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恨心·寻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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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绯数落完弟弟，不忘向其他人行礼感谢，“舍弟不懂事，这一路惹了不少麻烦，多亏大家照应，烙绯在此感谢各位。”
修峋和闻音连忙回礼，互相自我介绍起来。澹台家的人烙绯都是知道的，旁边这位公子自己却不曾见过，在她行礼后白衣公子也回礼问候，虽然冷淡地语气让人感觉有些疏远，但礼节用词间待人尊重，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烙声兴奋地拉过云珏向她介绍起来：“表姐，云珏公子是我新结交的朋友，这修为实力可都是世间翘楚……”言语中尽是称赞之意。
烙绯好奇地看着烙声，她太了解自家弟弟的脾性，自信不服输，对自身修为和相貌甚至有些骄傲，很少听他这么夸奖一个人。
被表姐点出，烙声摸摸鼻子：“这是坦诚嘛，这世上能与我一对一打成平手的人，我也就遇到过云珏而已。”一边说着，还一边转头看向身旁之人，咳咳两声不加掩饰地承认：“更何况，他这般容貌气质，在我所识之人里就是最优秀的。”
云珏听到这样一番不加掩饰的真心夸赞，心里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也不懂该怎么回应，只能注视着眼前人说道：“多谢。”
互相介绍过后，烙绯问起他们这次的行动，烙声解释道：“表姐，我们答应了袁伯父的朋友帮忙寻人，暂时不能回去，我不可言而无信啊。”说完，便将药材商张承的委托也告诉了烙绯。
“这，答应帮忙之事确实不可食言，我与你一道去吧，以防你又惹祸，是否要等述枫和一杭呢？”
“谢谢表姐，我沿途给他们留信吧，让他们直接去目的地的村子找咱们。”
……
寻着伙计们送货的线路打听，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过了数天到达张掌柜所说的村落，这里十分偏僻，众人一路打听询问才找到，村子里都是不善言语的普通百姓，说起当天的情况，一位年轻些的村民还能记起来：“这村子很少有外人经过，那几个人说是有人给他们指路来到这里的，歇了一阵就往北走了。”
“那他们是在谁家歇息的？”
“是姓罗的孤寡老妇，她原本不是我们村的人，几年前迷路，我们看她岁数大了无依无靠，就允许她在村口外面居住，不过她经常离家，也不知腿脚有病为何还要出门。”
根据指引来到老妇的家，大门紧闭，烙声从窗缝看进去，里面布置十分简单，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看来这老妇有些可疑，外地人迷路来此偏僻村落，腿脚不便却还要经常出门。”
“但她现在不在，我们是不是四周寻找看看。”修峋心想村子这么偏僻，一个老人家腿脚不灵便，应该也走不远才对。
简单商量一下，几人准备分头行动。正说着，烙声突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这不是烙公子吗？”来者竟然是之前城门口遇见过的女道士。
“道长怎么会来这里？”
“我打问到要寻的人曾在这村子里出现，就过来看看。”
烙声感觉事情似乎变复杂了，这失踪老妇竟然是他们遇到过的那个奇怪老人？“不瞒前辈，我们要找的也是此人。”烙声将前因后果告诉给女道士，她听完愤怒地说：“她竟然又敢害人？”
“您认识她？”
女道士凝视着手中的拂尘出，喃喃自语：“师兄，人心真是不会变啊。”
“道长？”
女道士回过神看过来，烙声觉得她一定有线索，便主动提起莫磬昭的大名，“我伯父莫磬昭曾有幸结识一位青玄道长，他手中拂尘也有‘青玄’二字，请问您是青玄道长的同门吗？”
女道士听到莫磬昭的名字，立刻熟识起来，“青玄是我师兄，我名青游，与莫长老见过的。”
“青游道长，您要寻的这老妇究竟是何人？看您似有为难的事，我们可以帮上忙吗？”
青游道长叹口气，“此事我一人还真的无法完成，有劳各位与我一起去个地方，也许你们要查的人与此有关。”
……
一行人往荒山岭深处走去，沿途不见人烟，丛林密布很容易会迷路，女道长拿着一张图纸带众人绕了好久，来到一处极其隐秘的山口，“这里名为无缘谷，曾是我和师兄的家族所在。”
进入山口，眼前地势险要十分隐蔽，山谷两侧的落石将道路堵得很难前行，烙声没听说过这附近曾有世家，便问：“道长，不知您的家族贵姓？”
女道长停在一处破败的大门前，白青游看着被烧毁的木门回答道：“我与师兄本家姓白，世人曾称‘祭族白氏’。”
“祭族白氏？那个突然消失的白家吗？”在场的世家子弟都是听说过这白家的。
