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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茶番外:回溯通灵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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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唐茶,性别女。
五岁时在村口看到前天刚死去的王二刚老爷爷,人似马大哈的我根本注意到二刚爷脚不沾地,故惊奇道二刚爷会飞,遂将二刚爷领回村内到处显摆,显然小伙伴们都不相信我那一套说辞,纷纷捡泥巴糊我身上并指责我是撒谎精,给我急的直掉眼泪。
“二刚爷,他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坐在麦垛上面抽泣哽咽道。
二刚爷沉默不语。
“他们为什么看不见你啊……”
二刚爷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一个冰冷的仿人机器。
当晚,二刚爷跟随着我回到了家中。
没过几天,我的自顾自话、行为诡异的异常被爸妈发现,在一次家庭会议中,我妈把几张白卷甩在桌子上,看着我呆若木鸡毫无活气的样子苦苦思索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经过几秒死人一样的无声之后,她突然发疯般的起身向门外走去,我爸随即跟了过去。
眨眼间,我妈边破口大骂边掂着有她小手臂粗细的打狗棍向我走来,饶是我爸一米八一百五十斤的壮汉也没拦住她。
“孩子装疯卖傻,多半是惯的!”我妈如是说。
于是,在棍子和我的脸只有0.01公分的那0.01秒,我后脑勺的凉意突然消失不见。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深刻意识到什么叫通灵,从此也开启了我惨遭鬼蹂躏欺负的悲怆人生。
02
在我上小学时,第一位与我交好的是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鬼,是爱好旅游的邻居,听说是登山时发生了事故,夫妻两人险险归来,唯一儿子却永远的留在了那座大山里。
大清早被一阵哭闹嘈杂声还有隔壁父母的私语哀叹声吵醒,心情极度不爽的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个肚兜儿就跑出去开门看谁在发神经。
“你这孩子咋这么虎……”听见了动静的爸妈看到我拔腿向门外奔去,急着追赶着我骂道。
只见百年不见一次面的邻居夫妻悲悲戚戚的站在门口,哭泣抽噎的向拜访而来的亲朋好友诉说命运的不公,小时的我尚且不懂离合悲欢,只呆滞的看着那女人脖子上面坐着的诡异小男孩。
那男孩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脖子发出“卡巴卡巴”的骨折声,几乎是要旋转一百八十度,我被惊吓的发不出声,只见那男孩从女邻居的脖子上面摔下来,然后以一种极其诡异僵硬的姿势向我缓慢爬来。
我虽差点被吓傻,但裤兜上的凉意使我唤回一丝仅存的理智,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转身溜回屋关上门,准备屁滚尿流的跑到爸妈卧室,谁知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儿。
来不及大声痛哭,忽然听到脑门儿旁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唐茶你能看见我……”
03
这个男孩我认得,正是自小与我结伴同行的陆漾。
陆大哥曾经也是闻名于小学的……小学生。
因为一件很偶然很意外很惊喜的事情,我在小学里结识了陆漾,并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时的小学每个人都是骑着小破自行车上下学,那年代的自行车不叫自行车,叫洋车。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陆漾因为没写完作业被老师嚎了一顿,放学后老师让他回家反省,他还真的搬着小破板凳背着个小破书包,一颠儿一颠儿的踏上了不归途,他脸上那两管一长一短的鼻涕,晶莹剔透,在黄昏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因为睡觉在门口罚站的我看着他远走,感觉这丫的背景今儿格外伟大悲壮。
走到了停车棚,他小小的身影在那里晃来晃去,愣是没找到他的小洋车,转了几遭,终于在第N次路过校霸的时候停了下来。
校霸当时正以一种帅炸苍穹的姿态坐在小洋车上面他用一条小短腿撑地,另一条腿蹬在小洋车上,然后一只胳膊放在车把上面,还撑着头,另一只胳膊放在腰间掐着。
……大哥就是大哥,连蹬个破洋车都如此的骚气。
陆漾只觉鼻间一股热流。
校霸撅着嘴,半眯着眼看着陆小弟。
陆漾:“同学,你醒醒,快醒醒。”
校霸陡然睁大了双眼。
陆漾:“同学,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洋车?”
校霸摇了摇头。
陆漾:“同学,你骑的这个是谁的?”
