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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何事吟余忽惆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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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促膝长谈,夏衣已经困的开始打糊涂了。穆昂见她如此劳累,也不再忍心打搅了。韩隐翎也实在是累了,就同穆昂一起出来了。
刚走到院内,就看见杨一涛手持大刀翻墙进了院内。韩隐翎看着他一脸的黑线,问道:“怎么不从大门进?偏偏要翻墙?”
“大门从里面拷上了,外面打不开。”杨一涛把大刀背到背上,走到自己的房间内到了被冷茶解了口渴。
“怎么样?把那人追丢了?”穆昂见他表情不对劲,问道。
“在前街追上了,与他交了手,不料让他抓住破绽逃了去。”杨一涛说话时,两眼还散发着怒意。
“呵呵……”韩隐翎这时才笑出了声,“拿来吧,有什么收获?”
杨一涛一听韩隐翎的话,瞪了他一眼道:“你怎知道我拿了他的东西?”
韩隐翎笑得阴险,眯着自己的眼睛挑着剑眉,说道:“别人不知四公子杨一涛原来吃饭的本钱,我韩某可是一清二楚。可能你的大刀耍的不是第一,但轻功非你莫属。要是你都放弃追了,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杨一涛伸手示意韩隐翎住口,随手掏出一物丢给了韩隐翎。韩隐翎一个鹞子翻身,轻松地接过那物什。摊开掌心,见一个晶莹透亮的翡翠,喃喃道:“玉虎……”
穆昂看着韩隐翎渐渐蹙起的眉头,担忧地问道:“怎的?有什么线索了吗?”
“那当然……”韩隐翎看着手心的翠玉,“这可是个……大家伙。”
屋内的其余两人,皆是迷茫的看着他,不知他口中的含义。
正待穆昂开口接着要问时,门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杨一涛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寅时了。前去开了门,见是楼里的一名小厮,问道:“怎么了?楼里有什么事?”
那厮见过杨一涛,知道他与夏管事一起住,便笑道:“回杨爷,正是!楼里让小的通报夏管事,香姨省亲回来了!”
杨一涛听过香娘的名声,知道是楼里的老板娘,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一会儿便让你们的夏管事回楼里去。”
“诶!那小的告退了!”那厮笑得兴高采烈地,转身往楼里跑去。
韩隐翎来到了门口,正好见那厮转身回去,便问:“楼里出什么喜事了?”
“说是楼里的香娘回来了。”杨一涛转身就往夏衣的房间走去,穆昂一惊立马笑道:“夏兄看来还没睡够,昨晚惊着了,就别打扰他了。”
韩隐翎也满是点头,虽然自己是不那么注重男女授受不亲,但也不能让别的男的随便进那女的房间啊。
杨一涛一听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道:“还没来得及问,小弟他还好吧。”
“她倒是好,我可是冤着呢。”韩隐翎一听这话,自己摇着头进了屋内。
穆昂见杨一涛疑惑的看着自己,支支吾吾地说道:“夏兄他,以前误会过韩兄。”
听见穆昂的答案,杨一涛倒是聪明了一次:“小弟原本跟韩隐翎见过?”
穆昂终于体会到了夏衣的感觉,笑着点点头道:“以前,很久很久以前……”说完,也摇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院子里终于只剩杨一涛一人,他看着空旷旷的院子,又耍起了自己的大刀。
刚耍了没多久,只听夏衣的房间门响了一下,便见身着深色长衫的夏衣揉着眼睛走了出来。见已经停下来的杨一涛,夏衣习惯性的罢了罢手道:“别停,接着,接着练。”说完,打个哈欠去倒了杯开水咕咕的下肚了。
杨一涛见夏小弟面色如平常,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说道:“昨晚睡得还好吧?”
夏衣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有两个苍蝇总是烦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咳了几声。抬头一看,韩隐翎一手端着水瓢,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不停的咳。夏衣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对杨一涛说:“而且有一个苍蝇还缺心眼,和口水都能呛着。”
“夏衣……”韩隐翎止了咳,黑着脸叫了夏衣的名字一下。
“怎的?”夏衣若无所事的回头看他。
“……”韩隐翎见夏衣回头看自己,突然无话可说了。发现自己很讨厌这种感觉,韩隐翎一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了。
夏衣见自己气走了韩隐翎,顿时倦意全消,感觉神清气爽。拿水洗了把脸,见穆昂走了过来。走过去一手拍在穆昂的肩膀上,说道:“穆兄,昨晚睡得可好?”
