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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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村庄只有一条泥路可供人行走，泥路两旁都是农田。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村庄看起来规模不大，但也有几十户人家。
没有一家点灯，整个村庄都像是“死了”一般。
姜以和于连生都敏锐察觉到了不对。但他们都猜测小情侣在慌张逃命之下，如果突然看到这么一座村庄，一定会冲进去找人救命。
也许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村庄的不对劲，又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但怪物产生的恐惧战胜了心里那点怀疑。
姜以和于连生犹豫不定，对视一眼后，纷纷转头看向鹿巫年，想让她做决定。
鹿巫年抱着兔耳猫，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轻飘飘扫了一眼他们，只简洁道：“进去。”
于连生有一瞬间犹豫，但仔细想想，他们现在似乎只有“进村庄”这一条路了。
他走在最后，眼神警惕，不停扫视四周的农田，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很快，村庄近在眼前。
于连生还在打量这座死寂的村庄，一个转头就见鹿巫年径自走了进去，就连姜以也跟着走了进去。他眼皮一跳，但也无可奈何。
他跟上去，警惕心丝毫不减。
周围没有别的照明设备，只有头顶的月光发出亮光。
姜以把仅剩一颗子弹的枪支牢牢握在手心，目光不停扫视周围。他站在一户人家门前，回头跟于连生对视了一眼，抬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在周围的环境里尤其突兀，但依旧没有人回应。姜以皱眉，下意识去看鹿巫年——她站在空地上，抬头望着月亮。
姜以恍了神，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直接推门进去！”于连生做下决定。他伸手推开了半掩的门。
姜以被他的动作惊醒，回过神后也跟着走进了屋子里。
里面没有人，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明显的血迹。如果不是床上有干净的床褥，他们都要以为这座房子里从来没有住过人。
......但是，人呢？
姜以和于连生又推开了无数间门。
全部都是没有人的。
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风大了一些，吹得四周的树叶刷刷作响。有风轻轻扫过了姜以裸露的脖颈，他喉咙上下滚动，有冷汗从额头往下滑落。
他汗毛竖起，身体紧绷的不像话。
姜以和于连生背靠背，他望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动的鹿巫年，硬着头皮开口问道：“……鹿小姐，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村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他心倏地梗住。
鹿巫年侧首望了过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漂亮的眉眼透着股……冷意。
姜以愣住。
这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鹿巫年眼底的冷漠，她似乎并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或者说是看他们就像是在看……蝼蚁。
姜以忽然觉得有股麻意从尾椎蔓延而上。
他害怕了。
从来没有一刻让他这么害怕过。
鹿巫年她，还有鹿家人.......
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吗。
传说里，鹿家人将如同神明一般救世界于水火之中。他们无畏无惧，英勇善战。
可是现在。
姜以不得不怀疑……
神明或许也有毁灭世界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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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某间公寓。
厨房、客厅、卧室等等所有能找到食物的地方全都被他们找了个遍。
找出来的食物和饮用水不多，而且大多都是零食，完全不能裹腹。
这间公寓是他们的宿舍，平时他们工作比较忙，经常飞来飞去，住的时间也不长。
金楠俊捏捏眉心骨，把食物和饮用水分拨开来，“太少了。”他顿了顿，又说，“算上鹿长生去超市带回来的食物……也绝对不够我们八个人吃很久。而且我们……”
他抬头望着大家，严肃道：“不能完全依赖他。我们要自给自足。”
没有谁是必须依赖着别人活下去的，在这个末日的世界更是。如果只知道依靠别人绝对活不久。
闵允其抿抿唇，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两只散发着血腥味的羊角。他忽然想起鹿长生说的那句“好像挺硬的”。
硬？
那羊角微微曲着，顶端尖锐无比。
闵允其站起身走向厨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把刀。他在那对羊角前蹲下，顿了顿，又回首看向自己的队友们，平静问道：“谁来跟我一起处理这个？”
金泰哼愣了愣，“……允其哥？”
闵允其不说话，他拿起一只羊角，然后猛地对准地面上的瓷砖砸了下去——一整块瓷砖应声而碎。
他看着他们，目光依旧平静，“很硬，可以做武器。”
两秒后，田正国噌的一下站起身跑向闵允其，嘴里喊道：“哥我来我来……”
他伸手摸了摸羊角，感受到羊角上的螺旋，又慢慢往上去触碰羊角的顶端。
闵允其把羊角上的碎肉撸下来，瞥见田正国的动作，无语道：“小心一点，别被划破手了。”
田正国一听，收回手，也学着闵允其去收拾另一只羊角。
羊角上还沾着那只怪物的血肉，田正国深呼吸一口气，用刀一点点把那些血肉从羊角上剥离，又用抹布擦拭羊角。
其他成员们也早就聚了过来，他们手里都多了些在公寓里勉强可以算作武器的东西。
金泰哼伸手摸了摸羊角，说：“正国，我们也像允其哥那样试试吧？”
田正国“嗯”了一声，握住羊角末端用尖锐的顶端对准地板戳了下去——瓷砖从中间断裂开，露出下面的水泥地，甚至深灰色的水泥地上都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这“武器”确实厉害。
金楠俊看了眼那碎掉的瓷砖，又把目光幽幽转向了窗外。
如果......
