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楼》水自流

2、第 2 章

　　当人都散了之后，各门各派陆续有人开始收拾行李赶路。方才莫大小姐的一翻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明白人还是知道的。莫茗的意思是，谁能找到莫清林谁就是下一届的武林盟主。莫茗和祈缪、陆仁贾走在天下第一庄的后院，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陆仁贾本意是不淌这混水的，只是师命难为，半点不由人。他不得以地开口问道：“莫姑娘为何要这样说呢？”
　　莫茗回头睨了他一眼，笑盈盈得继续往前走，走到凉亭坐定。这一会工夫，陆仁贾诧异自己竟然知道了她的用意，不禁也在心中称赞她的聪慧。“妙啊！不愧是莫盟主的女儿。”陆仁贾笑看着她，又一次不同于平常的假笑，只是又不留神的陷在她的眼波了，费了点劲才挣扎出来，有些狼狈。
　　“这武林盟主的信物……”
　　“这信物……”祈缪刚想发问，就被莫茗打断。莫名心里带着遇上知己的喜悦，也顾不得其他：“这信物，有些见识的人就知道是天下第一庄，谁能入主，谁就是盟主。”莫茗停了下，看了祈缪心虚的表情，又加重语气说：“只要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是吧小缪缪！”
　　祈缪忙不迭地点头，说：“对对对……”来不及掩饰脸上可疑的红晕，尴尬的抬手搽掉额际的薄汗。幸亏被打断，掩饰不了无知总好过自己袒露出来吧。献丑不如藏拙。
　　难得遇到好友如此困窘的状况，本应该觉得好笑的。但是陆仁贾却觉得胸口有股闷气，似乎有些看不惯对面两人的熟捻。陆仁贾看着眼前娇俏的莫茗，胸口有异样的感觉。她和昨晚的感觉不一样，却同样让他……心动。陆仁贾决定顺遂自己的心意问道：“祈兄与莫姑娘是……”
　　莫茗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不若外表的娴静，带着点顽皮娇俏：“哼，很不幸的，我正是小缪缪的师姐。”祈缪则一脸哀怨地点头。
　　“哎，家门不幸啊。”他装模做样地摇了摇头。后脑勺马上被一只玉手拍了下去，他不敢反抗，只能可怜地看了陆仁贾一眼。
　　陆仁贾竟然觉得莫茗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没有掩饰她的真性情，莫名地认为是件好事。师姐，这莫姑娘不过双十年华，而祈缪却与自己年纪相当，怕着辈分是按入门先后排的吧。是啊，盟主的女儿……盟主，女儿……为何她竟然不为自己爹爹的失踪感到伤心呢？
　　“我今日在大堂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他们全力找到我爹爹。不知道信物是什么的，肯定会全力去找。知道信物是什么的，怕是不会把真相告诉那些人，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毕竟不是谁都是正人君子，会采用正常的手段。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莫茗看着祈缪一脸莫名，才对他作了翻解释，还伴着一句“真笨，怪不得只能是师弟。”
　　祈缪或许觉得，丢脸也不差这次了，问：“那信物究竟是何物？”还扮出一脸无知样。
　　莫茗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摇摇头走开了。陆仁贾欣赏完佳人多变的表情后，才同情的拍拍祈缪，说：“这信物不就踩在你脚底下嘛。”说完，也走开了。
　　祈缪抬起脚，看到底下只有水泥地，更是不解了。半晌，他大叫一声，蹦了起来。这，这信物，难道就是——天下第一庄？！他自嘲地笑笑，莫不怪被别人笑了，堂堂武林盟主的弟子，竟然不知道……