穆昂见夏衣如此开心,自己也开心了起来,笑着点点头道:“自然好。”其实,他与韩隐翎和杨一涛一样,一夜未合眼。
杨一涛自己一个局外人,一点也不清楚,反而被这三人的戏看得晕乎乎地。
夏衣见一旁自己纠结的杨一涛,问道:“杨兄,刚才是谁在敲门?”
“楼里的小厮,让你去楼中见香娘,我见你还未起,就把他先打发了。”杨一涛如是回答道。
夏衣听见了香娘的名字,眼睛一亮。披上狼皮斗篷,就往门口走去。穆昂连忙叫住夏衣,笑道:“反正也无事,我与一道去看看吧。”
夏衣点了点头,跟着就跟着吧。正待要走,却又见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夏衣一个定睛,见是韩隐翎。
“韩兄,你也要去?”夏衣没好气的说道。
韩隐翎倒不以为然,说道:“自然是去见香娘,顺便去见见老三。”
老三?夏衣一愣,再一想应该是三公子。瞥了一眼身旁的韩隐翎,心想他倒是了解,三公子经常与香娘一道进进出出,看似像合作者。
一路无语,并肩的三人来到了春香楼。
今日的春香楼,人格外的多。夏衣倒是不奇怪,今天有一些活动,人多是自然的。走到楼里,楼里的小厮立马迎了过来,说道:“夏管事来了,昨晚休息的可好?”
“好。”夏衣笑着回道,“快领我去见见香姨。”
“诶!”小厮应道,“香姨可是等您很久了,两位公子,您也请!”说完,也示意韩隐翎和穆昂也跟过去。
夏衣倒是不反对,率先上了楼,进了一间雅间。撩开垂帘,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刚一抬头,倒真的见三公子张润泽就坐在香娘身旁,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夏兄弟,快来坐!”香娘一见来人是夏衣,连忙欢喜的招呼夏衣坐下。
“是。”夏衣笑着坐到了香娘的身旁,问道:“香娘这一去可真是长啊,不知家里人可好?”
“唉,能有什么事?平平安安就行!”香娘笑道,抹着眼影的眼睛笑得灿烂。
夏衣又看向三公子,说道:“三公子进来也不错吧,在哪里发财呢?”
张润泽也可说是三公子中长得最平凡的吧,但笑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韵味。“瞧兄弟说的,哪有你厉害?”
屋内人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却被一个人的话打断了,“怎么了?都笑这么开怀?”夏衣抬头,见韩隐翎意气风发的站在门口。
装!夏衣心里冷哼一声,但口头上还是说道:“韩公子来了,想必也不用介绍了。香娘,韩隐翎,韩公子。”夏衣对香娘介绍道。
“韩公子,久仰大名。有幸在我这小楼里见到韩公子,香娘我可是受宠若惊啊。”香娘笑得豪气,让夏衣不由的点头。做女子,能像香娘一般,也值了。
“哪里哪里,老三这些年与您合作,不也是平常事嘛。”这倒让夏衣猜中了,他们的确是合作者。
夏衣奸邪的一笑,可正想开口说话呢,就听得楼下阵阵的吵闹声。
“怎的了?”香娘蹙眉站起身,惹得阵阵香味入鼻。
夏衣也站起了身,看了看门口的韩隐翎,他也是不知为何。在一瞅身旁,香娘已经走出了雅间,急急忙忙地下了楼。夏衣也跟了上去,竟然看见是骑着战马的战士!
