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情深似海(二) ...
-
一夜未眠的顾和安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来到了尚书府,尚书丞的工作繁忙,对朝廷的总纲和法令都要不断地进行修正和补充。顾和安对于工作职责内的事情向来是一丝不苟,每天到的最早,回去的最晚,裴尚书对这个下属的工作十分认可。
可是今天,顾和安不但到得晚,而且心不在焉,哈切连天,惹得身边的同僚纷纷对他侧目。一整天顾和安都神态呆滞,裴非见此情况,料想他可能遇到什么烦心事,特命顾和安提前下班。顾和安谢过裴尚书,出了尚书府。
现在这个点儿,回去要是遇到谢渊怎么办,顾和安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谢渊呢。而且昨天谢渊母亲那个态度,他好像进一步去阻止谢渊的美满姻缘也不对。但如果把这件事就这么搁下,那谢渊与王家结亲又基本上是板上订钉的事儿。左不对是右不对,顾和安的脑子快要炸开了。
顾和安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溜达着,竟然来到了孔书文府外。顾和安这满腹的心事无人诉说,于是正好去找孔书文喝酒散散心。在孔府下人的带领下,顾和安来到了孔书文的书房。书房内现在进行激烈的争吵,顾和安让下人先不要通报,准备在房门外听听里面在上演着什么好戏。
“你虽然是明帝的谏官,但是你也注意主意分寸好吗,陈舒言是当朝丞相,他插手的事儿你敢随便管吗!”
“丞相怎么了,这建康的水路不是他陈舒言一个人的,以前都是我们孔家在操持,现在他横来一杠子,我凭什么要同意。”
“凭他是丞相,凭他掌握着兵权!我说你没脑子就算了,还非得把孔家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货运权给搭进去吧,你是不是不把我气死你就不罢休啊!”
“我们孔家的事用不着你管,你整天这炼丹采药又弄养生的,你懂我们孔家的事儿吗,糙老爷们儿的智慧你压根儿就没有!”
激烈的争吵一浪高过一浪,顾和安在外面听着也是心惊肉跳,敢觉再不进去阻止就要出人命了。正在顾和安进屋的一刹那,楚邱平拿着拿着一壶茶,往孔书文的脸上倒了下去,孔书文瞬间变成落汤鸡,其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顾和安看了忍不住想笑,但担心自己一笑孔书文可能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孔书文还没回过神来,楚邱平一见顾和安来了,对顾和安行了个礼,便拂袖而去,视落汤鸡一般的孔书文于无物。
顾和安纳闷了,按理说楚邱平是孔书文的下属,也就是副官,竟然敢对长官这个态度,这说出来顾和安都不信。孔书文似乎也没往心里去,他让顾和安在此等候,便回房换衣服去了。
经历了刚才眼前的这一幕之后,顾和安仿佛看了一部爽剧一般,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虽然事情一点进展没有,但是领教了别人的伤痛之后,自己的苦难反而转移了不少。顾和安这么想着,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孔书文的古玩收藏。
不多会儿,孔书文便重新回来了,由顾和安看来,孔书文不说是容光焕发,便也是精神抖擞,好像一点也没受刚才那件事的影响一般。但毕竟是目睹了刚才的事儿,顾和安觉得好像故意不提也不太好,于是便开口问道:“孔兄,你没事儿吧,我看你们刚才吵得很厉害。”
“刚才,哦,没事,都过去了。”
顾和安一看孔书文果然没放在心上,便接着问道:“孔兄,我知道你和楚兄的事儿,我不好过问。但是我实在好奇,他是你的下属,他这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吗?长幼尊卑在你们这儿不管用?”
孔书文似乎觉得顾和安关注的点很奇怪,对他摆了摆手,说道:“和安,这你就不懂了,我和楚邱平自小一块儿长大,他人品样貌处处在我之上,只不过家世不及我,我现在反而成了他的上司,我当然得处处让着他了。”
这番话着实让顾和安反应了一下,孔书文不因此欺压楚邱平,还因此对他更加宽容,处处为他着想,这两人的关系真是难以用常理来解释。
“那刚才楚邱平把茶泼到你身上,你就一点都不怪他吗?”
“那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说话不修边幅,伤害了他,他不一壶茶把我泼醒,就是他的不对了。我是个凡事顺着自己性子来的人,我身边就得有楚邱平这样的人,不然我有一百个头都保不住自己的命。”
顾和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他对孔书文和楚邱平的了解还是太少,虽然是莫名其妙被孔书文拉着结拜了,但还是需要加深了解才是。
“先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怎么有兴致到我府上来。上次锦翠阁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不如,咱们再去锦翠阁喝顿花酒去?”
