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娱之与你同行》》一世妩虞

24、第二十一章 死间对峙

　　面粉厂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王天风拿着从于曼丽嘴里拿出的糖舔着。

　　于曼丽是吓的全身都在颤，愣在原地

　　“您回来主持大局。”郭骑云奉承地虚假，令王天风很不满

　　他撩袍，牙关一动，咬碎了棒棒糖“回来送死！”

　　办公室内因这句话而鸦雀无声，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这一天该到了

　　郭骑云和王天风一起走出厂房，坐在车上

　　“最近，上海可不安稳”王天风似是无意提起，那桩事他可没忘

　　“有日本人在，哪里求得来安稳”郭骑云装作不知，仍然双手在方向盘上

　　“不只是日本人吧，我看你们组最近挺忙，不是吗？”王天风冷笑，是兴师问罪的意味“算了，我问你能有什么答案；你们组长不在，那明主任在否，梅机关，还是76号又或是新政府，是不是哪的特务多她就往哪钻？”

　　“长官，您要见组长的姐姐？”郭骑云也并未与她谋面，两条线互不交集

　　“明澜在哪？我要立刻见她”王天风依旧注视着前方，语气不容置疑

　　“是”郭骑云暗忖：他也没法子，那位主可不是好惹的

　　乡村俱乐部

　　灯火酒绿的上海，纸醉金迷间是无力的狂欢，这里令政府官员流连，最危险自然最安全，王天风早已坐在赌桌的一侧，他愿意将时间浪费于此，只要她肯来

　　“王先生，久等了”明澜身着黑色羊毛大衣，利落干脆走入，语调很平常，也挑不出差错

　　“明主任公务繁忙，毕竟兄妹本一脉血缘”这汉奸作派也相似得很，王天风随意嘲讽几句
　　，桀骜不训

　　“王先生此番前来上海，是为了和我这个故人说这些？还是王先生日夜思觅东瀛佳人，念她无与得见之苦闷，特来上海滩悼念？”明澜冷言，南田洋子活着的时候可是盼急了这从未谋面的对手

　　王天风暗自笑了，自己并不逞口舌之快，反倒感叹起来“不愧是明澜，事过境迁，很少有人保持不变，你们明家倒是例外”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耗在这里”明澜端起面前的咖啡，轻饮

　　“不忙，我的计划你一定感兴趣”王天风并不急，他要的是不仅是明澜的不阻拦，更是她的配合

　　“死间计划赌局太大，王处长不怕输的血本无归？”明澜换了称呼，挑眉

　　“赌局越大赢面才越大，我的计划保全了谁你最清楚”王天风丝毫不惧牺牲，他也清楚明澜的软肋，出言提醒才能占据先机

　　“我只知道，在飞机上你蓄意带走了我的弟弟，即便我即刻赶去了你的训练营，也根本于事无补”明澜秀眉轻蹙，本就深邃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是战时，每天都在死人，你和我都可以死...”王天风理由很充分，只是说了一半被明澜拦下

　　“唯独我们明家人不能死！”明澜也丝毫不让，自己踏上这条路就从未想过活着见到光明的曙光，但她从不会善良到甘愿牺牲任何，她有付出就必然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无外乎是家人；她眼圈泛红，那滴泪倔强到始终不曾落下，仍旧偏执强势“我不管你又有什么破计划！我的底线是家人！”

　　“报国，是军人最大的荣耀”王天风也固执地坚持最初的想法，起码自己帮他实现了价值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规划别人的人生！将无辜的人玩弄于股掌，这样能带给你如何的成就感！我只恨自己太过单纯，竟没防备，你这，蛰人的蜂！”明澜失控吼出，后几个字几乎是切齿而出，紧盯着他甚至渐露杀机，一反往日的冷静沉稳“我选择这条路，从不为什么民族大义，更不为所谓党国信仰，在这样一个时代，我只要在乎的人平安无虞”

　　“如若明台只是个软骨头，我不会看中他的资质；如若他只愿接受你们的安排而空无报国之志，你赶来训练营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跟你走；没有我，还有别人”王天风同样不躲闪她的目光，他这样说也是减少明澜的自责愧疚，明家人都自认愧于明台

　　明澜何尝不知其中原因，难道真的要束缚明台的一生，被他人规划只为了满足长姐的期许，平安喜乐度过这动荡年代，她深知这对明台而言实为不公

　　“明澜，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毒蛇的另一套方案根本不值得考虑，他的计划必然牺牲自己，不仅失去了有利的情报来源，更是近乎断掉了军统上海站的一整条线”王天风知道明氏兄妹的密切，他在赌明澜的不忍心，同时也直击她的痛处“一旦毒蛇被捕，日本人不会先处理他，第一个受酷刑的人一定时他身边的下属，到时候没有人可以救你的男人，你大抵不想同时失去兄长和挚爱”