每个人都有一只就好了。
#
长时间没有休息过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姜以又累又饿，他和于连生的背包早就在逃命的时候被丢掉，现在的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村庄里倒是有食物和水，但他们都不敢碰。这座村庄明显有问题，谁知道有没有怪物对那些食物动手脚？
“还行么？”于连生跟在鹿巫年身后走着，又转过头来看向姜以，他察觉到了对方从刚刚开始一直心不在焉的情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姜以摇头苦笑：“不行也得行啊，那对小情侣还等着我们呢。”他瞥向前方的鹿巫年，却意外直接撞进对方的眼底。
姜以心跳骤然加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鹿巫年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对她的防备和警惕。
“到了。”鹿巫年指了指坐落于村尾的这栋房子。
这栋房子的大门上方有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李氏祠堂”四个大字。
姜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鹿巫年，问道：“……他们在这里面？”
鹿巫年捏捏兔耳猫的耳尖，点头说：“猫猫说在里面。”
姜以和于连生同时愣住。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鹿巫年怀里的那只……兔耳猫。
兔耳猫也盯着他们看。
它的左眼是漂亮的蓝色，右眼却是深沉的黑色。
姜以觉得被它盯上的自己有种诡异的晕眩感。他不敢再看，和于连生对视一眼，一起推开了祠堂的门。
一般情况下，祠堂是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于是当姜以他们走进门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排排的牌位。
牌位前还摆着两盘水果，看起来还是新鲜的。
姜以对着这些牌位，冷意一点点钻进了骨头里。
“没关系没关系……事上是没有鬼的……没有的……”
他握紧那把枪，扫视着周围。
突然。
“喵！”
是鹿巫年的那只兔耳猫。它不知道什么下了地，踱步到了姜以他们身侧。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恐惧，斜斜地瞥了他们一眼。
姜以沉默了。
他似乎看到了某种蕴含着“嫌弃”的眼神。
......不会吧。
一只猫，哦不是，一只兔耳猫应该不会这么有人性吧？！
但是它都是一只长着兔子耳朵的猫了......那发生什么事情似乎都能说得过去了。
姜以看到猫走到了摆着牌位的桌下，伸出爪子撩开了那块绣着精致图案的布。
.......难道说里面有密道？
姜以眼睛都不敢眨，盯着兔耳猫的爪子不放。
下一秒，爪子放下，兔耳猫回过头，看向他和于连生两个人。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来动手？”
........应该是错觉吧。
姜以擦擦冷汗，上前撩开了那块布。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扇可供一人钻进去的小门。这门没关紧，门缝隙之间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
姜以钻进桌下，小心翼翼把门打开一条缝，又拿起门缝中夹的东西，钻了出来。
他对着光一照——那是一块细碎的布料，黑色的。
姜以记得，那对小情侣中的男生就是穿着黑色的衣服。
那这块布料是对方的吗？
但是为什么，那对小情侣要钻到这里面去？还是说……他们是被人挟持着拖进去的？
还有那些失踪的村民，难道也钻进去了吗？
为什么？
为了躲避怪物吗？
可是……
姜以隐隐觉得不对，但现在仅靠这些他猜不出来真相。
“要进去吗？”于连生问道。
姜以犹豫一瞬，还是点了头，“我们得进去看看，这座村庄……有点奇怪。”
“走吧。”木门被打开，鹿巫年第一个钻进去。
木门后面是一间小小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姜以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刚站稳就看到兔耳猫钻进了床底，“喵喵”叫个不停。
床下有问题——姜以协同于连生一起把床搬了起来。
果然。
床下有个门。
于连生烦躁道：“这村子里怎么这么多暗门？”他趴在地上侧耳对准门缝。
一分钟后，于连生站起身，表情凝重。
姜以小声问：“怎么了？”
于连生指指门，说，“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
但不管门下到底是什么动静，他们现下的唯一选择就是打开门，然后进去。
·
下了阶梯之后，是漆黑幽深的隧道。他们三人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一抹亮光。
在他们头顶的位置。
鹿巫年先一步登上挂在墙壁上的绳梯，于连生紧跟其后，姜以在最后。
他爬到一半，突然听到头顶上于连生的惊呼声。他愣了愣，迅速爬了上去。
“那里……”
姜以抬头看向于连生手指的地方——那是一片树林，每棵树的树干都十分粗壮，树枝上的绿叶随风颤抖着。
然而，
每棵树上都挂着一具尸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