烙声没想到会是那个白家，看云珏不知道便讲给他听：“这白家不是世家大族，而是小族散修，极为神秘，他们主攻祭祀修术之道，并不与外界接触，所以没人知道他们祖上是谁，只是近五十多年才出现在世人面前，但后来他们却突然销声匿迹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云珏不解：“为何这样神秘的家族消失会天下皆知？”
“当时的族长白吟渊行事作风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给人亦正亦邪的观感，得罪了几个世家被联名告状，闹得声势浩大。”烙声看着白青游，“原来白家还有后人在世。”
“诸位，我会将当时的事告诉你们，只希望各位能助我完成一件事，青游感激不尽。”说完竟是要跪下请求，几个晚辈连忙答应，“您放心，我等都是修行之人，自会鼎力相助。”
众人进入大门，首先能看到围合起来的院落，大部分已被烧毁，只剩残垣断壁，院内的香炉还在，白青游将随身带着的香与纸钱拿出祭拜，缓缓向众人述说往事：“我的师父是最后一任白氏族长白吟渊，白氏世代传承祖制，每任族长只可收三名弟子，一人司族中重大事务继后任族长，一人司各项祭礼事宜，一人司族中生活杂事，师父的弟子除了我，还有大师兄白青玄，二师兄白青以。”
“当年我还小，这里的事很多都不太记得了，青玄师兄临终前才将事情全部告诉我。白氏先祖历来有训，不许族人轻易离开无缘谷，更不许告诉外人白氏所在，但是上一任族长为人狂傲，认为白氏应像其他世家一样发展壮大，于是频繁外出结交权贵，甚至曾想带外人进入谷中。我师父作为他的弟子，知道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给白家带来灾祸，便动手杀了族长，自己接下了族长的重担。”
“师父成为族长后，立刻废止了跟几个世家的来往，并且和当时仙会众长老说定彼此再无牵扯，无缘谷此后重新封闭。可惜好景不长，师父一次出谷时曾于荒山中救下一女子罗芳，本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那女子从此恋慕师父，被拒绝后便恩将仇报，将一伙暗藏祸心的人引入荒山找到谷口，那些人威胁师父交出白氏秘籍，杀死了谷中大部分人，师父将我们三个塞进主殿后面的一个狭小洞口逃走，他自己却与敌人一起葬身于此。”
说到这，白青游默默流泪，本以为自己这个年纪可以看透世事沧桑，可是来到这里看着残垣断壁，脑海中隐隐能记起有一位英俊青年微笑中将年幼的她高高抱起，吓唬着逗弄她。
众人听完只叹世事无常，“道长，请节哀。”
但烙声还有些事很疑惑，“根据青玄道长所说，那伙人是为了白氏秘籍而来，那他们为何还要在谷中屠杀白氏族人，用族人性命相要挟不是更能达到目的？”
“白氏秘籍其实有两部分，一部分记录于古籍，一部分为族长间口述相传，那伙人从前任族长那里得知了秘籍存在，便杀死了一部分族人相要挟，一开始师父带领侍卫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多被俘的族人选择自尽，他们抓住了师兄与我，师父为救我们便妥协给了古籍，但他们发现只有半部就恼羞成怒，要挟师父交出后半部分。可惜他们不知道族长本人就是后半部秘籍，师父深知这秘籍一旦被恶人抢走必是天下灾厄，决定与他们同归于尽。”
“那些人如此看重，这秘籍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别人提起过。”修峋自小生活在澹台家，关于这白氏秘籍确实从未听长辈提起。
“当时我尚年幼，两位师兄也不过十几岁，师父还未教过他们这秘籍的内容，所以也不知其中究竟有何秘密。”
烙声看了下四周，五十年荒无人烟，这里已基本看不出原貌了，“道长，您说需要我们帮助的是何事？”
白青游带着他们穿过前殿来到后院，院内有一笔直的青石道，通向不远处依山而建的主殿，主殿前方有一木板搭建的大型祭坛，沿青石路两侧与祭坛四周种着三十六棵桃树，许是谷中温度较外面低一些，这里桃花还未完全凋落。更让人诧异的却是道路前侧和祭坛上面都立着与人等高的桃木俑，其中圆形祭坛的四方各有一桃木俑手持挂有祭铃的铜杖，这边的道路上则是两排共八个桃木俑，前两个手持已残破的招魂幡，其余手持铜摇铃，五十年风吹日晒，那些桃木俑依然栩栩如生。
修峋好奇地凑上前，在站上道路的一刻桃木俑居然动了一下，修峋被吓得差点摔倒。“这个桃木俑还会动？！”
“这木俑都是先祖留下的，融入了一部分他们的灵力而长年不腐，用这些桃木俑辅助祭祀事宜，就不会出现参与之人心志不坚而失败的问题。”
烙声仔细观察着整个后院，这里就是白氏族人的祭坛，因在后院而且离前殿有一段距离，所以并没有被大火波及。
白青游想到师兄临终前的委托，终于可以有一个了结：“我所求的就是这个，请各位帮我重启一次祭礼，让当年的亡魂得以安息。”
烙声应承下来，但问题是：“道长，白氏这祭礼看上去与我们见过的都不同，要怎么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恨心·寻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