干嘛？玩？”

　　“嗯。”

　　“玩什么？跟我这种人有什么能玩到一起的。”江远垂下眼眸。

　　“嗯。”程锦答。

　　江远疑惑，“嗯什么？自动回复？”

　　“嗯。”

　　江远无语。程锦笑笑。

　　“江远。”

　　“嗯？”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程锦突然问。

　　生怕江远拒绝似的，程锦抢着说：“不是寂寞了想找你聊天，而是可以不说话的那种朋友。”

　　程锦问的认真，江远看怔了，半天回过神来。

　　“好啊，原来我们还不是朋友啊！”

　　程锦还在等江远回答，“没，就是想正式一点，仪式感嘛。”

　　江远被他看着，“哈哈，可以啊。”

　　江远拍拍他的肩膀，“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我一直把你当儿子，没想到你居然要跟我拜把子。啧啧。”

　　程锦瞪他一眼，“滚。”

　　江远笑笑，刚才拍他肩膀时，感觉有些不一样啊。

　　为了确认这个感觉，江远昂起首，挺起胸，嗯？程锦肩膀怎么比自己高了这么多？？？

　　“程锦，你是不是长高了？”江远问。

　　“嗯，我一米八了，过完十八岁生居然还能长，还挺神奇。”

　　“你都十八了？”江远惊讶道。

　　“嗯，暑假时生就过了。”

　　“你这么大？！我十八岁生还没过。”

　　程锦不答，他知道，上次填表时看到了他的出生日期：2001.04.01，自己比他大了好几个月呢。

　　“江远，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这才是程锦刚说朋友话题的目的，结果差点被江远带偏了。

　　“可以，朋友嘛。倒还真有一件事要问问你这个第一的意见。”

　　程锦点点头，示意他问。

　　“你买那个高考真题了吗？”

　　程锦一脸懵，还以为他会说些别的。

　　“还没，准备过完年去买。”

　　江远一喜，“买时候给我带一份，我到时候给你钱行不？”

　　程锦心中疑惑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买，“行，每科都要吧？”

　　“嗯，语文、数学、英语、理综。对了我要近五年的，不要十年的，太多了我写不完。”江远嘱咐道。

　　“好。”

　　江远与程锦道别后回到家，自己现在的计划是，这几天爸爸应该会同意离婚，然后自己带着他去找妈妈，把离婚的事办了，尽量在开学前办完，然后正常上学。

　　一夜好眠，醒来家里又是一个人。

　　中午江远准备下饺子吃，江逸回来了。

　　江远下好了饺子，放在他面前。

　　“江远，你不要怪爸爸，这个家就这么散了，我们去找你妈，离了吧。”江逸面带痛苦地说着。

　　江远只是点点头，“爸，吃饺子。”

　　江逸吃完回到房间睡了，江远洗完碗出了门。

　　他仍走到长椅上坐下，拨通余琴电话。

　　“妈，我想给江年说话。”江远说。

　　余琴把电话给江年，“哥。”

　　“江年，最近好不好啊，想不想哥哥。”

　　“哥，我跟妈妈在一起，我在这里交了几个新朋友，我很想哥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江远听着江年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江年，快了，哥马上来找你好不好。”

　　江年喜笑颜开，“好。”

　　接着让江年把电话给余琴，“妈，你在哪，我想去你那。”

　　“你爸还是没有消息吗？快过年他也没说要回来？”

　　“没有。”

　　江远觉得现在电话里说不清，等他跟爸爸去了妈妈那再解释。

　　“唉，江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现在在武汉的妹妹家，你来妈这过年，到了妈去接你。”余琴的声音透露着疲惫与无奈。

　　“好。”

　　江远挂了电话，准备回家去找爸爸一起买车票去找妈妈。

　　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今晚江远已经坐上火车前往武汉。

　　第二天一早，两人到达武汉车站，余琴和江年正坐在大厅候着。

　　江远一眼看到了背对着他们坐着的江年，那小辫子太显眼了。

　　“江年！”江远欢呼着想他跑去。

　　江年和余琴转过身，江年向江远跑去，余琴本是带着笑意，结果却看到江远身后的江逸，脸色大变。

　　一把拉过江远，“江远，你能不能懂点事，你把他带过来，你想害死谁？”余琴朝江远呵斥着。

　　江年跑到江远身后，拉着江远的手，江远摸摸他的头，“妈，你听我说，我已经跟爸谈好了，他同意离婚，我们能回去谈吗？”江远细心安抚着余琴的情绪，使她淡定。

　　余琴半信半疑，“真的？江远，你没事吧，你爸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妈，相信我，我都处理好了。”