“我正有此意。”
顾和安和孔书文出门坐上马车,可是马车却没往锦翠阁的方向去,而是往市集上去了。
顾和安不禁问道:“孔兄,这不是去锦翠阁的路线啊?”
孔书文道:“你先陪我去个地方,一会儿再去锦翠阁不晚。”
马车停在了市集深处,等顾和安和孔书文下车后,顾和安抬眼一看店铺的店名——集美坊。
顾和安一看店名就更加疑惑了,问道:“这是卖什么的,名字看着怎么有点惊悚呢?”
“进去你就知道了。”
孔书文带着顾和安进了店,小店虽然不大,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胭脂水粉,折扇,香袋,精美程度让顾和安是大开眼界。
孔书文喊了一声,“妍姐!”
“来啦!”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妇从里间的门里出来,一看是孔书文来了,便异常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妍姐拿着一把香扇,打扮虽然艳丽却并不俗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
妍姐走到孔书文面前,问道:“孔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致光顾小店啊。莫不是……”
孔书文也不是避讳,回道:“还是妍姐你懂我,老样子,得罪了我家邱平了。”
妍姐佯怒道:“孔大人你啊,就是不长记性。不过啊,你若是改了性子,我这小店便没了生意了。”
妍姐于是走到存货的柜子前,拿出了好些长相精致的小盒子。
妍姐一一给孔书文介绍道:“其实啊,昨天楚大人来过一趟了,但我想着咱俩的约定,自然就没把这些好东西给他。孔大人,我挨个给你讲讲,这些都是我新进的货,有能让皮肤更白净的雪花膏,有食补用的薏米红豆,可以祛体内的湿气,这还有些香薰和香袋都是最近非常流行的新配置的香味,您还可以看看这把折扇,这可不一般,是南方著名的折扇大师新作的,怎么样,都给你包起来?”
孔书文大手一挥,“都买下来。”
妍姐便熟练的把东西全都装起来,放在一个漆器盒子里,交到孔书文手中。
“孔大人常年光顾小店,这个盒子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多念着点儿小店的好就成。”
“只要你的货品质量一直都这么高,你放心,我肯定是你这儿的忠实顾客。”
招呼完孔书文,妍姐把关注点投在了顾和安身上。
“我看这位大人挺眼生,小店里货物很多,来都来了,不选几样带回去吗?”
顾和安从来没进过这种店,难免有些拘束。妍姐一眼便看出来,便将两个香囊递到顾和安手中,说道:“这两款香囊分别是兰草香和木制香料,我看很适合大人的气质,收下吧。”
顾和安推拖着不买,孔书文发话了,“我买了,就算送给你和谢兄的,反正你陪我来一趟,我也得表示表示。”
顾和安一听更觉得不行了,“我哪能收你的东西啊。”
妍姐一看这情形,直接把香囊揣在顾和安的口袋里,顾和安拒绝不了,只得收下。
妍姐觉得顾和安这人以后恐怕也有戏,便热情地说道:“大人,我跟孔大人那关系不一般。你若想给朋友亲人送礼品的需要,随时来我这儿。没事的时候来我这儿聊聊天,妍姐我也奉陪的。”
孔书文拎着漆盒出了门,两人又坐上了马车。
顾和安问道:“孔兄,那个妍姐为啥不把东西卖给楚兄,而要给你留着呢?你又没提前打过招呼。”
孔书文道:“这还不简单吗,当然是卖给我是高价卖,卖给楚邱平只是按一般的市场价了。”
“什么,这些东西你都是高价买?”
“这有什么可吃惊的,谁让我总是惹邱平生气,我不采取点极端手段,邱平早也离我而去了。”
顾和安一下子就开了窍,对着孔书文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孔兄,你这讨人欢心的本事真是不一般啊,邱平太有福气了。不像那谢渊,只会惹我生气,从来也不考虑我的感受。”
孔书文像看笑话似的看着顾和安,一脸坏笑的看着顾和安:“我这人除了有钱,别的啥也没有,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是最简单的事儿。倒是你,一声不吭的到我府上来,我说能有什么事呢。还不就是在谢渊那儿受了委屈才能想到我。哼!没意思。”
顾和安反击道:“那我受了委屈能先想到你,这不也是一种缘分吗!”
“行啊,你和邱平都不是一般人。我掏钱给你俩买东西,还吃力不讨好!”
