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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邹小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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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好,我是Z市刑侦队一队外勤警员,我姓邹。”邹小琴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穿着便装,坐在M市警局接待室的椅子上,望着对面白发苍苍、神情仿徨的秦父秦母,一脸严肃,“想必您们已经听到噩耗了,请节哀。为了尽快抓住凶手,请您们配合。”
“大妹子啊,您可要找到杀我女儿的凶手啊!”秦母打断了邹小琴,止不住的抹眼泪,哭的喘不过气来。
“行啦,哭哭哭,就知道哭。”秦父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秦裘安那丫头片子离家出走时你跟她吵架又忘了吗?到现在了又开始慈悲。”
秦父骂骂咧咧的讲了很多,其中夹杂着脏字和不少方言,邹小琴深知谈判的基本技巧,迫不得已只能保持微笑。
“对不起,请问秦裘安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她走后你们跟她联系过吗?你们知道她去Z市了吗?”邹小琴努力的提出开放性的问题,希望能挖掘更多的信息。
“额……安安……15年前走的吧……她想要想要买好看的裙子,还想去城里玩,可是她爸不同意,吵了一架后就离家出走了……我偷偷给安安打过电话,但是她不接……我们不知道她去了Z市。”秦母畏畏缩缩的说着,瞥了一眼秦父。
邹小琴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间,迅速切入主题,“只是这样?据知情人士说,秦裘安15年前的夏天突然消失不见的,传闻是被父母卖了。与此同时,同年7.21日,秦先生(秦父)的账户上有了近50万元的转款,转款人信息不明,手续造假,请问这笔账与秦裘安失踪是否有关系?秦裘安真的是离家出走的吗?”
“什么玩意儿……你,你们凭什么随便扒拉我的账户。”秦父急了眼,“款又不是我转的,你们要查就查他们去啊,真的,俺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邹小琴摁的手中的圆珠笔啪啪的响,适当重复有助于感染讲述者,“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俺们都是老实人啊一辈子没见过世面,安安这孩子太嫑我们也管不住。”秦父汗如雨下,“那笔巨款……是我过世的大舅生前留给俺的,具体啥手续我也不晓得,他们造假与俺们无关!”
“撒谎!”邹小琴摁笔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神情严肃,说话铿锵有力,“您两次提到转款人,都用了‘他们’的字眼,潜意识里强调对对方的第一印象,请问您有多少个大舅去世了,才需要用‘他们’这个词?”
“额……我说错了……说错了……”相比于气势衰弱的秦父,一直掉线的秦母却顶了上来,“你们有证据吗?你的意思是俺们把安安卖了对吧!你有证明俺们干坏事证据吗,没有别吐脏水。”
“有了抓手,警方会查出来的。”邹小琴冷笑一声,“但是和你们自己认罪的处罚就不一样了,我是在给你们机会。”
秦裘安,女,原名安安,26岁。11岁时疑似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随后到Z市,做了主播。
秦母说谎了。不是秦裘安不接家里的电话,相反,秦裘安在近7年内给家里打了不少电话,但最终都石沉大海。
求安,求安。可这一生,秦裘安过的都不安稳。
与此同时,Z市,兰州拉面馆。
章時殷看着Spike的笔录,有些恍惚。
时汉阳,男,23,EDS平台主播,ID是时树Spike。据他回忆,秦裘安性格温和内敛,19岁就进了EDS直播,不知道得罪了谁而遭此横祸。最后一次直播的三人除了秦裘安、Teddy(后来时汉阳补充说他叫佟晫)和他自己,还有一个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凑巧过来找他有事,叫林慕双。
“就是录像的那个?”章時殷当时不知为何极其心虚的问了一句。
得到了肯定回答。
回忆结束。章時殷的食指在桌子边缘轻扣着——现在的线索太少了,啥也推理不出来,还要等其他人的消息。
邹小琴还是猛,明明跑的最远,却是最快发来消息的。邹小琴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芳华绝代,怎么就成了一个无情的审讯机器。就连刚进门的谢特都觉得邹小琴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别的女人在化妆,邹小琴在翻资料。
别的女人在逛街,邹小琴在写报告。
别的女人在谈情说爱,邹小琴在突击审讯。
女强人!
吊儿郎当的章時殷如实总结到。
根据邹小琴的记录,秦裘安是个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可怜人,根据时汉阳的口述,秦裘安19岁就开始直播了。那么这样的人,这么早就接触社会,尝遍人情冷暖,应该敏感细腻,怎会轻易得罪人?如果凶手无差别作案,那么究竟是怎样不声不响的进入秦裘安的房间的?为何要裂开人家的嘴?“微笑”有特殊含义吗?
章時殷正想着,一双白暂如玉的手进了他的视野。
“你好,我是林慕双,请问……我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