　　“为什么不可以再等等，等伊藤泽辰彻底信任我，依然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明澜知道这两条路都太险，两害相权取其轻是最基本的

　　“太迟了；战局瞬息万变，我没有办法再耗下去，况且日本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伊藤泽辰眼下对你很感兴趣，甚至可以为了你去得罪的同盟，可是不代表他能容忍你有任何有违他的国家利益的行动，尽管他对你的感情称得上一个‘爱’字，但舍弃我的计划去赌一个日本人，太蠢了”王天风对她的打算有所耳闻，自然也不同意如此冒险的做法，其实说起来，毒蛇的妹妹比自己更疯几分“你如此聪慧，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按照明澜的计划，如果失败，那么错失战机，根本无法阻滞日军进攻的计划

　　一旦成功，那么至多牺牲她自己，决不会牵连第二个人，这一点倒比毒蛇更干脆利落

　　“长兄与幼弟，如若是你，你会做何抉择？！”明澜反问，只是片刻又冷言“我忘了，当年狠心抛弃未婚妻的毒蜂何曾有过情感？！＂

　　“你还算了解我，只要有利于国家利益，我不计任何代价”王天风倚着靠背，他难得地顿了顿，对于明镜，那是他一生的亏欠

　　“我真替大姐不值！”明澜装作无法理解的愤懑，为何那年他一定要孤身离开，他该是怎样的一颗心才能如此冷淡，又该是度过如何的艰难方能如此无情

　　“我多说一句；对你而言，明台算是玩伴，而明楼是你二十年来的依靠，你对于大哥的依赖是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只有我的计划可以保全明楼，更不会牵扯到你的阿诚”王天风避开那个话题，从另一个人情角度，他极力想说服明澜

　　“明台是我大姐的心头肉，你要伤她两次了......”明澜放缓了语气，垂下眸，她一直都不忍大姐如此孤身撑着明家，对于王天风她更有恨意

　　“我别无选择”王天风剑眉轻蹙，他原本犀利的目光转成柔和，终是有着诸多不忍“对不起...我还是拖累了她”

　　曾几何时，意气风发的青年有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他许她乱世之中的安稳，却也无力放手一搏，有那么一刻，王天风多想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焦灼的浮世，从此恩怨憎恨求不得，可是，他不能啊

　　“我会转达，替你；其实大姐她从未怨过你，只是会刻意地避开你，谁都不敢再提起，谁都不敢再记得”明澜轻声，

　　她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总觉得王天风太过狠辣，可自此自己走上这条路，才懂得相爱与活着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纵然阿诚于自己来讲就是生命的全部，但花园彻谈的那个夜晚她也曾想过放弃

　　“以伊藤泽辰的侦察能力，细节之处你要多加推敲，如果你只是在白日平白无故被捕，未免太过蹊跷，我会全力配合你；只是一点，军统里的那些下三滥的东西，还有那些有效□□，绝不能给明台”明澜不再争辩，看了看腕表，抿起唇，目光柔和“算我求你，姐夫”只要明台无法自行了断，无论是自己还是大哥都有能力救出他，医院那边早有自己的人

　　片刻，王天风无法再言，无情如他也有柔软一处，显然，这一局的对峙他输了，输给了情义，输给了曾经的自己

　　“谢谢...我不打扰了，告辞”明澜起身，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同意作出让步，走到他身边，从大衣口袋里小心地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他“当年大姐给...亲手绣的手帕，后来她整理家务时觉得没用准备扔掉，我偷摸留下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念想”

　　王天风接过，目光一直都在那条帕子上，神色已然有几分动容，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然而理性仍占据更多，他还是强撑着，很轻地点头，不再回避“照顾好她”
　　明澜的目光很郑重，此刻又何须多言“王处长，再见”只怕此生，会是最后一次相见

　　他继续垂眸注视着那条手帕，指腹摩擦着曾经棱角分明的岁月，那是偷来的日子，弥足珍贵

　　明澜穿上大衣，又拢了拢衣衫，走到楼下时，在拐角处看见了大哥的车，他径直下车准备上楼，而阿诚则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了自己

　　阿诚很清楚，那是她，可她的目光的含义摆明了并不想让大哥知道，他仍下意识替未婚妻考虑，并没有与大哥支会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还是那一间有赌桌的包厢，明楼与王天风各坐一方，手边是冒着香气的热咖啡，包厢内灯光虽多但不刺眼

　　“死间计划必须这样执行？”明楼是靠着椅背坐的，西装革履，他并不同意

　　王天风已经收起了手帕，腰杆挺直“必须这样！”

