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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四十章 流雪梅盛开 ...


  •   (本章题目的用意要在后面几章才能体现。。。)
      “你说什么?!”残香惊道,“现在淮南事宜尚未解决完毕,你就这么仓促把计划通知了所有人,甚至就定在今晚?你可知道,任何人想知道今天听风倚的真实情况都是易如反掌,一旦他们知道了听风倚剧目已被人替换,你要怎么办?”亦萧自信道:“残香,你丝毫不必担心,听风倚不是普通的地方,不要说他们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因为今天的请客本来就不会是我发起的。你今天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就陪我一起去吧。”
      “亦萧。。”残香努力使自己镇定,“实在对不起,今天我正好与几位重要人物有约,据说是当年逃往雪夜的几元大将。如今他们身份未平,出面太过困难,所以我必须今天去接应他们,所以。。。”亦萧惊讶不已,道:“是遗部吗?那就。。。”未待她说完,残香已躬身道:“我该走了。”而后,踏出了大门。亦萧当下心中有些不满,残香这样,显然是生自己的气了。难道自己做成了一件事情反而还要她同意不成?亦萧心中不禁起了怒意,转念一想,残香也算是替欧阳王朝做事,于是十分不悦的的离开了还明宫。
      灵夜看着天空,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好像很奇怪,并不只是生日的兴奋,更多的竟是隐隐的不安,似乎是觉得亦萧的事情有些许不妥。不过,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让自己一天不开心,所以她尽量使自己去想有趣的事情,并且打算到院中散散心。刚踏出房门,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抬头一望,不禁惊喜异常。来人正是荏翦歆姨一行,一旁的还有隐逝、汨、瞳和舒夜。她连忙走向来人,荏翦笑道:“灵夜,今天真是要恭祝你生日快乐了。只可惜往年都不似今天这般,人很少,也没什么大礼,只能让你委屈一下了。我路遇你的两位好友,于是便一道来了,希望你能开心。”灵夜激动的点点头。她本就没有让隐逝和汨为自己庆生,因为毕竟这里是恒王府,如若身为景王之女的隐逝和身为丞相之女的汨同时出现在恒王府,难免会有拉帮结派之嫌。更何况听闻歆姨将来祝贺的人都谢绝了,如果单单自己的两位好友出现,自然会引人注目。因此,汨和隐逝能专程来,实在是令人开心。至于姑姑就更是意料之外。毕竟听说她这次非常忙碌,几乎就没有歇息的时间。而且自己本身并未回雪夜过生日,所以无法期待来自姑姑的祝福。而舒夜是大病初愈,瞳由是玩心颇重,想来让他们来这气氛严肃的恒王府着实不甚自在,更何况听说瞳这几天在闹情绪,也真是难为大家了。灵夜开心的望着走进屋中的一群人,不知怎的,方才的愁绪竟烟消云散,好像不存在似的。微微一笑,果然是自己太担心了吧,这样一个日子,明明应该是值得好好度过才对。
      巳时已过半,院中的百花争奇斗艳,绮丽非凡。各种花的香气仿佛穿透屋墙,由花园直直慎入灵夜的心中。温暖而安逸的感觉好像是幼时母亲的怀抱,十年前歆姨调皮的微笑,父皇仁慈的眼神。。。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再看着满屋的人,歆姨像孩子一样开心的言谈着,姑姑坐在一旁微笑着听,隐逝摆弄着屋中的花木,平日里冰冷的神态,此时嘴角却分明挂着浅浅的微笑。汨一边和舒夜谈着一些官家子女的话题,一边好奇的看着一旁生闷气的瞳,此时的画卷那般安宁与祥和,竟令人忘却了时间。知道瞳忽然站了起来,灵夜才回过神。
      “哼。我出去走走。”屋中的说话声停下了,荏翦无奈道:“好啦好啦,我陪你一起便是。舒夜麻烦了,先把这家伙的情绪调整的像样些,才好来好好庆祝灵夜的生日。”灵夜急忙说道:“没关系的,你们要散步出去走走就好,瞳的情绪不好也没有办法,就先去吧。”荏翦歉意地点点头,三个人走出了门。汨奇道:“不知这位瞳公子究竟是怎么了?”灵夜笑道:“没有办法。其实瞳和姑姑的婚期原定于一月十四,谁知雪夜却似乎有什么突发事件,总之婚期被延至三月以后,而且尚未有定数。想来也真是可惜。”歆道:“其实婚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看这位未来驸马爷似乎还是孩子心性,怕是这几天憋闷着,心中不快活,所以想发泄发泄。说不定在院子里好好跑几圈便恢复了。”一屋子人说说笑笑,灵夜感到快乐得几乎飘飘欲仙了。
      不出歆所料,瞳一出屋门便飞身跃起,在诺大的恒王府疾速活动起来。荏翦好笑地摇摇头,对一旁的舒夜道:“看来我们本不该出门。不过既然出来了,倒不如四处走走吧。”舒夜赞同地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在恒王府中转悠起来。荏翦看了看身边的舒夜,果然还是与三年前不同了。他眼神游离,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不一会儿又说笑起来,然后再过些时候便张望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荏翦轻轻叹了口气。