“行了孔兄,我这边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懒得跟你计较。”
孔书文望向窗外,不跟顾和安斗气。顾和安笑嘻嘻地闻着手里的香袋,这别人送的东西果然是香喷喷的。
转眼间,马上停在了锦翠阁外。裴俊专程出来迎接孔书文和顾和安两人,孔书文问道:“裴老板,我让你专门去请楚大人,你请了吗?”
裴俊道:“请了,刚才就专门派人去了,可惜,楚大人听说是您请的,当场就拒绝了。”
“你再派个人去,就说我有好东西要送他,专门在锦翠阁设宴给他赔罪,请他务必前来。”
“遵命。”
孔书文和顾和安来到包间之中,孔书文问道:“当真不请谢兄同来吗?”
顾和安执拗地摇了摇头,“你若是请他来,我就走!就为了不见他,我才不回府的。”
孔书文算是投降了,说道:“行,你和楚邱平,你俩都厉害,我都惹不起,行了吧。”
顾和安点了许多好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还非要孔书文作陪,不多会儿,两人就喝空了好几壶。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打开,阴着脸的楚邱平走了进来。本来已经作瘫痪状的孔书文立刻来了精神,急忙上前迎他。待楚邱平坐下之后,孔书文专门给他倒了酒,伺候起他来。
没想到,楚邱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手摊开道:“东西呢,拿出来吧。”
“邱平,你这刚坐下,先喝一杯酒再说。”
楚邱平也不回话,转眼就要往外走,孔书文急了眼,赶紧把他摁住,示意顾和安把漆器盒子拿出来。
顾和安想着今天来都来了,就帮孔书文一回,把漆器盒子摆在了楚邱平面前,并解释的:“楚兄,这盒子里的东西都是孔兄费劲心思准备的,为的就是讨你的喜欢。你就别生气了,接受孔兄的一番好意吧。”
楚邱平打开盒子,一件一件欣赏着盒内的东西,眼见着心情是雨转晴,脸上的笑意就快要藏不住了。
孔书文看来对此是驾轻就熟,立刻凑到楚邱平面前,讨好地问道:“邱平,不生气了吧。都是我的错,你别往心里去。你若还跟上次一样,一生气就半个月不来上班,我这公事可就干不下去了,我离了你是真不成啊。”
楚邱平倒是没多为难孔书文,顺着台阶就下来了,“看你这么虔诚,这次就姑且原谅你。不过嘛,再也没有下次了。”
“好,这次吸取教训,绝对没有下次。来,喝酒。”
楚邱平把酒杯推开,说道:“你们啊,整天便知道喝酒。喝酒对保护皮肤是很不好的,容易让皮肤变得粗糙。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偏不听。”
孔书文立刻接话道:“不喝不喝,换别的,给楚大人端上点甘露饮来,楚大人爱喝那个。”
顾和安在一旁欣赏着两人的一唱一和,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上一次来锦翠阁的时候,楚邱平虽然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但却一直护着孔书文,最后孔书文喝醉了还是楚邱平送他回去的。
这一次不过就是两人有所争执,楚邱平竟然就能不顾礼节,把孔书文弄成个落汤鸡,还大发脾气就那么走了。孔书文为了挽回他,只好低声下气花费重金来讨好楚邱平。这两人的关系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让人瞠目结舌。
顾和安悄悄地对孔书文说:“孔兄,祝贺,终于达到目的了。”
孔书文好像很享受顾和安的评价,说道:“小意思,让和安你见识到什么叫御下属之道了,你也多学习学习点儿。”
楚邱平斜了孔书文一眼,“你们俩说什么呢,在那儿嘀咕的,一听就不是好话。”
孔书文马上就和顾和安拉开距离,说道:“我们哪儿敢啊,我们是在讨论邱平你的皮肤就是白嫩,我们这老喝酒就是粗糙,以后还得多向你讨教保养之术啊。”
“你少来了,说谎也不打草稿。殷兄,我倒是想问问你,今天谢兄怎么没来呢?”
孔书文倒是替顾和安挡了这一箭,“人家两人闹矛盾了,还没和好呢,没叫他来。”
说完孔书文白了顾和安一眼,指着他道:“你和谢兄啊,闹矛盾还能气这么久,你看,我和邱平下午刚闹矛盾,晚上我就给哄回来了。我这效率和觉悟,你学着点儿。”
顾和安一听不高兴了,“下午明明就是你错了,你道歉是应该的,是谢渊把我得罪了,我还能去倒贴着哄他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就更该把他叫来,让他接受教育了,邱平,你说是不是?”
