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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爆竹声中一岁除(下) ...

  •   夏衣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几乎都是在楼里的雅间度过的。眼见这年末快到了,夏衣央求着香娘送自己回家。香娘拗不过夏衣,本想着让韩隐翎送夏衣回家,哪见那杨一涛跑得比谁都快。

      夏衣又重新坐到了自己家中的炕头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看了看屋内圆桌上的礼品,响起今早杨一涛对自己说,这些都是镇上老百姓送的。

      有了上次自己的见义勇为,再加上英勇负伤,夏一公子的名声可谓是越闯越大发了。可名气是大了,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夏衣叹了口气,心想下午让杨一涛把这些礼品都通通送回去吧。

      这正想着呢,就听房门一响。听见敲门声,夏衣以为又是韩隐翎请来的丫鬟,便扬声说道:“进来。”

      而进来之人却让夏衣吓了一跳,那人不就是韩隐翎吗?夏衣心里正纳闷,他平时进进出出的跟只有自己一人似的,今天怎么改敲门了?可正纳闷着呢,韩隐翎身后的一人吸引了夏衣的所有注意力。

      只见那人一身青色长衫出现,青冠束发,青丝飘飘。路过之处,皆带风随。夏衣在心里暗叹,好一个俊美的男子!见那人气宇轩昂,举止投足之间都是有条有理,定是个有背景之人。夏衣笑道:“韩公子,这位是……”

      “在下司马一弦。”那青衣之人,一拱手说道。

      司马一弦,夏衣一听这个名字,一怔。不愧为二公子,的确是人中龙凤。夏衣赞赏的看了一眼司马一弦,又不满的瞪了一旁没心没肺的韩隐翎。

      “司马大将军,在下久仰您的大名!”夏衣笑着从床上起身,“本听别人都说大将军打仗厉害,不想倒真的是一介英雄!”

      “夏兄谬赞了。”司马一弦微笑地说道。

      在一旁完全被无视的韩隐翎,黑着脸看着夏衣的笑,开口道:“这次一弦来,是想问问你几个月前都曾经接触过什么人没有。”

      夏衣听韩隐翎的话,心想几个月前自己才来这世界,哪有时间去见除了关系到自己生意以外的人?“不知,什么人最是特别啊?”

      “这没有什么限制,就是与平常接触不同的便可。”司马一弦一笑,说道。

      夏衣蹙眉想了想,如果按照自己刚刚离开穆昂来到腾龙镇。见得大概就只有香娘和三公子最不同寻常了。突然,夏衣想到了一个人。

      “于亦麟……”

      “谁?”司马一弦没有听清,但韩隐翎听清楚了。只见他紧抿着嘴,声音从牙缝中钻出:“于家的大公子,于亦麟。”

      原来他是于家的大公子,夏衣在心里喃喃道。对于于家,夏衣只知道他是南方的一个大商,有三个儿子。了解的最多的,也是人们最为熟知的就是于家么子——于亦辉。有名的‘奸商’,很会做生意。夏衣还未见过其人,只听其事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但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呢?夏衣看着韩隐翎蹙起的眉头,心里不解。“这下难办了……”此时,司马一弦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夏衣看这两人都无语,自己也跟着无语了。不就是调查个要对自己不利的人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不过此时的夏衣,还并未感觉到,这事态的严重性。

      等送走了司马一弦,穆昂可就进来了。顺便的,他还端来了今早的中药。闻到浓浓的药味,夏衣的眉头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穆昂见到这幅表情,笑着说道:“别再皱你的小眉头了,快点喝了它,我再给你一碗红糖水喝!”

      夏衣才不吃这一套,摇了摇头说道:“我才不要,我的病都好了,只是一些个皮外伤,怎的每日都喝这苦水?”

      “你这……”穆昂一时无话可说,无奈地看着夏衣摇了摇头。夏衣笑得得逞,韩隐翎与穆昂唯一的区别就是,穆昂不会逼着自己做任何事,而韩隐翎却会!“你要是再不喝,我便叫韩兄进来喂你喝。”

      夏衣一听这,顿时傻了。天呐,连家里的穆乖乖都学坏了。夏衣只好忍着哭,自己喝了中药。

      “穆昂,你不是什么神医吗?不是应该有什么灵丹妙药,一吃就见效的吗?赶快拿出来,不要那么小气啊!”夏衣苦的快哭出来了,捂着嘴大声嚷嚷道。

      穆昂端着糖水走来,笑着看着夏衣,说道:“你听谁这样胡说的,这世间哪有一服就见效的药?”
      夏衣泪奔,原来武侠书上说的,都是骗人滴!

      随着这一碗碗苦到没边的药水,大年也将近了。夏衣在得到了韩隐翎与穆昂的双重同意后,终于走出了自家的院子,来到了大街上。

      现在的大街是最繁华的时候了,人人都在挣着买年货。因为再过几日都要纷纷回家了,不会再摆摊了。夏衣新奇地看着每一样事物,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光顾着赚钱了,还没来得及花钱呢。正好今天如此情趣,就大肆购物一番!

