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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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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以后,我与胤禛的关系融洽了许多,我也不再置气他那日马车里说的话,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些日子,时光似流水,转眼便到了夏至。
今日,十三阿哥胤祥为他的儿子弘昌举办百日宴,请了很多朝廷上的达官贵人和皇亲国戚。我因想去看望季挽晴,便也跟着胤禛去了。
这弘昌是十三阿哥胤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所生,虽不是嫡福晋所出,却是胤祥的第一个儿子。因此十三阿哥格外重视这个儿子,举行了很隆重的百日宴,为长子弘昌祈愿祝福。
康熙皇帝虽然没有赴宴,但是也很重视十三阿哥的这第一子,特意命人从宫里送来了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赏给了自己的皇孙。
胤禛到了十三阿哥府上,便直接去了会客厅,我无心去看胤祥侧福晋生的儿子,便轻门熟路绕到后院,直奔季挽晴住处。十三阿哥府我也来过四五次了,所以倒也熟稔。
我进屋一看,季挽晴正斜躺在榻上,将手绢盖在脸上,唉声叹气呢。
“怎么啦你这是?”我坐在她榻上,将她脸上的手绢拿下来问道。
“若微?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瓜尔佳氏屋里吗?这么快就看完胤祥那宝贝儿子啦?”季挽晴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我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是不是傻啊,你以为我来赴宴是为了看孩子?他又不是你生的。”
季挽晴闻言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好若微,还是姐妹靠得住。”
“我刚在前厅见到了十三阿哥,他今日很是高兴。我看的出来你心里不悦,可是你万万不可在今日使性子啊。”我挨着季挽晴,并肩坐着,好心劝她。
“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劝自己,无论如何弘昌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初为人父当然高兴。只是......”季挽晴低头绞着自己的手帕道:“我多么希望我也能与他有一个孩子......”
看着季挽晴难过的样子,我抚上她的背安慰道:“十三阿哥那么宠你,你和他早晚都会有自己的......”
“不会的。”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
季挽晴低垂着睫毛哀戚的道:“我以前受过伤......虽然害我的那个女人,已经被胤祥挫骨扬灰了,不过大夫已经说了......我从此以后再难怀孕。”
季挽晴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可是我搭在她背上的手,却能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可想而知那件事给她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伤痛。
“胤祥说会爱我一辈子,我也知道他对我好,可是他依然要传宗接代......”季挽晴摇着头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要理解他,可是每当他去了别的女人房里,我的心都像是被人挖了一块,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我抱紧了她,不停的抚着她的背,心里也是一阵哀恸。
季挽晴在人前总是笑着,似乎什么烦恼也没有。而十三阿哥又是那样的宠爱她,我本以为她比我幸运很多,却没想到她的笑只是在伪装心里的痛。
我没有去问她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已成伤疤,就不要再去揭起,否则只会让伤口再次流血。
我作为她的好朋友,就只有陪在她身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过了好一会儿,我见她情绪渐渐平复了,我估算着快开宴席了,便问她:“挽晴,等会儿宴会开席你去吗?”
“我不去,我不想去强颜欢笑吃那顿饭。”季挽晴额头抵着我的肩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也不去了。反正今天那么多的客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我听闻就打算陪季挽晴在这待着。
季挽晴听了我的话,眼睛转了一下道:“对哈,今天府里上下为了招待贵客都忙死了,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你想做什么?”和季挽晴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知道她一转眼睛就肯定是有事。
“若微,不如咱俩溜出去吃醉仙楼的烧鸭吧?等估摸着宴席差不多快散了,我们再赶回来。”季挽晴拉着我的胳膊道。
我一听去醉仙楼吃烧鸭也心动了,而且吃完还可以逛逛街消消食。这北京城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商贩,大街上叫卖声不绝很是热闹。街头那些卖字画、捏面人的小贩,要搁在现代,全都是民间艺术家。
但是,想出去容易,出去还不被发现,就有点困难了。
我托着腮问她:“挽晴,虽然今天你们府上忙成一团,可是站在门口的下人都认识咱俩,怎么出去啊?”