校霸:“不是我的。”
陆漾:“……”
陆漾仔细一瞅,感觉这个车子格外眼熟再眨巴眨巴眼睛,就在车牌上面看到了一头猪。
陆漾:“同学,你的这个车子好像是我的。”
校霸半眯着眼睛,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陆漾:“同学,你醒醒,快睁开眼睛看看。”
校霸:“……”
陆大哥举起了小破板凳,他的本意只是觉得一只手拿着手酸所以就想把小破板凳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但是校霸可能误会了。
只见校霸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但大哥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下车,扶车,蹬车闸,一气呵成。陆大哥把小破板凳放下来的同时,他也把小破洋车放下了。
最后校霸是目送他远走的。
这一切被小小的我尽收眼底,那时的我觉得陆漾真的很牛掰。
04
陆漾在放暑假后再也没回来过,听说是去旅游去了。
谁知这一见面便是阴阳两隔,还是不改他捣蛋顽皮的性格,做了鬼也不愿放弃一次吓尿他人的机会。
我生气的无视他,任凭他在我看电视的时候耳边吹风,半夜在地上爬来爬去发出恐怖的摩擦声,以及冷不丁的笑声。
如常的过了几日,天降连绵大雨,雷电似乎想要把漆黑撕成两半,半夜熟睡时易着凉,隐约听到窗户关掉的声音,以及感到有人替自己掖了掖被角,还特贴心的摸了摸我的额头。第二天醒来发现陆漾趴在床边得意的邀功。
我想我可能会改变对他的一些偏见与看法,如果他没在帮我掖被角时把一只死老鼠也掖进去的话。
05
陆漾不仅调皮还是个赖皮。
于是每当黑夜开始我就总是听见来自床下发出的诡异的鼓掌声。
我觉得陆漾绝对是故意的,绝壁是因为得不到我的回应而报复我。
抱着会习惯的心态我还是努力按捺住自己,如果床没有摇的话。
我终于忍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为了表示我的超级愤怒,我就冲着躲在床下的他喊道:“你到底想干嘛?!”
他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小声的对我说:“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那你也不能躲在我床下抓蚊子啊!”
他平日里窝在这里没事儿干,翻来翻去的找到一盒象棋便兴冲冲的找我下棋。
当我用象吃了他的马时。
“马有三条命!”她大声喊。
“……”
“这是小飞象可以过河!”
“……”
“碰碰车难道不能拐弯吗?”
“……”
但是。
他用我的士干掉了我的将,并且扬言这是他静心安插的间谍。
“你这就过分了吧!”
陆漾安然自若的收起来我的将,得意洋洋的道:“兵不厌诈。”
但不管如何,人和鬼终究都有各自的归宿,陆漾在头七时回家看望之后,过了一天恋恋不舍的回来,但身体却变得越来越淡了,他似乎也变得很安静,有时能够在衣柜上睡上一整天,我浅显的认为他执念已了,时候估计也不所剩不多。
我有时叫醒他,他只是睁开惺忪的睡眼,几近透明的脸上怔愣的看着我,挠了挠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又像是想努力想起什么,最终过了大约一分钟他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叫了我一声:“唐茶……”
而后烟消云散。
我想他应该是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了。
06
因为世上只有少部分鬼会心存执念弥留人间,所以平日我也很难见到鬼。
与陆漾告别之后似乎也为我的通灵划上了句号,除了我路过凶宅不想惹是生非刻意不去转头观察的话,就不会被鬼缠上。
通灵这件事说出去非常拉风,极有可能得到精神病院院长的青睐,但通灵这件事除了给生活添些涟漪之外毫无用处,除了能看见鬼并与鬼交流,它没有电影小说里面那些碉堡的除鬼技巧,也不能为自己的生活狂加buff,甚至他们偷冰箱里你妈妈给你做的西红柿炒番茄,你也无可奈何。
在我成长了将近二十载,有时能在兼职的便利店门口看到徘徊的孩子,有时能在医院门口看见很多睡觉的老人,有时运气好,也能在十字路口看到有人蹲在燃烧的纸钱面前一动不动……
这些情况寥寥无几,基本上扫上一眼便可以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去。
直到我二十二岁时某天晚上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