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追寻·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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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完全没有看墙上的算式，直接把三个密码盘拨到数字零的位置。
石门又一次向右滑开，小小浪看见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正站在门后对他微笑，还有一个面无表情。
站在中间的那个诧异了一秒之后，蹲下来，与他视线相平，朝他招了招手：“你好啊，我叫顾承颐。”
小小浪对面前的三个人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自己之前已经被他们发现，但他看在这三人被自己昨天玩了一天，刚刚还有心思陪他演戏又提前开口自我介绍的份上，很给面子的报了自己基本上不用但是其实真的是真的名字：“我叫苏文无。”
小孩转向头，又看了看站在两侧的人。
“殷泽山。”一直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看着他的男人说，之前也就属他话最多。
“殷擎山。”一直到刚刚才开口说话的男人说。
“要我带路吗？”小小浪抱着猫走到三人面前，“我知道你们要去哪，我可以带你们快点过去。”
小山：“你不怕我们对你做些什么？”
“哦，忘了提醒你们，如果你们在我周围一米以内呆了超过三秒，你们第四秒就会被打成筛子。所以离我远一点比较好。”小孩抱着猫一边倒退，一边与三人拉开距离，“还有，我的书，还给我。”
“我们可没有儿童绘本。”小山摊开手，对上来就要讹东西的小孩表示无奈。
“啧，那两本高等数学！”
小山震惊：“那是你的？!你看得懂？！”
“我的创作材料而已，你快给我。别翻！”
小山一边掏包，一边疑惑什么创作素材，好不容易从包底翻出书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同，一翻开他就被吓了一跳，书就被扔到了地上。
“行吧，恭喜你成为W计划，第89号案例主角。”小小浪耸耸肩，从地上捡起书，再捡起一张纸片。
“你和苏俊臣是什么关系？”看到熟悉不过的纸片，顾承颐忍不住问道，虽然他觉得这个小孩应该没什么关系。
小小浪反问：“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嗯……朋友。”
“我看是自以为是的男朋友吧？”走在前面的小孩用余光瞥了一眼顾承颐，“我知道你。”
然而顾承颐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并没有有关这个小孩的信息，所以又一次问：“你是苏俊臣的……”
“他是我爸爸。”
？！
小小浪：“怎么了？”他看着神色复杂的顾承颐问。
“那你家里还有谁啊？”
“你这样问问题和直接问女生的体重一样都很没有礼貌诶。你爸爸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嘿，这两人真有意思！——小小浪看着表情越来越颓然的顾承颐在心里想——让爸爸自己去解释去吧……
看着两人对话的小山一直小心的与前方小孩保持着距离，小孩一停，他也停，时刻都记着小孩说的安全范围。然而他的老大却漫不经心，时而近，时而远的，反而是小孩想要快点拉开距离，抱着猫走得比较快。
唬我呢？殷泽山忍不住心里想，便加快了几步想去试探一下。
“喂。干嘛呢？”顾承颐拦住了往前走的人，轻声说，“找死啊？”
“我总觉得那小孩在骗我们。”殷泽山也附在顾承颐耳边小声说。
“算了，先不说他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之后让我们自己走肯定还有东西等着我们。你还嫌这几天掉的坑不够多吗？”
“那等到了地方……”小山挤了挤眼睛。
“别真的伤到孩子……”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也许得到老大的默许了？殷泽山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
“到了。”又拐过一个弯后，小孩抱着猫停了下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顾承颐的前面。
“这才多久！”还是小山在感叹。
面前的门无比正常，就是普普通通的上了漆的木门。
“你们……有谁想来开一下这个门吗？”小孩仰着头，说是问了三个人，但其实就是对着小山说的，“会有勇气奖的。”
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了几眼，正准备把大山推出来去开门时，小孩又突然发话了，当然是冲着小山：“哥哥你要不要来试试？”
“额……”小山本想说不要，但看见小孩嘲讽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就开！”说完，一把把门推开，往后又缩了两步，发现没事，就直接迈步进了房间。
就在过门洞的那一瞬间，一个被红油漆抹了满脸的洋娃娃被系着小脚脖子倒挂着掉了下来，无神的眼珠子正好与站在门口的殷泽山对视上，骇人的白脸与他来了一个贴脸杀。
“啊————”破了音的惨叫声穿透耳膜。
两个大人提前捂住了耳朵，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小孩则是被叫声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耳朵，满脸嫌弃：
