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唐（《康熙大帝之惊风密雨》穿）》猫猫2008

14、夤夜难安

　　歌曰：朕为大地山河主，忧国忧民自转烦，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伽半日闲。

　　曹剑亭借着给云娘续茶辩驳道：“呵呵，道长高论！不过道长也不像个心无挂碍的。要不然怎么不待在终南山中逍遥自在？”云娘答道：“我看阁下也是个习武的，怎么就没有行侠仗义的心肠呢？就说现如今像方先生这样的书生，埋头治学，可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还险些遭人劫杀！方外之人便当枉顾人命么？”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说：“而且，不还差点儿要风餐露宿了呢！”曹剑亭微微变色，不再言语，二人之间气氛紧张起来。

　　店主人倒极有眼色，连忙插话打圆场，可说起来的又是云娘方才提到的那位阳高县令，不知这更是不合时宜，说得康熙的脸色越来越暗，搭在桌角的手指尖因用力渐渐发白。我担心康熙拍桌子发怒，用脚顶了顶曹剑亭，又目视云娘，暗示她带着方先生离开。

　　店主人还在愤愤不平的说这阳高县令老而不尊，强抢隔壁十五岁的黄花闺女，云娘截住他说道：“天子的官，天子管。贫道这方外之人也不过是逞逞嘴上的英雄。公子看来自有容人雅量，倒评评不才所言是否有理？”说完挑衅地扫了眼曹剑亭。我心道：云娘啊云娘，小姑奶奶！先前告诫我出外不得鲁莽，怎得自己这一趟却反其道而行呢？

　　康熙本来一脸的杀气，听云娘一说反倒镇定下来：“道长所言极是。咱们也是闲问闲说，就事论事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二位了。”方先生见如此说，面无表情，叹息一声；云娘却冷笑一声起身便出了门；店主人也只好讪讪告辞退出。

　　康熙见人已离去，转头厉声说道：“即可着人写信给明珠，查明阳高县令劣迹，锁拿到京！”

　　大雨一直下到亥时才渐渐停了下来。康熙可能因为阳高县令贪赃枉法之事心绪不宁，坐卧不安，没有安置。曹剑亭和我也只能宿卫左右，动也不敢动。道中忽遇云娘，回想方才她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位方以智先生——雨滴顺着房檐嘀嗒嘀嗒，单调沉闷，我也呆呆站着想自己心事，又觉毫无头绪。忽然听到康熙唤我，转头发现康熙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我。曹剑亭嗔道：“呆想什么呢？主子问话呢！”我正要躬身请罪，康熙却道：“在外头，随便些。刚才看你发呆，我怎么瞧着神气跟那位雨良道长有几分像呢。那位道长，秀眉细目，面白如玉，若是女子也是一代佳人啊！只是到底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野气。”我的脸微微发热，心想：好你个真龙天子，有的没得想这些。

　　康熙却转而眉头皱起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随朕到隔壁看看。”曹剑亭惊道：“这会儿出去，如何使得？若为那女孩子，明日也来得及救她；或者着人去看看也就是了。这地方又生，店里又住了些来历不明之人，那道士武功就不弱——我已吩咐侍卫们一个都不许睡——奴才就是挨罚，断乎不敢从命。”

　　这时候苏麻喇姑挑帘进来了，说太皇太后听到响动，让她过来看看。一问之下，苏麻喇姑也不太赞同深夜探访。我只觉得康熙真是求治心切，听到残民害民之事竟连一个晚上也等不得；曹剑亭谨慎的有点儿过了头，这个交通还单纯依靠动物位移的时代，若没有内应，就是组织起来了暗杀团队，也找不到暗杀目标啊。正寻思着，却不防康熙转而问我：“慕唐，你说说看。”我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嘛！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师和曹大哥担心主子的安全，主子担心那姑娘的安全，既然——既然两头都是难以心安，左右横竖都是担心，慕唐请命为主子英雄救美一回！”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倒惹得康熙和曹剑亭都笑了起来，苏麻喇姑如同白板一样的脸好像也缓和了一点儿。康熙道：“剑臣听听，听听，你带的兵倒是谁也不得罪，还要当英雄救美呢。朕可不能让你把这等美差抢去。”曹剑亭看了看我，笑说：“主子，让慕唐去办也是妥当的。”

　　康熙停了停，没有答话，盯着一跳一跳的烛火，却对苏麻喇姑说：“婉娘——”只见曹剑亭猛然抬头，苏麻喇姑更是像受了惊吓一般，“你是龙儿的第一个老师，伍先生是第二个。但你们都教龙儿要做个好皇帝，要勤政，要爱民。今晚上这事儿不算大，可诚如慕唐所说，如若不办，朕心难平。英雄救美，呵呵，十个大臣颂圣也比不上一个民女对朕感恩吧。”苏麻喇姑不再说话，只是拨动着念珠的手似乎在颤抖；我竟然有些激动，只觉得康熙看着烛光的眼睛是那么的温暖、透亮。

　　只可惜我、曹剑亭、苏麻喇姑跟着康熙找到那户人家，却已经为时已晚了！眼前已然是惨绝人寰、狼藉一片。那姑娘寻了短见，地上僵直还躺着一个老头儿，家徒四壁就剩下了一个痴痴傻傻的老太太，看见我们一下子跳起来就要厮打。屋内黑黢黢的，老太太伸着枯瘦如鸡爪的手张狂地扑将过来，康熙竟然不及躲闪，身体似发起抖来！曹剑亭一把扯了康熙出来，我也拽起苏麻喇姑赶忙逃到街上。

　　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万籁俱寂包围着那老太太的哭嚎声，令人不寒而栗。苏麻喇姑的脸上更无半分血色，康熙脸上表情惊怒交织，半晌咬牙切齿的冲着曹剑亭和我说道：“如此之苦，可怖！朕必诛此阳高狗官！”之后一路上康熙沉默不语，我看着他紧缩的眉头，心里忽然一阵阵怜惜：其实皇帝也挺可怜的，他根本不是什么龙的儿子，也只是个普通人，却要扮演几乎万能的神明。

　　四个人步履沉重的回到客店。曹剑亭命我上前叫门。方才临出门的时候，店主人也没有睡，还特意嘱咐他等着，可这么一会儿看着店里好像已没了灯光。我正准备喊人开门，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竟发现门口台阶下积水有些异样，怎么看着要比周围积下的雨水发暗？当下示意曹剑亭护着康熙、苏麻喇姑脚步放缓，我侧身提着劲儿试着去推门板，曹剑亭不明所以，刚开口：“怎么了？装神……”，门板“哐啷”一声洞开，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朝我面门直劈过来！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失了准头，主要是工作紧张，晚上回来脑瘫面瘫、脖子就更不是自己的了。
没有朝九晚五的限制，不只意味着自由，也意味着工作时间可能超常、压强可能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