      亦萧对身边的宫女们说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众人会意的点点头,一一报了上来。亦萧看了看周围茂密的树木,此处乃是还明宫所驻之山身后群山中的平烟山,山间朦胧的云雾间,若隐若现的水光映出碧蓝的天空。她缓缓向前踏上一步,听着冬日里冰冻的土层在自己的脚下发出沙沙声,摇曳着的树影显得孤独而沧桑。亦萧此时的心境似乎好像那颤颤巍巍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忽然觉得心中竟掠过一丝恐惧,如果自己当真因为忽视了残香所说话的重要性而造成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那该怎么办?忽然觉得一种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那是初闻娘亲死讯的惊惶与悲伤,那是看见还明宫中的旧日女官凄然神情时的哀伤和负重感,甚至那是在和依缇鸾定下赌约时心中所重重压着的责任。长久以来,好像自己竟失掉了什么一般。此时的亦萧,回首望了望远山,突然有了一种放弃的感觉,就仿佛她没有过一丝改变,没有想过丝毫的政治纷争。亦萧的心中孤寂难以排遣,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发泄。正当她沉浸于这般愁绪中时,赶来的事务女官史霓雅打断了她的思虑。“公主,据探子回报,烬帝不出您所料,果然在暗地里进入了恒王府,并且并没有让灵夜公主发现。而现在公主似乎正在与好友们在一起,因为雪夜长公主也来了,所以公主现在想必很放松,无法注意到恒王府中的异样。如今若是想要找到她,恐怕比较困难。。。”亦萧猛地一回神,眼中透出震怒:“你说烬帝在恒王府里,然后慕容玖歆利用慕容荏翦来找灵夜的机会掩藏烬帝的行踪?”“。。。是。。。只是。。。”“哼!”亦萧恨恨地说道:“他是算准了残香会不来,然后打算要把灵夜也拖住吗?”“这。。。”霓雅想到了些什么,忙道:“不过好像去恒王府的人除了雪夜长公主及驸马外,似乎还有樱忘隐逝、惘移汨和涔舒夜。或许他们会和灵夜公主一起来的。。。”“嗯?”亦萧斜着眼看着霓雅,“你说涔舒夜?他也认识灵夜?”“好像不是,似乎是和雪夜驸马是好友。”“哈。”亦萧冷笑道,“看来我今天请的人果然都不寻常呢。说什么刚刚失忆三年的风流少爷,没想到居然能攀上雪夜的驸马爷,真是本领非凡。霓雅。”“在。”“去好好布置一下戏台,看看我们还缺些什么。”“是。”
       恒王府的特点不仅在于面积庞大而景色怡人,更在于独特精巧的道路设计。于是,舒夜和荏翦从灵夜的房间转出去半个时辰后,才发现之前走的路其实是在蜿蜒盘旋。高高低低特意设计出的小山结构,倒是充满了意趣。而此时,两人意外地发现了这条小路。荏翦想到瞳应该已经恢复状态了,于是便打算和舒夜从这里回去。未等她说话,从天而降的少年就落在了身前,笑嘻嘻道:“你们都打算回去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道吧?”舒夜做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我们本来已经打算直接走了,没想到你这位思春期少女倒是很合时宜的回来了。看来我该原路返回,给你留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嘛。”瞳极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正欲说什么,忽听见了脚步声,三个人都不禁下意识的向周围望去。
      只见那是一个隐在茂密林中的幽深小屋,完全木质的精致小房子让人想起山间的简居。想来或许是休息的地方或是有下人在打扫罢了,于是大家也都未在意。正当三人已经回过头来,继续打算前进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走出的人,正是恒王和二王爷复王,意识到这一点的荏翦正欲告诉身畔不知情的两人,又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歆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是自己的血亲,是皇兄重视、认同的人,甚至是将来雪夜即将交付的人。
      然而,那人此时,正与恒王一道向此处走来。然后,看见了自己三人而毫不在意的恒王身畔,那人缓缓抬起了头。