骑马的那人,头戴战盔,手持长枪,胜气凌凌。就在夏衣的那一怔时,就有两个士兵架起自己的肩膀,二话不说就往外拖。“喂,你们作甚?抓我做什么?”夏衣挣扎地大声说道。
但那两个战士就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托着夏衣就往楼外走。夏衣急得不停的挣扎,却听见一声‘站住!’,那两个战士便向脱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夏衣在余惊中,看见韩隐翎如大鹏展翅般从楼上飞了下来,落在了自己身旁。
门外的骑马大将军见被人打飞的两名小卒,脸立马黑了起来,一拍马屁股,腾空而起,潇潇洒洒地落了地。一擞战甲,气势盛然!“哪个大胆小人,竟敢冲撞本将军!”
夏衣听见身边的韩隐翎一听这话,嗤笑了出来。下一秒,自己便被韩隐翎揽腰飞出了楼外。安稳的着地,夏衣松了一口气。
“怎的?我们大名鼎鼎的袁大将军,竟然也会光临小小的腾龙镇,还四处抓壮丁?”韩隐翎上前一步,把夏衣护在了身后。
下马那人一听韩隐翎的话,再一瞧说话之人的打扮,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小卒,本将军就是来抓壮丁充军的怎样?”
夏衣听说过这袁将军,大家都说他性情狂躁,不喜有人顶撞他。“将军,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春香楼乃文人墨客的地方,您来这儿抓文人,也指望能打胜仗?”
“文人怎不行?只要手能持枪,就能上战场!为祖国报销献身,总比整天谈天说地来的值!”袁大将军大笑一声,手一指一旁抓来的文人,夏衣心里一阵纠结。这样折磨人,还没上战场,这些文人便已入土了。
“你这不懂世道的将军!”夏衣一把把韩隐翎推开,害得他差点摔倒。“这些文人,体质柔弱,怎能上战场?我看还没上战场,你就可以先挖几处坟了!”
韩隐翎在心里暗骂,这女人怎的生得力气如此之大!但还是伸手拉住了夏衣,一脚踢开了伸手想抓住她的战士。
袁将军见这两人不听他的命令,怒气直线上升。伸手让其余的战士把抓来的文人带走,一人走到了韩隐翎和夏衣面前。
香娘一见这可急了,连忙走到他面前,说道:“大将军,楼里可是靠这些吃饭的!不能不让我们活啊,您行行好,放了夏兄弟吧!”
袁将军冷哼一声,置若罔闻。
“夏兄弟?如果本将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后起之秀,夏一公子喽?”袁将军眯着眼睛看着夏一,上下打量了打量说道。
“正是在下。”夏衣站出来说道,可刚一出来又被韩隐翎拉了回去。
“你安生点行不行?一个女子,怎能如此莽撞?”韩隐翎低下声音,用仅能两人的声音对夏衣说道。
“你怎会如此镇静,这些可都是老百姓!一些文人要是真的拿去参军,可都是必死无疑!”夏衣挣扎的想把手从韩隐翎的手里抽出来,但无论如何也不行,就蹙眉说道。
“本将,看夏一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对你我网开一面,但你不能大庭广众干扰本将办公事!”袁将军的声音震耳欲聋,夏衣在心里暗叹不愧是管兵的。
“在下不是干扰将军办公事,而是在劝将军不要干傻事!”夏衣回答道,“这一国不是靠打便能打下去的,文人才是一国长治久安的根本条件,您这样轻视文人,必会后悔的!”
“大胆小人,一介草民竟敢说本将的不是,给我拖下去!”袁将军听了夏衣的话,气得鼻孔冒烟。大声斥责后,命人把夏衣拉下去。
“谁敢!”韩隐翎一瞧不好,立马喊道。
本来几欲上前的战士,一听这立马停下了脚步。袁将军一见这,竟然自己提枪戳了过去。韩隐翎一把揽过夏衣的腰,脚下一用力,身子便腾空向后飞了去。袁将军见一招不中,又发起了另一次攻击,但都被韩隐翎轻巧的躲开了。
“哼,只有这一点功夫吗?连老二的脚指头都不上。”韩隐翎嗤之以鼻,更引的袁将军的怒气上升。此时的他,已经面红耳赤,心里已经知道他便是四大公子之首的韩隐翎。本来就不喜四大公子的袁将军,此时更是变本加厉的攻击起了韩隐翎。
见韩隐翎身旁揽着的夏一,袁将军聪明的把目标放在了文人身上。枪枪直指夏衣,且招招阴险毒辣,韩隐翎有些担心了。不料袁将军一身怒号,一个暗器便飞了出来!韩隐翎一惊忙躲开,却让他捡了个空荡,一枪便扎进了夏衣的身侧。
夏衣只觉得有锐利的东西刺入了身体,下一秒就是一下子剧痛。低头看见染血的枪头从自己的腰间抽出,疼痛随之而来。
“夏衣!”韩隐翎一退几丈之外,见夏衣捂着腰间的手已被鲜血染红。顿时一怔,一股怒气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捡起身旁的剑正想冲过去了解这狗官,却见一把大刀突现,紧接着一声历吼响彻天空:“哪个大胆小儿,竟敢伤我小弟!”
