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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活 ...

  •   湖畔绿枝轻晃,对岸山林连绵,暮色天垂,粼粼水面金光跳跃,渔船长鸣。
      图片上的男人轻靠着栏杆,平静望向远方。

      李至诚放大缩小,又抬眸看了看对面沙发上的云岘。
      “我就知道。”他微眯着眼上下打量好友,“那么着急回去,肯定是去约会了。”
      云岘握着电视遥控器,随手点开一部电影。
      “男友照都整上了。”李至诚伸长腿,用脚尖踢了踢他,“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就一起出去走了走。”
      李至诚愈发好奇:“到底谁啊?”
      云岘俯身端起茶几上的马克杯,说:“等稳定了再告诉你。”
      “呵。”李至诚感到不悦,“你谈恋爱还是怀孕啊?头三个月不能说是吧?我都不能告诉?”
      云岘抿了口水,心想就是你才不能告诉。

      李至诚撂下眼皮,本想退出朋友圈,点赞栏里却突然跳出了一个他眼熟的名字。
      “姜迎?”他看向云岘,“你还有姜迎的好友呢?”
      一不当心水呛在了喉咙口,云岘咳嗽着放下杯子,抽了两张餐巾纸捂住嘴。

      “……她经常来店里。”
      “哦。”公司挺多员工都是云边常客,李至诚并未起疑,从沙发上起身说,“我洗澡去了啊。”
      云岘点点头,把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被李至诚反反复复观看的朋友圈是他今天从鼋头渚回来后新发的。
      三张照片,一张是青山绿水,一张是落日余晖,最后一张是他的背影,姜迎悄悄拍的。
      下车前她问云岘:“你隔空投送开了吗?”
      “好像开的,怎么了?”
      姜迎嘴角挂着浅笑,举着手机说:“我给你传张照片,本来想私藏的。”

      网上流行一个词,叫什么“氛围感”,云岘看到照片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词。
      这样宁静美好的时刻,画面的主人公居然是自己。
      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所以云岘选择把它发到朋友圈里展示给所有人。

      注册微信那么多年,朋友圈也断断续续发了好多条,尤其是开了云边之后,赵新柔总会拍点照片用作宣传。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分享自己,分享生活。
      生活,想到这两个字,云岘愣了许久神。

      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的,短暂的幸福,漫长的痛苦,人生起起落落,每个人都通往一个既定的结局。
      有什么值得悲伤?又有什么值得欢庆?
      日渐麻木的心、冷却的情绪,他按部就班地生活,对未来毫无期待。
      最浑浑噩噩的时候,他辞职来到这座城市。
      云边给了他一次新生,从装修到开业,他被各种琐事占据精力,疲惫却又劲头十足。
      但当一切都稳定下来,今天又开始重复昨天,云岘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一种无趣。
      他才发现成年后他学会了很多,唯独忘了怎么享受生活。

      那么现在呢?

      门上铃铛轻响,那张明媚笑颜晃入眼底,引得左心房一同轻颤。
      “来了?”
      “嗯。”姜迎走向前台,对他说,“一杯拿铁。”
      “坐楼上还是楼下?”
      姜迎朝后环顾一圈,说:“楼上吧。”
      “好,等会给你端上去。”

      起床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姜迎捧着电脑坐在了老位置上,从包里取出刚刚在便利店买的三明治。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云岘端着咖啡上来,看见她嘴里咬着东西,双手在键盘上灵活敲打。
      “才吃饭啊?”
      姜迎叼着三明治点了点头。
      云岘蹲下身,把拿铁放到她手边,他看着专注于工作的姜迎,眉心微蹙。

      “你好像总把这些当正餐。”
      姜迎含糊不清地说了三个字:“习惯了。”
      “这样不好。”
      姜迎抬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摇头说:“没事的,这有主食有蔬菜还有肉,营养多均衡啊。”
      “我是说不要一边工作一边吃饭。”云岘拿走她手里的三明治,把手递给她,“我也没吃午饭呢,我们出去吃吧?”
      “……哦。”姜迎看了看伸到面前的那双手,轻轻搭上去,借着他的力从懒人沙发上站起身。

      “新柔,我俩出去吃个饭,姜迎的东西还在二楼,如果有客人上去你记得收一下。”
      “好的。”
      云岘推开木门,侧身先让姜迎出去。

      “有什么想吃的吗?”他问她。
      “我都行。”姜迎抿了抿嘴唇,指着旁边的一条商业街问,“要不去陈姐面馆?他们家的腰花拌面很好吃。”
      “好啊。”