“W计划，第90号案例主角。恭喜双杀。”
“我去！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殷泽山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睛瞪得滚圆看向小小浪。那个娃娃还因为绳子弹性的原因在门框那上下摆动，左摇右晃，画笔画出的嘴角幅度微微上扬，好似因为刚刚的恶作剧正乐不可支。
“得了吧，你那一叫还把我吓着了呢。”小孩正抱着刚刚追回来的猫往门边走，越过坐在地上的人，把门推得更开一些，直接进到了房间里面。
房间里铺满了红色的地毯，巨大的玻璃吊灯在天花板上安安静静的散发着它不是很亮的光芒，墙壁上贴的是有暗纹的淡黄色壁纸，欧式宫廷沙发在房间内部围了半圈，一排还有摇椅和不知道有多久历史的矮木马。
然而，在这些复古装饰家具当中，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存在——玻璃壁炉。橙红色的火焰在壁炉里燃烧，周围的空间被照得更亮，也温暖了周围的地板。
小小浪选了一个离壁炉不远也不近的地方背对着壁炉坐下，拍了拍身旁，示意三人也一起坐下等。
然而三个成年男人却选择靠在了沙发的侧面，与面前的小孩面对面。殷擎山仍旧是抱着胳膊不说话，看向壁炉的眼睛瞳孔突然缩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慢慢站直了。一直盯着三人的小小浪发现了这一变化，低下头，悄悄地笑了一下。
一个人影从壁炉的后方由远及近，逐渐放大，壁炉悄然向上抬起。
上一秒还靠在沙发上的殷泽山，下一秒就冲到小孩面前，环住小孩的脖子，拿枪从小孩的背后抵住了小孩的肩膀，似乎是把小孩吓了一跳。
只是很可惜的是，没等他对从壁炉里出来的人放出一句狠话，他就已经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小小浪手里拿着的最开始用来照明的手电筒，现在正在手里放着电光。
小小浪用脚尖踢了踢小山的后腰：“等着你呢，悄悄话说的那么大声，当我聋吗？”
刚刚从壁炉后面出来的苏俊臣看着眼前的变故，轻声呲了一声，微微摇摇头。然后抬起头，看向仍然坐在沙发上的人，好似腼腆的笑了一下，叫道：“六哥。”
小小浪此时已经站起来，回过头与苏俊臣眼神交流了一下。
“文无。去外边吧，小年哥哥在外面等你。”苏俊臣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顾承颐，拍拍小孩的肩，想让他到身后的通道里去。花猫也这时候咬着小小浪的裤腿，想让他赶快从通道走。
但小小浪却是走到来时的门边，爬到矮柜上，把狞笑的丑娃娃给取了下来，然后出了门。
在小小浪出门的下一瞬，顾承颐就拎着苏俊臣的领子，把人从壁炉前拖到旁边的墙壁上按住。
“哥，哥哥，六哥……”苏俊臣想把顾承颐的手给扒下来，然而却被对方又压住了腿，“你听我解释。”
“有事叫哥哥，没事叫狐狸。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国外什么时候还多了个儿子！”顾承颐在小孩走了之后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不是，六哥，你听我说……”
顾承颐：“你失踪这几年还突然变性，跟女人在一起了！”
“没有女人，真的。文无不是我亲生的。”
“真的，你不觉得他眼睛特别像一个人吗？”苏俊臣感受到揪着自己领子手的力道逐渐变缓，又补了一句。
得，怎么更重了。感到有些窒息的苏俊臣想。
顾承颐瞪着面前的人。
“痛……”苏俊臣抓着顾承颐的手往外推，但两人力量差距太大，压着脖子的手纹丝不动，“哥……”
操了，要命。又是这个由下往上看还泛着泪光的眼神加上带有些许颤抖的尾音，三年前就栽在这个上面，现在还是。顾承颐赶忙松开手，但还是堵在苏俊臣前面。
“是澄阳哥的……咳咳……”苏俊臣揉着脖子，不住的咳嗽，接过顾承颐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
“真的是小小浪？”几年时间过去，顾承颐对只是曾经见过一面的小小浪完全没印象，“你怎么找到他的？”
苏俊臣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一开始不会真以为小小浪是自己亲生的吧。“你算算时间啊，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真的是澄阳哥的？”
“你记性是怎么回事？他一岁的生日不是还见到过的？”
“那变化也大得很……但是，他不是……”
“都成灰了，能查出什么？又是大雨，又是塌陷的。还拖了那么久。”苏俊臣眼神暗淡，叹了一口气，“这个话题你还是别谈了，我不想说……”
“那行，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当初说走就走了是什么意思？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们有多急你知不知道？你还打算要在外面野多久？”
“嗯……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哥你帮我搞个护照回去呗。”
“你现在这个不能用？”