　　“没得商量？”明楼现在的态度还是好的，先礼后兵

　　王天风直言不讳“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第二套方案，但是我不会执行。”

　　明楼不动声色，反而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你居然敢来见我？”

　　“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王天风反而很平静地反问

　　明楼抬手狠狠拍在桌上，随即起身，吼出“现在是你欠我的！”

　　王天风已经不去辩驳，明澜所说所作都让自己无力去与明楼相争，他此时无言，且看毒蛇发火

　　“你问过我吗？”明楼语气越发强烈“时至今日，我们明家还有正常人吗？！”

　　王天风的道理很充足“现在是战时，每天都在死人，你和我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能死？”他也吼出，虽然刚刚已经和明澜达成了共识，但对于这条毒蛇他还是想发泄怨气

　　“你混账！”明楼抬手就指住了他

　　“你混账！”王天风也不让

　　二人竟然都各自冲动的扭打在了一起。

　　“你还敢骂我？！”你带走的是我弟弟

　　“骂的就是你！”我拿这话激你，你亲自带大的妹妹所言才只戳我心

　　里面的动静让守在门口的副官们都冲了进来，将各自的长官拉开。

　　王天风趁机也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你兄弟害死我了，他炸毁了一船的走私货物还有鸦/片！毁掉了那条走私线路。”

　　“徒弟是你自己挑的，学生是你自己教的！澜儿去抢人，你不是还很宝贝那个学生吗？”明楼一点也不同情他“你活该！”

　　“你们就不能少说一句。”郭骑云觉得这两人今日太反常了

　　明诚也看不下去，但是绝不容忍有人对大哥不敬“有你说话的份？”

　　“也没你说话的份！”郭骑云怎么说都还是王天风的副官，来上海后被明家小少爷明台一直压着早就憋屈死了，下意识就怼回去

　　“看好你们家疯子！”明诚也不输阵势

　　郭骑云也脑子清楚，维护长官是天职“你让毒蛇别乱咬！”

　　但是王天风不同于别人，并不领情“你们俩什么意思？”

　　明楼同仇敌忾“是啊？”

　　王天风怒目圆睁，都有些声嘶力竭了“要不然你们先打一架？”

　　“你们俩先来！”明楼同意

　　“看看，你们家的下人都有高人一等的错觉。我倒是想不通，你从小呵护的明家二小姐眼光怎么这么差劲？”王天风拿明诚开枪

　　明楼鄙夷地笑了“先管好你的人吧。我妹妹可比我疯三分，这话传出去，后果我不会替你担着”那丫头，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王天风当然不是真的讽刺，只是不输势，讥笑了下“我记得阿诚会画画，可是画技总是上不了档次，街头画家的水准。”

　　明楼也恢复了温尔细语的儒雅表情“那也比你这个副官好，顶多拍拍三流小明星，算不上什么职业摄影师。”

　　郭骑云忍不住了“你，你们能不能有点长官的样。”

　　“我觉得他说的对。”阿诚也觉得这两人太没风度

　　“嗯，这话我爱听，我总算找到了一些安慰。”王天风反倒很受用。

　　明楼却不怎么满意“你们俩出去！”

　　明诚头也不回率先离开，他还在想刚才澜儿离开时的眼神，那是意味着她已经和王天风会面了？

　　郭骑云看了眼王天风，王天风整理着衣袖，点点头

　　包厢里再度只有毒蛇与毒蜂两人，明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出的馊主意，经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批准，你的阴谋得逞了。”边说边落座“接下来，将有人去赴死。”

　　王天风也重回刚才的座位“到底是谁赴死，还说不定呢？”

　　“我差点忘了。”明楼也恢复儒雅“你喜欢即兴发挥。不过你最好记住，我的家人不可能是你的选定对象”

　　“你还记得。”王天风露出了无法无天的混样“我一贯自以为是，不听命令，我这个样子也风光了几年。”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撒泼的时候就像个市井妇人，完全不讲道理。”

　　王天风云淡风轻道来“你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我不是明澜那样工于心计的作派，善解人意温婉蕙质，我不喜欢以耐心做任何事，更不喜欢推己及人，尽管最后会成功”王天风看了看四周“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跟你见面，人模狗样的装上流社会。”

　　明楼就是要他不适应“这里很安全。”

　　“上上下下都是汉奸走狗。”王天风人疯嘴更不饶人“当然安全！”

　　“骂够了没有！”汉奸两字再度戳中明楼的心

　　王天风眼眸一瞪“没有！你既然不忍让自己的兄弟犯险，怎么就不拦着亲妹妹？手心手背不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