      晴空湛蓝,五月的风暖而不燥,两个人并肩走在路边,树下的影子一高一低。

      “我以前上班的时候也这样。”云岘忽然开口。
      姜迎抬头看向他:“嗯?”
      “习惯了把三明治、汉堡这类东西当正餐,因为吃起来方便、省时,而且吃完直接扔掉包装就行,还不用收拾。”
      姜迎安静听他说着,莞尔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以前也是社畜。”
      云岘慢下脚步:“为什么?”
      “嗯……”姜迎眼睛向上翻,思考后回答说,“可能就是一种成年人的疲惫感吧?一旦沾上了就洗不掉了。”
      云岘被她的形容逗笑:“是吧。”
      “有一阵子我感觉自己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工作,完全没有生活。”

      那么现在呢?
      面馆不大,朴素而温馨,碗里的手工面鲜香筋道,云岘抬眸看向对面大快朵颐的女孩。

      “也给你加点白糖?”姜迎拿起桌上的白瓷罐。
      云岘笑起来,说:“你们溪城人真的吃什么都要加糖吗?”
      “加点糖提鲜的。”姜迎一脸真挚,“信我,绝对更好吃。”
      北方人云岘蹙眉摇头,但嘴角笑容不变:“还是不用了,够甜了。”

      他清楚感知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知道他在活着,他在笑。

      “以后好好吃饭,不要总是自己随便糊弄一口。”
      “哦。”
      停顿数秒,云岘又开口说:“想吃什么可以找我陪你,我随时有空。”
      这话听起来舒心多了,姜迎展颜微笑,点头应:“嗯呐。”

      -

      当年毕业后姜迎放弃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offer选择跟着李至诚创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保证工作室施行弹性工作制,他们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早起,更不强制打卡。
      清晨八点,刚睡下没几个小时的姜迎正做着香甜的美梦。

      叮咚——

      门外的人按得很有水平,似乎是料到她不会立马就开,很有节奏地间隔一段时间再摁一遍,每个间隔时间都正好掐在姜迎“醒过来”和“即将睡去”的节点上。
      被这么折磨了快五分钟,姜迎实在赖不下去,眯着眼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嘴里嘟囔:“谁啊?”

      “美团外卖。”门外响起一道慵懒女声。
      姜迎认出声音的主人,瞬间清醒过来,她快步走过去开门,一脸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沈暄冲她笑了笑,拎起地上的两大包东西进屋,说:“来找你玩啊。”
      “我来我来。”姜迎从她手里接过袋子,用脚勾了下门,问她,“你一个人坐高铁来的啊?”
      “老周开车来的,他正好来溪城有事,我就跟他一起来了。”沈暄取出袋子里的东西,都是给姜迎带的申城小吃,“这个生煎包还热的,你当早饭吃吧。”
      姜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投奔我来了。”
      沈暄说:“那你不用担心,谁现在敢惹我啊?”
      “那就好。”姜迎走进卫生间洗漱。

      “最近跟‘湘琴’怎么样啊?”
      姜迎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嘴里含着泡沫不方便说话,她直接打开相册,把手机递给沈暄,还嘚瑟地眨了下左眼。
      沈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扬起眉梢问:“你拍的啊?”
      “嗯哼。”
      “啧啧。”沈暄滑动屏幕往后翻了翻,除了一些风景照,姜迎相册里基本全是那家咖啡馆,不同角度不同饮品,一看就是经常去。

      “那你们这是定了还是没定?”她走回客厅,撑着后腰在沙发上坐下。
      姜迎漱干净嘴里的牙膏泡沫,说:“定是还没定。”
      “都这么久了。”沈暄从手机屏幕上抬头,“你有没有在好好追人家啊?”
      “有啊。”姜迎走出卫生间,“我一个月二十天都在他店里呢。”
      沈暄扶额无语:“你管这叫追啊?你到底是想当他榜一大哥还是他真命天女?”
      姜迎撇撇嘴:“这还不叫追吗?”
      沈暄叹了声气,从沙发上起身,拽着她胳膊走到卧室衣柜前,嘴里说:“还是得老娘我出马。”

      “换衣服,等会带我去那个……云间?”
      姜迎提声纠正:“是云边。”
      她解开睡衣扣子,习惯性地拿出白T恤和牛仔裤。
      沈暄一把摁住她的手,质疑道:“你就天天穿成这样去他店里啊?”
      “那我上班啊,总不能穿晚礼服吧?”
      沈暄把她手里的宽松T恤拿走,挑了一件紫色一字肩上衣塞过去,说:“今天是周末,总可以好好打扮了吧?”
      “行行行。”
      换衣服的时候,姜迎瞥了一眼靠在衣柜边的沈暄。

      这位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准妈妈,一头深棕色中长发,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身材依旧纤细瘦长,吊带外披了件绿色薄针织外套,下半身是一条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腿。
      天气闷热,沈暄把衣袖往上卷了卷,布满手臂内侧的纹身若隐若现,不知从手腕一直蔓延到何处。
      从学生时代起,沈暄似乎永远都是精致又漂亮的样子,从前她的发色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种颜色,从亚麻青到葡萄紫,画画的时候会用根黑色发圈随意地扎个丸子头。
      她一看就是个艺术家,姜迎总是这样评价沈暄。