      夏衣先去看了看家具,见那梨木柜子无论做工或者价格都实在是物美价廉,便付了钱让人送到了自己府上。又来到了成衣店,挑了几件深色的长衫,做了几个不同的样式。刚走出成衣店,便见路口有很多的人。

      夏衣好奇地走上前,见竟然是卖鞭炮的!心想在原来城市里不让放鞭炮,这下可没人管了!便买了两鞭,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见送家具的小厮回了来。夏衣也没多问,就进了家门,一眼就瞧见韩隐翎正看着那梨木柜子,一阵子的研究。“看什么呢,一个柜子,有什么好看的!”夏衣不客气地说道。

      韩隐翎见是夏衣,也没多说,指着那梨木柜子问道:“你挑的?”

      夏衣一听,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是我挑的是谁挑的?”

      韩隐翎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很是高兴。“眼光不错,价钱也很好。”

      夏衣笑了,鼻子快翘到了天上。“那是当然,我是谁?新世纪的知识分子,区区一个梨木柜子怎会难到我?”

      韩隐翎看着夏衣,微微笑着。又瞧见了夏衣手里的鞭炮,说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还玩这些。”

      夏衣一听这又不高兴了,“又来了,女子为何不能玩这个?我们那里老人还放呢!”

      韩隐翎似乎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们那里,都是什么样的?”

      “你想知道?”夏衣笑得小奸,“那你让我放鞭炮,我就告诉你。”

      “行!”韩隐翎爽快地应了下来。

      夏衣来到院中的小亭里,挑了一个石椅坐了下来。看着韩隐翎也坐在了自己身旁,笑着说道:“我们那里,有着五千年深厚的文化。人们热情开放,以礼待人。对各族人民都平等对待,没有封建专制,人们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平等的!更重要的是,我们那里讲究恋爱自由,每个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嫁一个夫君。而且,只要是女的想离婚,也可以离婚的哦!”

      “离婚?”韩隐翎听不懂了。

      “嗯,就是这里的休夫休妻。”夏衣解释道。

      “那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来中原?”韩隐翎笑道,眼睛里满是探索。

      “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是迫不得已的!如果让我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夏衣说着说着,没了声音。韩隐翎看向夏衣,她像是在心里暗暗定下了一个目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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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除夕那天来到时,夏衣早早地就起来了。看着院中不再耍刀而改扫雪的杨一涛,夏衣依旧是那一句话:“接着,接着,不要停。”

      拿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披上一件厚实的斗篷,夏衣便向春香楼走去。来到楼中,里面的气氛也格外的热闹,文人不再谈诗作赋,而改成了共贺新年。见到夏衣的来临,高潮又是一番接着一番。

      突然,有人这样建议道:“不如,趁此佳期,让夏一公子为大家即兴作诗一首可好?”

      “好!”楼里一阵阵的叫好声,夏衣这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文人也能有如此声势。伸手平复了声音,夏衣笑着说道:“念诗不难,在下这就念首词来。”

      说完,开口慢慢念道:“鞭炮声声响云霄,春花报早,又是一年到。辞旧迎新风吹香,千红万紫舞霓裳。 美酒倾倒白玉杯,小菜几碟,闻香心已醉。大红楹联挂门楣,喜气迎天歌声飞!”
      听到如此的即兴诗句,众文人墨客都是一阵精神抖擞,纷纷地都自行开始作词。

      夏衣辞了文人们接下去的邀请,上了二楼。眼瞧着许多跑来跑去的小孩子正在二楼嬉戏玩耍,夏衣打心眼里看的欢喜,正待上前分发红包,却被另一个人叫住了:“夏兄!”

      夏衣听这声音生疏,疑惑地回头看去,见一人身着深蓝色长衫,走中拿着一副对联,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笑。夏衣心里想了半天这人到底是谁?最后,终于想起来了!

      “呵呵,于兄,怎么在这儿见到你啊!”夏一迎了上去,却又想到韩隐翎听到这个名字时的表情,不自觉的又远离了几分。

      “不巧,于某也偏爱这诗书,正待这大年将近放了几天的闲假,趁此来了春香楼!”于亦麟笑着道,“早闻夏兄的文学好,也来做对春联?”

      夏衣一听这懵了,让自己背诗还行,这对联自己还真的没研究过。笑了笑,夏衣罢了罢手摇头道:“这我可不行,不会!”

      “诶,夏兄何必谦虚呢。”于亦麟理所当然的把夏衣的举动当作了礼让,硬推硬拉地把夏衣带到了书桌前。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夏衣这倒是不怕。最开始自己整天在家中练字,下的可都是真功夫!

      问题是,这颤颤巍巍拿起毛笔,夏衣急得可是身上冒汗呐!努力回想最近一年家里贴的对联,都是奔小康的题材,怎能胡乱搬上去?