“你忘了我之前伪装成侍卫,偷偷跟着胤祥去了木兰围场的事了吗?还有啊,咱俩不走前门,我们走后门,没人会发现的。”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难道是要?”
季挽晴冲我眨了眨眼俏皮的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我与季挽晴换上男装,躲避家丁的巡逻,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我的婢女彩云和季挽晴的婢女可忻,被我俩强行留在了府里,帮忙盯着以防万一。凡是有人来请,就让她们找理由回绝。
彩云和可忻对我们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我与季挽晴再三保证出去两个时辰就回府,这才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去。
我与季挽晴来到大街上,就像两个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的小鸟,突然重获了自由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就奔着醉仙楼的方向去了。
现在是中午,正是饭点的时候,醉仙楼里吃饭的客人很多。我与季挽晴本来想去搂上的包间,奈何等我俩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包间了。没办法,我俩就只好跟着店小二去了大堂,找了一处角落里的桌子坐下。
由于现在吃饭的客人很多,所以等了好一会儿,我俩点的菜才上齐了。这醉仙楼的菜品色香味俱佳,吃起来口舌留香,让人回味无穷,也难怪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前来光顾,只是这里的价格的确高了些。不过胤禛在花销上从未亏待了我,所以我并没有钱财上的烦恼。
在大堂前还有个说书的老翁,身边还跟了一个很是清秀的女子手里抱着琵琶,看样子俩人应该是父女。
老翁似乎是有咳疾,说了几句竟捂嘴猛咳了起来。
女子满眼心疼,拍打着老翁的后背,努力帮他顺气。
这时有吃饭的客人不满了,将装满花生米的盘子朝那对父女丢去,盘子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痨老头,会不会说书?!惹得本少爷不高兴,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皱眉朝那扔盘子的客人看去,一个中等身高体型略胖的青年男子,正一脸凶相的看着那对可怜的父女,他身边还跟着几个随从。
“实在对不住,这位爷,家父身体不适,就让小女弹奏一曲,代父赔罪。”
“你?”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名女子,随后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道:“行吧,那你就弹奏一曲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不知这位爷有什么条件?”女子抱着琵琶问道。
那男人故作姿态抠了抠耳朵道:“本少爷耳朵不太好使,你得来我跟前,贴着我耳朵唱,我才能听得清。而且啊,我听不懂什么太高雅的乐曲,我就喜欢听“鸳鸯被解罗裙,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说完他便大笑了起来,周围一些男客也跟着起哄。
“你——”那女子臊的满脸通红,眼睛里竟给逼出了眼泪。
“怎么?不愿意?我告诉你,本少爷这是抬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说着便要动手去拉扯那名女子。
“住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出声制止道。
而季挽晴比我更干脆,在我起身的同时,直接将手里的杯子砸向了那男人。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砸本少爷?”那男人捂着后脑勺怒喝道。
“是我,怎么啦。”季挽晴夹了一口菜,正眼都没瞧他。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怒气冲冲的朝我俩走来。
“凭你是谁,也得遵守王法,清朝哪一条律例,许你在这里欺压民女了?”未等季挽晴开口,我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就在这时,醉仙楼老板见事情闹大了,赶忙出来调解。
“二位公子可不敢胡来,这位就是户部侍郎冯大人的儿子冯寄才,你俩赶紧跪地向冯少爷磕头认错,莫要因逞强丢了性命。”
季挽晴听闻冷笑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冯远熙的儿子啊,一个户部侍郎的儿子就敢这样无法无天?”
“你竟敢直呼家父的名讳?我看你真的是活腻歪了!来人啊,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有我罩着你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人命也没事!”冯寄才吆喝着身边的侍从便要动手。
“等等,我给你们看个东西,看你们谁还敢动手。”说着季挽晴便向腰上摸去,可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惨了,这次出门走的急,胤祥给我的腰牌,我忘记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