“被限制出境了。虽然在这边我也可以干很多事，但是还是有一些做不到。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跟我回去？”顾承颐希望苏俊臣能够和他一起走。但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从外人的角度看来似乎他们俩的关系是自己在占主导地位，但他却清楚，苏俊臣一直在躲，从来不肯真正露出真心——一次也没有。
“不行。”苏俊臣看向顾承颐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那行吧，我帮你弄，注意安全。所有的人联系方式都没变，按你之前的习惯就好。”顾承颐虽然失望，但他没有办法，先动心的是他，先操心的也是他，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但自己却仍然乐在其中，“小小浪呢？肯定要跟回去的吧，要不要我先带他……”
“他不会愿意的，他还是和我一起。”苏俊臣瞥了一眼顾承颐，又看向脚尖前的地面。
啪！
“嘶——”顾承颐摸了摸被打到的后脑勺，向后看去。
玻璃珠子在地上弹了一下，陷在地毯的毛里不动了。
“谁要和你待一起啊！那是我爸爸！”小孩站在门边，拿着一把弹弓，又拿出一颗珠子，瞄准了顾承颐的眼睛。
“哈？”顾承颐搭着苏俊臣的肩，心叹艰难，这还没开始就已经是这种局面了。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苏文无！不行！”苏俊臣看到小孩的瞄准方向吼了一句，让小小浪拿着弹弓的手放下了。
小孩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嘴巴还是紧紧的闭着，嘴唇颤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跑了。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
“不去追吗？”“问你一个问题。”两人同时开口。
顾承颐：“你问吧。”
苏俊臣看着小小浪跑走的方向，慢慢的开口，“他，其实不是很好相处。所以……”
“如果你希望，我不会拒绝。”顾承颐知道面前的人打算说什么。他盯着苏俊臣被火光照亮的半边脸，从他的角度，身旁人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耳朵背后到脖颈中段一道白色的，浅浅的凸出来的疤。
“那就好，他那边，我去解决。”得到顾承颐的肯定之后，苏俊臣不再靠着墙，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纸递给对方，“你弄好护照那些东西了之后，就直接按着这上面写的操作，之后我会有办法的。”
“你直接发给我不行？”
“网络没你想象的那么安全，哪怕是经过处理的信息，也很容易被有心的人发现。”
“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小朋友？”
“嗯……刚刚是我第一次吼他。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先消失一阵子吧。”说完，苏俊臣直接离开了房间，留下顾承颐与还躺在地上的小山面面相觑。
至于大山早就在小小浪跑出去的时候也跟着出去了。
室外一层入口大厅。
苏俊臣从升降梯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小浪靠在大山怀里已经睡着了，但即使是在梦中也还在抽噎，而戚期蹲在另一侧给小孩顺气。花猫从小小浪脚边走到苏俊臣身边，扒了一下对方的裤腿，扬起头，露出脖子下面的项圈。
苏俊臣从项圈的正中心摘下微型摄像机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向前方的两人走去。
“谢谢。”把小孩从大山的怀里接过来，苏俊臣对对方说。
“你确实该谢谢大山，要不是人家动作快，在小小浪跑出去之前拽住了他，小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戚期在一边小声数落，“平常不是追得挺快？今天在底下耽误那么久？遇到情人就没魂了？”
“没事。”大山说了两个字又站到一边不动了。
“我说，你好不容易回去了，大家都高兴着呢！你怎么总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回去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要把你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这难道不是个机会吗？我们都在呢。”
“还没有结束。有些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等我把小小浪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就别再和我扯上关系了。”苏俊臣单膝跪下来，腾出手来把外套脱掉给小孩裹上。
“这个，你拿着，回去了之后再给顾承颐。一定要回去之后给。”苏俊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在身后来人的视线死角给大山，“我先走了。”
戚期：“喂！小七你……”
“算了。我可能知道一点原因。我们先回去吧。”后上来的顾承颐拦住想追过去的戚期，望向越来越远的身影，神情没落。
“是四十天前的事故是吗？”大山问。
“我不希望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追寻·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