      “你跟老周领证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可思议。”姜迎忍不住感叹,“现在你居然都当妈了,天呐,沈暄,太不可思议了。”
      沈暄直起身,伸手帮她整理好衣袖:“谁不是呢,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姜迎弯下腰把脸颊贴近她的小腹,问:“它会动了吗?”
      “有的时候会吧,我也说不上来。”
      姜迎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说:“我就想象不出来我结婚生孩子的画面,我肯定不是贤妻良母。”

      身在摩登城市,心在四方江湖,姜迎一直把这句话当作自己的人生座右铭。
      十九岁那一年在左肩纹了一颗星球和一朵玫瑰,二十二岁的时候跟着沈暄学会了抽烟。
      前一刻在朋友圈吐槽老板假期还逮着她修改方案,自嘲田里的老牛都没她辛劳,下一秒又兴致勃勃地写下小作文,记录她在凌晨三点的海边偶遇某位不知名歌手,收获一场沙滩边上的月夜限定演唱会。
      ——“最廉价的场地和最稀少的听众,啤酒的麦芽味混着咸湿海风,我听着或快或慢的音乐,突然感谢前一晚上脑子抽疯,用十分钟买下机票订好酒店逃来鹭岛的自己。”

      姜迎自认只是个普通人,但她又是活在世俗里的浪漫至上者,她坚信人生要为自己而活,即使成年人的世界总是遍布鸡零狗碎,生活工作无聊无趣,她也得往自己那本书上绘出几笔或许突兀,但色彩斑斓的线条。
      可是看着从前陪着自己乘风破浪的沈暄也过上了凡夫俗子的生活,姜迎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我会吗?”
      “谁说结婚就是为了当贤妻良母的?”沈暄坐在床沿,“我是为了幸福。”

      过了会儿,姜迎拍打着粉底回头问她:“你说咱俩还有机会出去旅游吗?去年还说好去大草原骑马,转头你就两条杠了。”
      “怎么没有?”沈暄指着自己的肚子,“等它平安出生,它老妈我就重返自由了。”
      “孩子谁带?老周工作那么忙。”
      “实在不行家里有阿姨,还有翁老师她们在。”沈暄摊开手,“反正周战衍答应我了,我只管生下来,其他的事都是他的。”

      姜迎坐在化妆台前,透过镜子去看沈暄,又好像恍惚间透过那层玻璃看见了八年前的她们。
      初相识的时候,她们有着相似的孤独,格格不入地游离在人群之外。
      好像也就是因为这样成为朋友的。

      姜迎化妆一向是能省则省,涂完口红,她在香水架上挑了一瓶罗意威的事后清晨。
      细密的水雾喷洒在手腕上,四溢的香味一如它的名字,缠绵之时,破晓之后,充满欲望又温柔浪漫。
      她微笑着起身,面容明艳如春光,告诉沈暄:“那就好,你千万别忘了,你不仅是谁谁谁的老婆和谁谁谁的妈,你还是我的沈暄,你是你自己。”
      沈暄朝她撅了撅嘴。

      这样的话她从前也对姜迎说过。
      在每一次纠结、犹豫,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都是沈暄拉起她的手,告诉她:“做自己就好,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现在姜迎把相似的话还给她,也许是孕期情绪敏感,也许是太久没和好友说些知心话,沈暄吸了吸鼻子,竟然一瞬间想要落泪。

      “走吧。”姜迎朝她伸出手,“带你去看看我们家‘湘琴’。”
      “嚯。”沈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们家‘湘琴’啦?”
      姜迎软下语气:“我口嗨口嗨还不行啊?”
      沈暄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就只会口嗨。”

      叮铃铃——
      “欢迎光临。”云岘正忙活着手里的拉花,头也没抬直接问,“想喝点什么?”
      “一杯拿铁,一杯青柠养乐多,再来一块芝士蛋糕。”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岘抬起头,视线先在姜迎身上停了几秒,然后移向她旁边的那位年轻女人。
      好像是第一次见她带人一起来,他问姜迎:“朋友?”
      “嗯。”姜迎挽住旁边的人,介绍道,“沈暄,我最好的朋友,来找我玩的。”

      云岘微笑着向沈暄点了点头,莫名觉得对方的眼神不太友好,准确地说是带了一种直白的审视和考察。
      ——像是在把关女婿的丈母娘。
      想到这个比喻,云岘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嘲笑自己跳跃的思维能力。

      点好单,云岘把小票递过去,说:“找个位置坐吧,稍等。”
      “好。”姜迎刚要往大堂走,沈暄就拉开吧台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坐这啊?”姜迎问。
      沈暄点头:“嗯,就坐这儿。”
      这位置多方便她观察啊。
      “行吧。”姜迎也跟着坐下,取下挎在肩上的包。

      和前台的距离太近,沈暄凑近姜迎压低声音说道:“可以啊,一表人才。”
      姜迎挑了挑眉,仿佛是夸在了自己身上:“我的眼光能错吗?”

