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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有很多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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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机场,声响淆乱,人来人往,归家远行不尽相同,着装上还没完全褪去浓浓春意。
夏曦言一身休闲装,发丝如墨,面庞精致,如梦幻里走出来,深褐色明眸似乎能将人带往童话世界。电话中的女声,让他急而无奈。
“曦言,我和你爸今天真没空去接你们了,Sorry啊,你接到之菡后,打电话给你海叔。”话才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儿挂断的声音,恼怒地再拨回去,已经转到留言信箱。
夏曦言嘲讽一笑,明明说好的,既然每次都是爽约,何必留下希望呢?海叔是他们家候补司机,他根本不认识。夏之菡是他父母领养的女儿,他们两个同一天出生,上一次见面是九岁时,然后各自出国,因性格不同平日没联络。说来也巧,十多年来第一次同时回来,竟是父母决定留他们在国内完成学业的今天。
“走吧,我给海叔打过电话了,他应该很快就到。”一个女生和他说话。七分牛仔裤,白色T恤,过肩发,干净清爽是她给夏曦言的第一印象。
有些恍惚,那年父母领回一个女孩儿,他是上流社会的小王子,见过太多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公主洋娃娃的小姑娘,可是那个七八岁的女孩,只是短裤T恤过肩发。开始他以为小女孩儿没享受过贵族奢侈生活才会如此,然而他错了,日后的一年两年,她的装束永远简单,若有晚宴,为了以显尊重,她也仅换上白色连衣裙,甚至连图案花边都不加。按说这样的姑娘应是给人亲切感,答案往往出乎意料,接触她的人只能觉得她淡漠疏离。所以,单凭一眼,夏曦言就认为眼前的女生是多年前同样穿着的小女孩儿夏之菡。
“之菡?”虽如此,声音仍带着不确定。
夏之菡点点头,声音是肯定的:“曦言。”
她是个养女,无论夏家人对她多好,她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多事她没资格去想去选却必须要做到,比如,记住夏家的恩惠,认识夏家成员。
夏之菡的话令不远处西裤衬衫的男生驻足前看,他身旁卷发女生问:“怎么了?”
程佑轩温柔一笑,向前走去:“遇到个朋友。”
卷发女生一愣,除了钟冽豪和自己外,他有朋友吗?居然还肯主动去打招呼!转念间微微一笑,有啊,夏伯父家的子女。跟着过去,他们已经打过招呼。
“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
夏曦言叹气:“本来是想给你们惊喜,跟你说好啊,我这次不走了,你千万别告诉冽豪我回来的事。”
程佑轩笑着说:“他不问我就不说。”等于变相答应,因为钟冽豪没必要平白无故问这些。
“你女朋友?”夏曦言指指卷发女生,倍感惊讶,佑轩也带女孩子出来了吗?看样子他是来接机。
两人同时否认,卷发女生自我介绍:“我是何幂颖,曦言是吧?佑轩他们提过你。”
原来是学校各班组织活动,钟冽豪惯性缺席找程佑轩帮忙代替,今次就是代替他来接何幂颖回去。其实如果别人的话,钟冽豪也不找他,但是何幂颖对程佑轩来讲有些例外。
“这位是?”介绍完何幂颖,半天没出声响的夏之菡得到关注。
直发女生淡笑:“夏之菡。”
程佑轩吃惊,才正式将目光转向直发女生。他和钟冽豪不同,后者总是可以不看场合,全凭喜好做事,而他会把场面功夫做得很好,真情假意心知即可。像是刚才,看似早已正视夏之菡,微笑点头打过招呼,实则根本没入心。
夏曦言开着玩笑:“喂喂!你身边有美女相伴,总盯着我妹妹做什么。”说着故意把夏之菡拉到自己身后,亦是想借机和她亲近一些,毕竟日后要长期生活在一起了。
夏之菡稍感不适,除了妈妈,她没和其他人亲近过,而和妈妈的亲近还是自己五岁时。被夏家领养后的两年,和夏父夏母的亲情终于有些进展,又被送出国十多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亲情么?亲近么?或许有吧,她不确定。
程佑轩倒是尴尬起来:“......觉得似曾相识。”
“真out......”
随着遇见朋友,夏曦言的消极情绪得以缓解,到最后竟是聊开,把何幂颖送回去后,程佑轩直接去了夏家,直到吃完晚饭。
夏家很大,里里外外类似迷宫一样,有单独的娱乐场地,宴会楼,主人楼,客人楼,佣人楼等等,如果回到古代,颇有些帝王之家的气派。主人楼里一层为夏父夏母居住所,两厅,一为夏家夫妇的居住客厅,一为大厅,夏曦言住在二楼,三楼是夏之菡住的地方。
晚上程佑轩走后,两兄妹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等父母,夏曦言随意翻桌上的杂志,夏之菡拿着音乐播放器,戴上耳机。两人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夏父夏母仍没有回来,家用手机号码都处于留言状态。
凌晨钟声响起,经过一天折腾早就困意来袭的两人打算去睡了,正在这时,听到外面夏父的声音,笑容在两人脸上绽开。
夏家夫妻风尘仆仆,见到孩子时舒眉一笑,夏母更是连连心疼地说:“瞧瞧瘦的,外面肯定没吃好吧?”