说话间,杨一涛的身影从天而降,刀气挥过处,气息仿佛被火点燃了般。
去叫杨一涛的穆昂匆匆忙忙穿过人群,见夏衣受了伤,脸色都变白了。连忙让韩隐翎把夏衣抱进一间雅间,要给夏衣止血。撕破夏衣腰间的衣服,见那伤口已经因为刚才的打斗裂的更大了,连穆昂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半个时辰后,穆昂终于止了血。见已经昏迷的夏衣,松了口气。韩隐翎赶忙问道:“怎么样?无事吧?”
“幸亏这冬天,穿的衣服厚,恐怕早就无救了。”穆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楼外的杨一涛正怒气冲天的与连连败退的袁将军打得不亦乐乎。
韩隐翎冷笑一声,穆昂疑惑的看着他。也就在那一刻,三公子突然出现在了楼外,笑着拍着手说道:“袁大将军真的有空闲啊,还在这里玩过家家啊。”
杨一涛见是老三,停了手退了几步。袁大将军喘了几口粗气,说道:“你又是谁?”
“在下姓张,名润泽,张润泽。”三公子笑着回答,“怎么,连我的名声都没听过?”
“你又是什么毛头小贼?”袁大将军冷哼,把还染着夏衣血的长枪一竖,问道。
“哟,你伤了我楼里的夏一公子,当然要你加倍偿还!”张润泽说话间,语气来了个翻天覆地。
“哼,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偿还?”袁将军大笑了两声,别没见身后的将士们都纷纷低下了头。
“大胆袁志,竟敢在这儿抓壮丁来妄想充数!”一个冰冷的声音,虽然不响亮,但全场的人几乎都听得真切。
袁大将军一听这声音,腿软了一下。回过头看着身后那青色长衫的束发男子,原本气势骄横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司,司马大将军!末将,末将不是有意的!”
那来人不就是四大公子中的二公子——司马一弦!
“袁志,圣上念你祖上立功连连,不想你却如此的放肆!”司马一弦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但还是一身的清泠气质。
“末将,末将知罪!请司马大将军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司马将军,放过末将吧!末将再也不敢了!”袁志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头,此时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来人,拉下去!关进大牢!”司马一弦撇都不撇地上不停磕头的袁志,转身上了楼。
众小厮见这,连忙把不停哭号的袁志,拉出了这条街。
三公子一见这,笑得更欢了。安慰了一下一旁的香娘,叫身旁的一名小卒,说道:“传司马将军的话,把那些抓来的文人,都放了吧。”
“是!”说完,也离开了楼外。
司马一弦上了楼,看见韩隐翎面无表情的坐在一个木椅上喝着茶。再瞅了瞅被垂帘挡住的人影,一个闭眼的面目清秀人儿就躺在屋内的床上,腰间缠着层层的纱布。蹙了蹙眉,说道:“把一个女子就这么放在屋内,你还真是闲啊。”
“那个袁志,把他交给我处置。”韩隐翎没有抬头,依旧喝着茶。
“怎么?生气了?为了她?”司马一弦一挑眉,似乎对韩隐翎的怒气感到无比的新奇。
韩隐翎没有回答,自己的确生气了。看见那袁志不要命的把□□上夏衣的时候,自己就像把他撕成碎片。那女人只能自己来教训,别的伤害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好,随你便,只要留条命便可。”司马一弦看着韩隐翎紧拧着眉头,端起了茶水润了润舌,刚才说的他嗓子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