      其余的人见夏衣如此举动,也都大为震惊。不是吧,鼎鼎有名的夏一公子,竟然不会对联?可又有谁知,夏衣的文学的名声从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

      终于,夏衣越憋越有门道。众人只见夏衣做茅塞顿开状,欣喜地卷袖在长长地红色宣纸上写下:剪刀裁出春夏秋冬四季文章笑脸迎来五湖四海九州宾朋

      接下来,夏衣又接着写出了横批:生意兴隆。

      众人默默一念,都大称是好!香娘听得热闹,也来瞧了瞧。夏衣也见今日香娘穿的喜气,红色的锦袍上绣的是大朵大朵盛开的红牡丹。她看见了夏衣的对联后,也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说,夏管事的确尽职尽责!然后爱不释手地让别人贴在了春香楼的雕花大门两侧。

      也看见热闹的小孩子们也一窝蜂地来到了夏衣的面前,抢着要压岁钱。夏衣都毫不吝啬,每人都发了。反正这钱也多,不愁这一些小钱,送个压岁钱求点福也算是值了。

      发完红包,小孩子又跑到了楼外去玩。夏衣松了一口气,却见于亦麟笑着看着自己,便指了指一处清净之地,说道:“很久不见,如果于兄不嫌弃,与夏某一同坐坐?”

      “求之不得。”于亦麟点了点头,同夏衣一起坐到了二楼靠窗户的地方。

      叫楼里的小厮端来了茶水,于亦麟大赞是好茶。夏衣从来喝的都是最好的茶,一般来到这楼里的客人都是品不到的。不仅因为这茶贵,而是因为好茶的数量也少。当然了,对于楼里每日的进账,供应夏衣整日喝好茶,还是小菜一碟,绰绰有余的。

      夏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于兄最近在哪里发展呢?”

      “发展怎能提的上,我在朝廷里办事,哪能像夏兄一般自由自在?”于亦麟笑着罢了罢手,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以夏兄的才学,考科举定然高中,为何不当朝为官?”

      夏衣听到这,豪爽地笑了几声,摇着头道:“连于兄都嫌这朝中不自在,我夏某当然不敢再淌这趟浑水了!”

      “夏兄真是风趣!”于亦麟也点了点头,忍俊不禁道。

      夏衣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你别说来到这快半年,别的没学啥,这扯淡的功夫可是直线的上升。心里琢磨着,原来于亦麟并非商人,而是做官的。见韩隐翎和司马一弦难办的表情,难道与自己不是一道上的?

      韩隐翎一早便从韩府赶去了春香楼,只是道路遥远还是耽误了一些时辰。走在春香楼所在的大街上,抬头看了看太阳差不多已经是辰时了。刚走到楼下,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身着深色长衫的人儿坐在靠窗的地方,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眼睛微微眯起,里面尽是自信的风采。

      韩隐翎不由的弯了弯嘴角,可是这幅度在看见夏衣对面的人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相对换来的,是沉到谷底的脸。心里抱怨了一声,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走进了楼里。也不顾上与上前搭讪的人寒暄几句,韩隐翎飞快的走到了二楼。

      四处环顾一周,看见那个笨女人就坐在靠窗的地方,而对面坐着的不就是自己最头疼的于亦麟吗?韩隐翎换上了一副笑脸,悠闲地走到了他们坐的地方。

      “两位真是好兴致啊!”当夏衣正和于亦麟谈的开的时候,只听头顶的一句炸开,一股寒意立刻从身后传来。

      夏衣疑惑地回头看,见韩隐翎的脸上挂着笑容,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心想他又是装的,夏衣笑着起身,介绍道:“韩兄啊,这位就是……”

      “于亦麟,于兄,我知道。”韩隐翎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夏衣的介绍,但脸上还是挂着笑。

      夏衣暗地蹙眉,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儿,难道真的生气了?但又一想,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韩兄,好久不见了。”这时,于亦麟也站了起来,笑着拱了拱手。

      “于兄事务繁忙,怎会来这春香楼喝茶呢?”韩隐翎笑着坐在夏衣的身旁,不顾夏衣别扭的眼神说道。

      “忙里偷闲呗,韩兄还真是自由自在啊!”于亦麟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韩隐翎,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

      “那是当然,谁人不知在下喜欢游山玩水?那些个事情,在下可是不想管。”韩隐翎点了点头,“可惜韩府离腾龙镇实在有一段路程,要不然定然请于兄一聚。”

      夏衣听到韩隐翎这话,心里暗笑:话说的怪好听,鬼才相信你会请他去呢。

      “诶,怎能如此劳烦。”于亦麟站起道,“看时间不早,在下还真的是有事要忙。如此,告辞了。”

      “咦?于兄这就要走?”夏衣一听他的这话,也站起身说道。

      “是啊,真的是忙里偷闲呐。”于亦麟点了点头,转身对韩隐翎又道:“韩兄真是潇洒,在下自叹不如。哪天有空,定然到贵府一聚。”说完,抬步就下了楼。

      “恕不远送。”韩隐翎笑着说道,但这短暂的笑容在于亦麟消失在楼门口时,也同时不见了踪影。而此时,夏衣已经离开了二楼,去楼下的厨房检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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