“知道外面吃不好,你当初还执意把他们送出去。”夏父忍不住抱怨,那时他就觉得孩子小,舍不得让他们出去历练。
夏母不同意:“他们要接管企业,当然要学习最好的,而且要能够独立对外,再说,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接着又是满脸疼惜,摸摸两人:“就是瘦了好多。”
他们听惯了‘接管企业’四个字,心中的反感被现实消磨没了,夏曦言打趣:“妈,让你说的好像我以前多胖似的。”
简单聊了一会儿,夏父夏母便催促两人赶快去睡,明天还要上学。他们比较吃惊,尤其夏曦言,虽然知道父母对他学业要求很严,但没想到连休息一天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想耍赖说没有准备,后来没开口,因为知道行不通,夏家人上学需要什么准备?人到学校,必用品肯定一应俱全。
躺在床上,夏曦言感受周围熟悉的气息,出国十多年一共回家不到十次,卧室内一切皆与上次回来前一样,好像他从没有离开过。写字台上摆放着上次回来时看过的书,最喜欢坐的沙发依旧柔软舒适,想起自己在国外的家,更觉得此刻无比幸福。
来到窗前通风,见夏之菡坐在楼下石台上,依旧戴着耳机,夜风吹散她乌黑的长发,显得那样单薄孤寂。夏曦言不禁开始好奇:这么晚了,她竟还没睡觉?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忽然想起白天面带笑容的她,满脑子疑问,他披了一件外套就要去下面看看,才打开房门,却又停住脚步,心想:不关我的事。随手将外套扔向椅背,带上门后只想好好的睡大觉。
“少爷,起床吃早餐了。”
“少爷,今天还要上学。”
“知道了知道了。”
清早,夏曦言在睡梦中被佣人翠嫂吵醒,他揉揉稀松的双眼,愣一会儿神,确定这是家里,才满意得挂起招牌微笑。来到饭厅,只见长桌旁夏父夏母并排而坐,他们家父母同在时,父亲或母亲从来都是挨着坐,没有主次之分。
“早安。”他扬起胳膊伸个大大的懒腰,向几人问早,与夏之菡一起坐在父母对面。
“之菡早就起了,你还早安呢,赶快吃东西上学,第一天可不要迟到。”夏母笑着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心满意足。
见一家其乐融融,夏父无比欣慰:“学校的手续早就办好了,以后阿海负责开车接送你们,若有特殊情况要每人一辆,就叫老秦。”
夏家有好几个候补司机,老秦算是资历深的。
“哦。”两人低声答应,知道自由时间一定减少许多。
日希学院,这里都是名门贵族学生,其实以他们显赫的背景,大可请家教,可是,这个学校注重培养学生们的社会知识,包括商业运作等等,有百年的历史,所以家长还是愿意将孩子们送到这里学习更全面的东西。由于是贵族学校,限制很多,自由相对也不少,比如说每个学生都无须穿校服,打扮方面只要不离谱,老师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兄妹俩才进校门便引起了全面轰动,正确的说应该是夏曦言一个人。日希学校都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他们从没想过,学校的千金们竟有许多花痴,看着夏曦言进校,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并且议论不断。
层出不穷的话题无非是围着夏曦言的长相和衣着举止,夏之菡只觉耳膜快要裂开,看来应该换个地方。
她转身欲走开,却被对方叫住:“去哪啊?”
夏之菡回头扫一眼四周明里暗里的视线,对他说:“脱离你的范围。”
“让我孤军奋战吗?”可怜的他满脸委屈,倒真像个孩子,夏曦言知道父母很疼爱这个妹妹,于是竭力想和她相处融洽。
“我想安静,OK?”算是问话,却自顾地走了。
女生离开后,一些花痴女学生们依然接连不断的讨论着,仿佛他是个稀有动物。夏曦言的厌烦比夏之菡有增无减,想要快步离开这里,只是怎么躲得开?这个学校大概只有绝小部分女学生心理属于正常吧,他无奈想着。
夏之菡在操场上走着,才刚刚离开那些花痴女同学,却又见到些许女学生,瞧情形好像同样是呈花痴状看帅气男同学。她不耐地快行,欲离开是非之地,这里的风气,的确与她格格不入。
不知是谁从左侧撞到自己,慌乱之下稳不住脚步就力斜摔下去,幸好被一个结实的肩膀托住,才不至于摔倒。她急忙抬头想道歉,正好对上一个直视自己的眼神,眼神中有着嫌恶不屑,他就是被她撞到的男生。男生一身酷酷的牛仔装,俊容与夏曦言的梦幻截然相反,那像是精雕细琢般棱角分明。夏之菡无视他的嫌恶神情,礼貌的道歉,眼含谢意,毕竟如果不是他,自己已经跌倒在地了。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吸引我吗?很不高明。”对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