　　江远说的轻描淡写，余琴却感觉自己让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很是心疼，于是宽慰地笑笑。

　　江逸走上前，“余琴，你还真是狠心，我同意离婚了，谈谈吧。”江逸没像以前那样暴躁，而是很平常地说。

　　“江逸，现在说谁狠心也没意思了，你但凡有一点想好好过日子的心，我们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江逸哼一声，没说话，余琴这人她知道，自始至终她都认为，错全在他，她就一点错都没有。

　　到了余琴暂住的家，她妹妹还在上班，据说要到春节前才能放假。

　　大家坐下，很安静，江远和江年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一言不发。

　　余琴也没说话，她等着江逸开口，不是他说要谈谈的吗。

　　“余琴，就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过下去了？”

　　“现在还说这话干什么！江逸，你说，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到底图你什么？我就是想让全家过的舒服一点，你呢？你都在干什么？”余琴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当年那么穷苦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好不容易租个店干起来自己的生意，你倒好，还没赚一点钱，就拿去跟你那群朋友喝酒，打牌！这么多年，我们房子也没有买，存款也没有，你有为孩子的未来着想过吗！”

　　江逸听着，这些他都知道，房子没钱买，钱也没存住，呵，嫌自己穷吗？

　　“余琴，你不用都说我的，我有错，你他妈也好不到哪去！你交的那些朋友就是好东西？”

　　“江逸，你但凡能改一点你那个性格，我们也会比现在好过。”

　　江逸冷呵一声，“行，既然你想离，我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回去把手续办了吧。”

　　几人买了票，今晚就走。等到余琴妹妹回来，打过招呼后出发。

　　回到久违的家，余琴感触颇多，家里没人收拾，许多地方都落满了灰，一看家里的模样，就知道江逸一定摔东西了。

　　明天春节，可他们却要面临家庭破碎。

　　江远道：“爸，妈，我们能一起过最后一个春节吗？”

　　大家沉默，既没同意也没拒绝，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只能先过了，民政局怎么也得过完年才开门吧。

　　余琴却开口道：“今天去办吧，明天民政局放假，年初七才会开门，事情还是不要拖着好。”

　　江远一僵，最后一个春节都不能一起过了吗。

　　江逸冷声道：“你还真是狠，几天都等不了了！”

　　“我有什么办法！这事已经拖了几个月了，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余琴朝他嘶吼着。

　　今天天气晴，像是要迎接明天的春节似的，而且这个时候民政局应该不忙吧。

　　江远没有力气再跟父母耗了，不一起过就不一起过，最好接受事实。

　　“爸，妈，你们去办手续吧，我跟江年出去玩。”江远道。

　　说完拉着江年出门了。

　　江远牵着江年的手，这小屁孩，几个月不见，倒也长高了。

　　手也大了啊，还记得他小时候，江年牵他都只用一根手指头。

　　江远带着他，“江年，你知道爸爸妈妈要去干什么吗？”

　　“知道，他们要去离婚。”江年答。

　　“你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江远问完，江年就哭出来了。“哥，我不想让爸妈离婚，妈妈说，离婚后我两就不在一起了。”

　　江远弯腰用袖子擦了擦江年的眼泪，“江年，你是想...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啊？”

　　江远结结巴巴问不出口，这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残酷啊。

　　“哥，我想跟你一起，呜呜呜...”江年挣开江远的手，死死抱着他的腰。

　　江远搂着他，语塞。

　　“江年，别哭，哥爱你，啊。”边说边摸着江年的头。

　　江年还哭着，在江远怀里一抽一抽的。

　　江远想：江年跟着妈妈会生活的好些，而且妈妈应该也是会想让江年跟着她的。

　　江远只好继续抚慰他，“江年，你以后想哥哥了，就给哥哥打电话，哥哥会去看你，你记得哥哥电话吧。”

　　江年小小的头在江远怀里用力地点点，“哥，我不想...不想...跟你分开。”江年哽咽着。

　　江远偏过头，抹去眼泪，“江年，哥只是暂时跟你分开，等过几年，哥就把你接来，跟我住。而且你要是想哥哥了随时可以来找哥哥。”

　　江年一听哭得更凶，“还要几年啊...”

　　江远没办法，谁让自己没用呢，现在上学就是唯一的出路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