      “多大了?”
      “好像快三十了,我记得是九零年的。”
      “本地人?”
      “不,北京的,去年才来溪城。”
      “家里人做什么的?”
      “......你调查户口呢?”

      沈暄一脸严肃:“我嫁女儿我不得问仔细点?”
      姜迎失笑:“我亲妈都没你操心。”

      很快两杯饮料和蛋糕就被端在她们桌上,姜迎问云岘:“今天新柔不在啊?”
      “嗯,我放了她假,和朋友出去玩了。”
      “哦。”姜迎点点头。

      等云岘一走,沈暄立刻揶揄起她:“哟哟哟,对店里员工那么熟悉,不愧是要做未来老板娘的人啊。”
      姜迎瞪她一眼,咬牙警告:“别胡说。”

      她俩坐着聊了一会天,从八卦秘闻扯到家长里短,许久不见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突得沈暄一拍桌子,咋呼道:“你看我这记性,怀孕之后老是这样,把正事都给忘了。”
      姜迎被她吓一跳,问:“什么事啊?”
      沈暄低头在包里翻找:“一个意外之喜,不过不是你的喜啦。”
      “啊?”

      “恭喜你,红色炸弹。”沈暄从包里摸出一张请帖递到姜迎面前,又把自己的话否定,“不对,这种级别的得是导弹。”
      姜迎接过那张请帖,刚要解开丝带就听沈暄缓缓启唇道:“陆廷洋把婚期提前了,这是请柬。”

      “什么?!”姜迎猛地抬头,不自觉提高声音,“他不是下半年才办婚礼吗?”
      沈暄说:“他老婆也怀孕了,要不然也不会把日子定在他生日吧,毕竟你俩也是他生日在一起的。”
      姜迎攥紧拳头,忍住自己想飙脏话的冲动。

      沈暄偏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我怎么记得某人当时说届时一定到场,还要带着男朋友一起。”
      姜迎小声为自己辩解:“我那不是想着事情还远,口嗨一下吗?谁让他分手的时候说我这种人不配谈恋爱的。”
      沈暄摇摇头,评价她:“死要面子活受罪。”
      姜迎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桌上,苦着脸问:“那现在怎么办啊?”
      沈暄含住吸管喝了口饮料。
      “不去,显得我怂,一个人去,又打我脸。”姜迎捣着杯子里的咖啡,漂亮的爱心拉花已经看不出原样。

      沈暄清清嗓子,捋着头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陆廷洋给我请帖的时候,我说好的,姜迎一定会带着男朋友到场的。”
      姜迎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有气无力地问:“我哪来的男朋友啊?”
      沈暄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他问我你男朋友姓什么,我说,姓云。”
      姜迎瞪大眼睛,提起一口气,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她大喘了一下,手忙脚乱地解开丝带打开喜帖,那撒着金色细闪的红纸上赫然写着“诚邀姜迎小姐”,以及一看就是后来才添上去的“和伴侣云先生”。

      她心一咯噔,脱口而出五个字:“云你个鬼啊!”
      效果可谓掷地有声,一屋子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包括咖啡机后的云岘。

      四目相对,云岘拿手指了指自己,问:“我?”
      姜迎赶忙摆手:“不是不是。”
      云岘点头,移开目光继续做咖啡。

      姜迎闭眼叹气,咬牙切齿对沈暄说:“我真是谢谢你。”
      沈暄笑眯眯地回:“不客气~”

      姜迎盯着手边的请柬,打开又合上,坦白道:“我承认如果他真能陪我去的话我一定能在陆廷洋面前狠狠扬眉吐气,可是我要怎么和人家开这个口啊?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和他表白吧?”
      “怕什么啊?”话音刚落,就听到沈暄举起胳膊喊道,“湘,啊不对,云老板,姜迎有事找你。”
      姜迎来不及捂她嘴,只能在云岘闻声过来之前狠狠剜了她一眼。

      “什么事?”云岘放下手中的杯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就是……”事发突然,姜迎还没从前男友的婚讯中回过神,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窘迫得抓耳挠腮,“就是那个,我......”
      云岘提起唇角,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你说。”

      姜迎绞着手指,硬着头皮问:“有个忙你能帮我一下吗?”
      云岘问:“什么忙?”
      姜迎心一横,开口道:“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云岘:还有这种好事?
    *本文关于香水的描述有参考网络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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