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大病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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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赵栗子便感到天和地交替着在转，自己就像一个骰子被谁用力地摇晃着。
闭上眼，欲平复这阵眩晕，赵栗子缓缓吐气。
突然，胃里翻江倒海，赵栗子知道自己是不行了，从床上弹起，跌跌撞撞地摸着墙壁到了卫生间。才一踏上地上铺着的防滑垫，赵栗子一个没忍住，喉咙眼一松，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浓郁的酒味伴随着未被消化的食物，赵栗子一边嫌弃自己一边庆幸没有把宝贝床给玷污了。
吐了好一阵，赵栗子自己都觉得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倒了，但胃和食道还是努力地痉挛着，直到酸水都吐不出来，才消停。
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赵栗子撑着膝盖，双手抓进乱乱的倒长不短的头发，失声大哭。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很多莫名的情绪被压抑了很久，终于触到了临界点，突然爆发，一个个都向赵栗子伸出枯槁而绝望的手臂讨债。
也不知这场泪流了多久，赵栗子不断回忆着自己的二十七年。从小时候语文考试考砸被老师狠心地用铁棒打手板心到因为贪玩放弃弹钢琴，从父亲严厉的责骂到高中因为没准备好而弄得一塌糊涂的比赛，从养死一只可爱无辜的小白兔到和曾经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冷战，从在舞台上的不知道怎么化解的尴尬到和齐迹每日某日夜的争吵……不，不，不是争吵，只是自己自导自演地在一边气得上蹿下跳，呼天抢地，齐迹只是在默默地，默默地，仿佛自己不存在地和香烟对话……
伤心极了的时候，胃又跟着抽搐，赵栗子又只有干呕。
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赵栗子一把抓住窗户前的窗帘，发疯搬得扯了下来。明明全身疲软，毫无力量，赵栗子不知道怎么倔强着跟自己过不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撕扯窗帘布。
最后的一丝力量扶着赵栗子倒在了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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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开什么玩笑？”
“况、况小姐的意、意思是这样……”
林小兵结结巴巴地给老板解释着，用一丝余光瞟了一眼，吓得他全身激灵不断。
满脸的横肉胀成了猪肝色，睚眦欲裂，胡子跷得老高。
“老子花了那么多钱给她举行造型发布会，难道她一句话就让钱全都打水漂？”
林小兵表面附和着，心中说道：
“况小姐并没有又明确答应你，明明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原本应该出现在发布会的著名造型师况铁果正趴在医院的病床边。
相信就算现在把她放在镜头前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况大造型师。
在充斥着消毒水的房间中已经守了三天的况铁果素颜苍白，短发杂乱，一向讲究的她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牛仔短裤和人字拖，平日一向强劲的风采悄然无存。
睁眼，还未适应周围炫目的白光，赵栗子头脑也是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麻木的手指稍稍动了动，趴在床边的人猛地抬头。
“终于醒了……”
况铁果一把扑到赵栗子的身上，拖着哭腔。
赵栗子抬起被针扎得泛青的右手，轻轻抚上果儿的头，以指为梳，打理着她的头发。
好一阵子，况铁果抬起又黑又红的眼睛，望着赵栗子流泪。
赵栗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生了好大一场病，连果儿都急成这样。暖流泛着酸，一直在赵栗子胸腔中洄游，两人眼神静静地交流着，一切安慰，一切苦涩，都不必再提了。赵栗子半天憋出一句：
“果儿，我渴。”
况铁果回神，穷凶尽显，咬着牙给了赵栗子一颗大爆栗，然后从水瓶中倒出半杯热滚滚的水，又从矿泉水瓶中倒出一半，混着喂依然捂着额头的赵栗子。
喝完水，赵栗子又困了，在果儿的注视下静静的睡着了。
独自来到走廊，掏出手机，首先给赵叔叔和梁阿姨打电话报告栗子苏醒的消息。
犹豫三番，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声音冰冷：
“她醒了。”
赵栗子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看见爸爸脸色铁青又藏不住一脸担忧地端坐在病房的另一边，妈妈则削着自己最喜欢的雪梨，她膝盖上的碗里已经堆了两个了。
突然，门被撞开，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呼叫：
“姑妈，姑妈，你怎么样了！”
稚嫩声音后面紧追着急促的脚步和压低的呵斥声：
“小熊，小熊，小声点，别吵坏了姑妈。”
映入眼帘的是侄儿小熊和风尘仆仆的哥哥和嫂嫂。
赵子邺满脸怜惜地望着床上瘦得只剩一层皮的妹妹，到嘴边的责怪又给咽了回去。
赵栗子满眼泪光地看着这一屋子人，听着父母和哥嫂的谈话，还有一直在吵闹的侄儿，想起果儿躺在自己身旁的疲惫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都说，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必定给你打开一扇窗。
常年在非洲的哥哥都回来了，这场病生得真值！
父母无言，默默照顾。
哥哥说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生大病的消息，赶紧回来。
果儿说自己倒在浴缸里，然后在医院里发奇高的高烧，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小黑说无数粉丝给她打电话询问情况。
肖陨北说自己消息不灵通，没有一睹自己的病容。
……
在病好的第二天，坐在“The Fadings”里，和果儿喝着咖啡，听着轻轻的音乐，赵栗子无比惬意。
况铁果看着今天的报纸，突然把报纸一合，起身走到垃圾桶前把报纸塞了进去。
赵栗子打趣地看着一脸阴冷的况铁果，说：
“什么消息啊，把你惹成这样？”
“没什么，一些无聊的东西。”
赵栗子懒懒地晒着被玻璃滤过的阳光，看着窗外忙碌的人们，和大楼上的荧屏，轻嘬一口咖啡，微微一笑，道：
“不就是怀了孩子吗，你瞎紧张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大病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