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停》璩鹿

21、番外四

　　班上兴起一些关于我和林曼的闲言碎语，每当我们出现时，总有一双双意味深长的目光整齐划一地向我们投射而来，这种事几乎伴随着我俩每一段成长，对于那些致力于挖掘出我和林曼之间存在任何一丝“异状”的人，我们通常会选择视而不见。因为既不愿意多费唇舌去解释半天，又可以让他们满足好奇，折腾之后一无所获地让一切归于平淡。
　　可是，最近我注意到这事的走向越发奇怪。
　　那天，值日时卓伟跟林曼又吵了起来，还让我喜欢的女孩卷入其中。他不但亲昵地为她整理鬓发，而且凑到她耳边呢喃地说了些什么，我心里堵得发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记得从那时起她再看我和林曼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同。
　　后来，我还发现了更多可疑之处。星期五，临近放学的时候。我从教室走出来便见她跟李慧站在走廊的一侧。她背对着我，头发扎得半高，底端轻搭在颈部。等我不经意地路过，才听清她要把值日的时间换到周一，而且没过多久课间操和体育课的站位她也进行了调整。我觉得心里揪着特别难受，好像又回到绞尽脑汁想要靠近她的那个时候。
　　我的状态变得很糟糕，就连蒋老师反复强调试卷上的那道题非常非常重要，我也没法把解题过程记住。我趴在桌上，烦躁地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直到教室里不再回荡蒋老师滔滔不绝的声音，有人猛推了我一把。我抬起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我看着她，忍不住地想：“难道只有这样你才愿意看我一眼吗？”。
　　下课后，我走到她面前，义正辞严地说：“我上课睡觉没做笔记，把你的试卷借我一下”。
　　她眼睛睁得浑圆，完全没有料想到我会这样，其实我多少有些恼怒她最近的“异常”举动，看她满目的慌张，心里痛快了不少，甚至还有丝丝享受。
　　“hey bro，难得咱俩情况颠倒过来，我今天可是认认真真把试卷上的笔记都做了，别客气，拿我的去！”卓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把他推开，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你的字太乱，我看不懂！”
　　卓伟不乐意了，拿着他的试卷“啪”地一下拍在桌上，油腻腻地说：“嘿！你不知道我已经痛改前非了吗？你看我这试卷，这字！漂漂亮亮！说是电脑打印的都没人敢怀疑！”
　　我见她冲着卓伟嘴角扬起，只得气鼓鼓地夺过桌上的试卷转身就走。
　　再后来，她跟卓伟的关系好像更亲近了，我嫉妒得快要原地爆炸，最后恰巧在一场三对三的篮球斗牛比赛中和卓伟打了起来。
　　那天，李老师组织我们来一场打着玩的友谊赛，我们迅速匹配好队员便开始了比赛。其实卓伟是校队的主力，实力不容置疑，可是这家伙比赛时还不忘跑到场边跟我喜欢的女孩击掌，就连在场上争球时也要隔空做个必胜的手势，见他那嚣张的模样，我们这队人彻底怒了，虽然打得吃力，但是仍抓着分数不放。到了下半场，对方犯规带球强行上篮，把我们拦截的人撞倒在地，本就在燃点的双方一触即发，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不仅被学校通报批评，还请了家长，总之，那段时间，我们比赛的几个人见了面都挺尴尬的。
　　卓伟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所以，有时候他一蹙眉毛我就能准确地猜透他的心思。某天大课间，我从厕所出来，见他在走廊上候着，立即明白他是冲着我来的。
　　他双手插在兜里，走到我面前一脸正色地说道：“我有话要说”
　　我跟在他身后在顶楼锁住的大门前停下，他掏出一张写着“xx医院”的塑料卡片，然后握着门把将卡片塞进对应门锁的缝隙里上下拨动，卡片虽然弯曲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门开了。
　　卓伟走进去，绕着天台的围栏慢吞吞地走了一圈，最后才转身看向我，说道：“你知道我心里憋不住事，所以我就直说了，你小子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
　　我想今天既然要把话挑明，不如先解开心底的疑惑，然后说道：“那我先问你，你要我给你补课那天，打扫卫生的时候，你跟她说了什么？”
　　卓伟一头雾水地问：“谁？”
　　“苏小晓”
　　“哦，”他蹙眉回想了一下，“也没说啥呀，就告诉她你和林曼的关系。她眼神太差，好像还搞不清楚似的”
　　“我和林曼什么关系？”
　　他突然咧嘴笑起来，说道：“不就是‘那种’关系嘛，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别不好意思，我们都理解。”
　　这下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渐渐疏远我们了。我用右手撑住额头，抑制住眉峰暴跳的神经，可是她已经误会了，又该怎么办呢？
　　卓伟跑到我旁边，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推开他，说道：“弄错了”
　　“哪错了？你把我都弄糊涂了！”
　　见他急切的模样，我索性把喜欢苏小晓的事全说了，他听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洞的仿佛丢了魂一般，然后嘴里吐出两个字“我去！”
　　后来，我们在顶楼翘了一节课，他总说要想办法补救，我却怕了，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啥也不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