      “那个人应该是皇帝吧?”“笨哪,你连自己国家皇帝都不知道?”“废话,我出去玩的时候皇帝刚登基,我怎么可能见过他?”“于是你怎么知道他是个皇帝?”“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皇帝穿什么样子吧。”“话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皇帝这个概念啊,我见雪夜皇上,就是那未来大舅的时候好歹还行礼来着,你不觉得你在这里谈论自己国家皇帝有点不合常理吗?”“你觉得你合常理吗?我用手都能想出来你见雪夜皇上时是什么样子,肯定就是吊儿郎当没个正样,绝对比我现在更不合理。”“废话,你可以用手算当然能用手想出来,反正我肯定比你有礼貌。”“我看你那礼貌还不如没礼貌,没把雪夜皇上吓着就不错。。。。。。”看见丝毫没有紧迫感和身份意识的瞳和舒夜,荏翦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万分抱歉的向面前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致礼,初忙笑道:“血龙公主不必多礼,我和皇兄今日来到恒王府本就没有带任何下人进来,只不过是探亲的身份,倒让你见笑了。至于。。。涔二公子和长公主驸马乃是不知情者不怪,所以您不必担心。况且那两位毕竟是十七八岁,孩子心性,说出的话很是有趣呢。”有趣?荏翦无力地苦笑,怕是实在是太丢人了。而再一看,发现那三人已向自己身后走去。
      没有丝毫波动的精致面容,静静停留在仍然高谈阔论的瞳和舒夜身边,眼神仿佛想要穿透身体看透灵魂般注视着眼前人。荏翦不禁心下一惊,那人是怎么了?怎么会露出一副极端占有性的表情?而当事人的舒夜在和瞳叽叽喳喳了半晌之后,才注意道身边异样的眼神,两个人不觉停下来看发生了什么,这才发现早以前应该已经回去了的皇帝三人行居然还在这里。瞳大感惊奇的望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的恒王,旭日春风般微笑着却又不住叹气的复王,以及一动不动盯着舒夜的皇帝,不禁想研究起来。而舒夜一回首,不觉愣住。
      冰封着的眼眸中看似没有任何生机,但却是隐含着丝丝柔情和浓浓的炽热欲望,似是要将眼前人锁在自己的身上一般,身上穿的虽是绣着龙纹的金色丝绸,却只有简单的设计,仔细看的人,甚至能在那衣服上看出些许不寻常——那龙却不是盘旋九天之状,而是安详地卧于夜空之中。风拂过,只些微束起的发丝末端在空中飘动,然而却不仅不失威严,反而更显俊朗。舒夜下意识的觉得这发型简直像是自己设计出的,因为只有他才会想出把一国之君的头发用丝带缠绕出弧线,再用一根簪子盘起一小部分头发的方法。似乎自己在哪里说过,这样能够在戴皇冠与去皇冠时拥有不同发型,而且不仅不会乱,还会显得飘逸自然。这时,他的目光移到发梢末端,而后一点点向上,突然,皱着眉头说道:“那里太低了,看起来好像多出来一绺头发一样。”而后右手伸到头发上,轻轻一旋,笑道:“这样就好多了。”正欲抽回手,忽然发觉右手竟被那个皇帝紧紧抓住,不觉吓了一跳,“你。。”皇帝用左手握住舒夜的右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抚摸起来。舒夜不禁嫉妒地想到了什么,竟不留神说了出来,“这个人发质居然这么好。。”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话,连忙想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舒夜感到有些紧张:“你。。我想夸你头发好又怎么了。。”只见眼前人将自己的手拉到他的腰际,头轻轻枕在舒夜的右肩上,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觉得是谁帮我打理这样好的头发呢?”舒夜觉得心里砰砰直跳,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而身边人眼中却是充满了哀怨与儿童特有的占有欲。舒夜想动,正打算喊人,那个人突然自行撤回,而后快步走开,最后,停在离舒夜约莫十米远的地方:“朕听说你的姐姐涔英芷想要你父亲做善事?”“。。。。。。”“你前段日子失去记忆一直重病?”“。。。。。。”“长期未愈的时间是因为没有好好调理以及。。。无人照料无人医治。”听到最后一句肯定的话,舒夜楞了一下,不知那人是何用意,但又觉得自己似乎脸在发烧,于是故意背对着众人,硬是不肯询问。“无人医治是因为涔英芷命所有人都去做为人服务的好事却完全忘记照料你,甚至害得你几乎失去一身武艺?”舒夜不禁在心中疑道,此人是在关心自己吗?“那么你知道涔英芷是在为谁做好事吗?”突然冷下来的语调吓了舒夜一跳,他下意识的回头,又看见那双极端认真的双眼,居然忘记了再转过头去,乖乖的摇了摇头。“。。。那个人不会活得快活的。”皇帝说完,迅速地离去。恒王勉强算是致意地望了望歆,也绝尘而去。初看着这两人,又好气又好笑,歉意道:“皇兄和七弟都给你们添麻烦了,请千万不要介意,都忘记了就好了。”而后初看了看呆楞着的舒夜,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快步离去了。

      依缇鸾,你没有后悔的机会。因为你已经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我看得见,他的神元已经由于长时间病痛损失了十有八九,至少千年才可完全恢复。依、缇、鸾,你有多少本钱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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