　　晚饭时间，各路人马走得差不错了，山庄的仆人都遣散了。只剩下莫茗与她的丫鬟小秋，祈缪，陆仁贾与手下陆天。所以用晚膳的时候，主子吩咐下人同桌吃饭，气氛倒也不错。陆仁贾不止一次在莫茗的眼中捕捉到疲倦与柔弱，一位弱女子却遇上这种事，她也算应付得好的了。陆仁贾不是江湖中人，却不情愿的奉师命来到此地，现在倒有些许庆幸自己抛下生意来到这里。想到这里他又不明白了，师傅只叫他来这里，却没有吩咐要做什么，只说：“唯心而已。”也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简洁明了。
　　正当大家和乐融融地用餐时，莫茗猛地放下碗筷。陆仁贾与陆天吓了一跳，倒是祈缪和小秋像个没事人般继续吃菜。坐在对面的陆仁贾就盯着她的眼睛，发现了其中的变化。莫茗的眼神原是娇俏活泼的，灵动的眼波很是吸引人。但现在，她慢慢的沉寂下来，眼珠不再活泼地乱动，而是静了下来，像石头投入水中剩下的阵阵余波，又像是一坛初酿的酒，越来越香醇。陆仁贾又看到了昨夜她的眼神，那柔情荡漾的眼波，差点就让他溺了进去，宁愿醉在其中。
　　莫茗又轻轻执起碗筷，优雅地用起餐来。那一举一动的娴静，与方才的活泼俏丽判若两人。浑身散发出宁静馨雅的气息，让人倾心，平凡的五官也笼上淡淡的光彩。
　　“莫丫头，天黑了吧，真是比打更的都准时啊。”祈缪边吃边调侃说。
　　莫茗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理会他。陆家主仆两人这才回神过来，但仍是一头雾水。莫茗抬头对他们柔柔一笑：“陆公子，请用。饭菜不和胃口吗？”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陆仁贾马上恢复正常，笑说：“不，很美味的饭菜。”陆天本就少话，也不再说什么，埋头就吃将起来。
　　用完餐后就到白天的凉亭里坐着，商讨下一步。
　　“原来家师与盟主是挚交，莫怪他会叫我来这里帮忙了。”陆仁贾和他们谈起来此的原因，才知道这个渊源。莫茗只是静静笑着，不若白天的机灵，也不对祈缪动手动脚，安静下来的她虽不若白昼时耀眼，却别有一翻风情。
　　“那陆少又以为当年凭我，是如何交上你这个富贾一方的大富豪？”祈缪也笑着说。他是莫清林收养的孤儿，之前的名字不记得了，隐约是姓祈。只记得当年莫清林领着他回庄后，看着未满周岁的莫茗，就未他命名“祈缪”。长大后帮着师傅处理事物，才会因缘际会认识认识不是武林中人的陆仁贾，进而成为相知的好友。
　　“陆某交友但凭缘分，又如何会在意朋友的身份。”就因为如此，才没有去深究祈缪的来历，所以也不知道两家的渊源。等等，莫小姐闺名茗，祈兄名唤缪，那，那不就是“莫名其妙”吗？陆仁贾脸色一变，但也不好笑出来。
　　对面的两人看他神色有异，就知道他想到什么了。“陆公子，想笑便笑吧，憋坏了可不好，奴家不会介意的。”莫茗的温柔出现了裂痕。陆仁贾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所以当下便敛下了笑意，大丈夫，能屈能伸。但他以为她的气恼是因为他们的不以为意
　　“抱歉，令尊正在危急关头，我却在这里说笑，真是对不住。”陆仁贾有些懊恼，怕是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奇怪，为何他会在意他在她的心目中印象不好？
　　“公子言重了，奴家还应当谢谢公子的仗义呢。”莫茗又恢复了她的风情，进退得当的回答，“今日在大堂上，多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来的，只有少数是真正担忧爹爹的安危。”
　　祈缪点点头：“那些‘某某庄’的新手怕是冲着名气来的，而娥眉武当那些正人君子是自恃有条件当盟主吧。只要少林的住持，山西四鬼，无发银公子等人是真关心盟主的。”真是讽刺，那些所谓正人君子却沽名钓誉，而亦正亦邪的人物却是为了救人，至于那些不成气候的“装住抱住”不提也罢。
　　陆仁贾皱眉说道：“我一介商人，只能帮着打听打听消息了。两位不必介怀，盟主吉人天相，没事的。”陷在沉思中的陆仁贾没看到莫茗有些诡异的笑容。
　　“公子过谦了，奴家早已听闻漠北陆少的威名，以商人的身份却得到武林各界的尊重，寻常人如何做得到。”莫茗温娩地说，声音里带了些许崇敬，不注意听不出来。
　　英明一世的陆少又沉浸在其中的情感拔不出来了，真是……英明尽丧！
　　这时候也做不得什么事情，只好等待探子的消息了。但看莫茗已经遣散了奴仆，想必是不想在第一庄呆下去了，陆仁贾就劝他们先到陆家别馆落脚。决定了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在踏入房门时，祈缪突然出现拦住陆仁贾，说：“陆少，你对我家莫丫头的性格有什么看法？”神情难得严肃，很正经真切地吐出每个字。
　　“祈兄是担心我夺人所爱？”说是这样说，但陆仁贾的神情却像在说“来不及了”。
　　祈缪定定看着他，半晌才恢复笑颜说：“不愧是陆少，这样的女子也只有你敢要吧。”
　　“祈兄言重了。”陆仁贾浑厚的声音在夜空下格外感性，不知有意无意，说话比平时大声，“陆某岂是肤浅之人，是我的合该是我的。”说完抱拳，入房。
　　薄薄的门板哪里止得住谈话声，何况是练武之人，听见外面的说话声，陆仁贾低低地笑了。
　　刚得到满意答案的祈缪转身对某个方向喊：“丫头，你可放心了。”
　　接着一个娇嗔地女音传来：“要你多事，奴家从未看走眼。”柔嫩得要滴出水的声音，羞羞怯怯的，让人可以联想到主人红透的娇颜。

作者有话说

　　呵呵～新人，捧个场吧！！若有什么不妥，请指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