楚邱平只顾着把玩他的那些新玩意儿,根本顾不上孔书文,敷衍地说道:“别人的事儿你插什么手,你又不知道人家具体怎么回事儿。”
“好了,实话跟你说吧,谢渊可能要成亲了。”
孔书文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成亲了,好事啊,那更得叫谢渊来好好喝一杯了,给他庆祝庆祝。”
楚邱平把手中的小盒子放下,拼命忍住火气道:“孔书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整一壶酒泼到你身上。”
“别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又生起气来了。”
顾和安把酒杯砸在桌上,孔书文和楚邱平便停止了争吵。“好了好了,我们吵架不是因为这件事儿,而是因为这件事儿引发的别的事。反正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们就别劝我了,等我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顾和安说罢便又喝起酒来,孔书文和楚邱平看着顾和安这样,心里未免有些担心,又不好随便出言安慰,便只好任其发展。也不知道顾和安是真的想喝醉,还是今天实在不胜酒力,不多一会儿,顾和安就实实在在的醉了。顾和安半天脸挨着桌子,脸胀的通红,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孔书文问楚邱平:“你听听,他都说些什么啊?”
楚邱平把孔书文给掀开,凑到顾和安面前,侧耳一听。
“谢渊,在喊谢渊的名字呢。”
孔书文一看顾和安已经不清醒了,于是叫裴俊叫一辆马车来,准备把顾和安送回去休息。
楚邱平见此情景,心生一计,对裴俊说:“先不用叫马车了,你派个人去谢府里请谢渊过来,就说殷兄喝醉了,喘不上气,情况很危急,去吧。”
孔书文纳闷了,问道:“殷兄都这个样了,你不让他回府,还把他搁在这儿,你是成心不让他好过吗?”
“你这个呆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谢渊不来,这事能算完吗?”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到半炷香时间,谢渊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着倚在桌上的顾和安,不免有些心疼。谢渊见过孔书文和楚邱平,问道:“孔兄,和安现在能顺过气了吗?”
楚邱平抢了孔书文的话头,说道:“谢兄,我是个外人,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殷兄今天找我们出来喝酒,原因就在你身上。你凑过去听听殷兄在说啥。”
谢渊凑到顾和安身边,静静地听着顾和安说话,却未曾听到什么。
“刚才,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现在睡熟了消停了。”
孔书文也加入到劝说行列,“谢兄,赶快带他走吧,他今天喝了不少,回去给他熬点醒酒汤。”
“多谢孔兄楚兄帮忙照看和安,我这就走了,下次再向二位道谢。”
谢渊驾着顾和安往马车上走去,好不容易把顾和安扶到车上。马车颠簸,顾和安已经喝的烂醉了,便直接瘫倒在谢渊身上。谢渊看着顾和安通红的小脸和瘦小的身体,心疼到不行。
顾和安一人只身来到谢家,举目无亲,受尽苦难。而自己却没有更多的去考虑他的心情,还把那无聊的自尊挂在嘴边,对顾和安实在有愧。谢渊不自觉地把顾和安搂进自己的怀里来,把他抱的紧紧的,担心他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下了马车之后,谢渊直接把顾和安打横抱了起来,往顾和安屋中走去。顾和安只有一点点体重,谢渊抱着他绰绰有余,很快就将他送回了屋中。顾和安从始至终没睁开眼,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谢渊,谢渊”。顾和安一直喊的都是谢渊,原来刚才孔书文不是骗他的。
谢渊心中一阵感动,从前他和母亲前来投靠太傅,他一直觉得他如果做的不够好便是谢家的累赘。活在母亲的期待中,活在父亲的重托中,他没有体会过被需要是什么感觉。直至遇到了顾和安,这个远道而来的小门客,本来是家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外人,却被太傅慧眼识珠,被推选入了朝廷。
顾和安给了谢渊一种非同寻常的体验,他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心中从来只有他人,没有自己。那个一直活的小心谨慎的自己,和活出了真我的顾和安,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谢家而联系在了一起。
谢渊把顾和安的外衣脱下,将他扶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顾和安嘴里的“谢渊”二字不多时便要出现一次,谢渊仿佛听不够一般,他看着顾和安微张的嘴,听着他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终于伴随着一声“谢渊”的契机,狠狠地吻了顾和安。本来马上要闭上的嘴突然接触到一个异物,那自然而然的节奏被打断了,引来顾和安一阵皱眉。但谢渊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撬开了顾和安的唇,体会着伴着酒精味的独属于顾和安的味道。
一个深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既明目张胆又含情脉脉,让谢渊回味了很长时间。虽然还想再陪顾和安一会儿,但想着明早顾和安醒来一定会觉得无法面对他,于是谢渊还是走了。走出房门的谢渊,心情无比畅快,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是好啊。谢渊想着想着,不免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