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kuki

20、第二十章 耀眼

　　杨耀晨呵出一口气，“其实我挺想去看雪的。”
　　“我从小就特别怕冷，从来没去过下雪的城市，不过就算我想去，爸妈也不放心。”
　　可能是积压了许久的愿望，在这个冬夜又一次看了《情书》后突然就爆发了，他突然间非常非常想看一次雪，哪怕就一次也好，趁现在还年轻，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何书浩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并不打算阻拦，他转念一想，道，“那我们就要努力争取交换生的名额了。”
　　到时候他们在国外过冬，自然能看到雪了。杨耀晨恍然，的确是个好主意。
　　“好，我会更努力的，我们要一起得到交换生的资格。”
　　两人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阵，杨耀晨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何书浩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将床头灯关掉，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平时生物钟一向准时的杨耀晨醒得特别晚，他睁开眼，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下面某个地方也有些难以名状的不适。他正想起身，却被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先别起来。”何书浩摸到他的额头有些微微发烫，一向苍白的脸也因为不正常的热度泛起淡淡的粉色。他从抽屉里拿出电子测温计给他测了一下，显示37.4℃，低烧。
　　“你发烧了，”何书浩心疼地看向他，“抱歉......”
　　“嗯？......哦，没事啦。”杨耀晨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几点了？”
　　“差不多十点半，你饿不饿，能起来吗？”
　　杨耀晨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示意他要起来，何书浩握住他的手 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大型暖宝宝。
　　“嗯...我想起来...”语气软绵绵的，在何书浩听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何书浩觉得他这个样子也很可爱，不由亲了亲他的脸，“好，我扶你。”
　　迷迷糊糊地洗漱一番后，杨耀晨总算稍微清醒一点了，换好衣服后，何书浩给他贴了一片退热贴，额头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又清醒了一点，意识回笼以后就觉得自己因为昨晚的事发烧了实在有些羞耻。
　　“虽然不早了，但还是吃一点东西吧。”
　　两人来到饭厅，何书浩端了两个热包子，又给他舀了一碗小米粥，杨耀晨喝了几口粥，才问道，“叔叔阿姨和小馨呢？”从刚才他就觉得屋里很安静了。
　　“他们去祖屋看我爷爷了。”何书浩喝了口水继续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跟岚姨说你昨晚着凉了有些不舒服，等你好些再回家。”
　　“好。”
　　生病的小太阳似乎异常乖巧，何书浩恨不得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不走了。
　　何书浩厨艺一般般，但煮个粥还是没问题的，午饭就给杨耀晨煮了皮蛋瘦肉粥，虽然小太阳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一碗男友的爱心粥，然后被他勒令回房休息。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何书浩察觉到他醒了，便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觉已经不烫了。
　　杨耀晨眨了眨眼看着他，声音还是有点软，“我出汗了......”
　　何书浩笑道，“没事，有衣服给你换。”说着，他又拿电子测温计给他量体温，已经降下去了，不由松口气。
　　杨耀晨起身拿掉额头上的退热贴，从被窝里出来，刚发了汗的身体顿时就觉得有些冷，条件反射地缩了缩，何书浩连忙给他披了件外套。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杨耀晨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只是烧刚退还是有些乏力。
　　“书浩，你不去看你爷爷吗？”
　　何书浩揽过他亲了亲，“过两天再去也行，还是你想去见见他老人家？”
　　“嗯，他知道我们的事吗？除夕那天你跑过来找我了，他有没有生你气？”
　　“我出柜的事和我家相熟的亲戚都知道，爷爷当然也知道，放心，爷爷大人有大量，没有跟我这个小辈计较，不过我猜他肯定也想见见你。”
　　“那我们现在就去？”话音刚落杨耀晨又马上否定，“也不行，我什么都没准备，这么突然过去也不好。”
　　“不用准备了，人到就行，你会下棋吧？”
　　杨耀晨点头，“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经常陪他下棋，说不上下得多好，陪陪老人家还行。”
　　“那就行，你也不要有压力，我家阳阳是最好的，他肯定会喜欢你。”
　　杨耀晨笑了，他是有些紧张，不过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于是两人说走就走，驱车去了祖屋，杨耀晨大大方方地见了何老爷子，对方果然要他陪自己下棋，一老一少从下午下到天黑，何老爷子下了几十年棋，功夫自然不是杨耀晨能比的，但也不是全盘皆输，偶尔也能险险赢上一两局，就这样，两人一直对弈到何书浩来书房喊两人吃晚饭。
　　何老爷子让何书浩先出去，他要和杨耀晨说几句，何书浩看两人气氛挺正常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到外面候着。没多久杨耀晨就搀拂着何老爷子出来了，何书浩看向杨耀晨，杨耀晨对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表示老爷子没有为难自己，何书浩了然。
　　送他回去的路上，何书浩忍不住问他爷爷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爷爷就说你和我一起他很放心，让我好好照顾你，爷爷还说，要是以后你对我不好，他就亲自教训你。”
　　何书浩摇摇头，”没想到没想到，我家阳阳真是老少通吃，才和我爷爷下了半天棋，这就有了孙媳妇忘了亲孙子了。“
　　临走之前，方雅叫住了杨耀晨，她拿起他的手拍了拍，语气温柔，“小晨呀，你是个好孩子，小浩和你在一起我们很放心，你别看他人模人样的，但也有犯傻的时候，你心思细，多看着他些。”
　　杨耀晨点头，“好，我会的。”
　　方雅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你家人还不知道你们的事情，阿姨不是给你压力，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合适的时机了，尽管找我们，我和你远叔一定会帮着你俩，你们只管好好学习，好好处，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做长辈的罩着。”
　　杨耀晨鼻子有些泛酸，他没想到方雅会跟他说这些，这不仅是对他的承认，还是对他的信任。但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成一句谢谢，他能做的就是很何书浩好好过，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们的事情公开了，也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过得比很多人都好。
　　新年一过，寒假也基本结束了，回到学校还是继续忙着上课和各种考试，期间校庆汇演前，杨耀晨意外地被邀请汇演的时候上台做钢琴表演，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正是梁艺涵。
　　杨耀晨和梁译航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梁艺涵也已经原谅了她哥，除了梁译航的确是结结实实地被记了一次过以外，关于泳池风波那件事情似乎也不剩下什么痕迹了。
　　最终经过商讨定下了动漫电影《你的名字》里的一首《火花》作为表演曲目。两人的钢琴水平都非常不错，曲子的难度对他们来说，还是很稳的，只是两人之前都没有试过四手联弹，这次也算是对合作水平的一次考验，杨耀晨跟何书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调十分轻快，显然是跃跃欲试。男朋友要和别的女同学一起练习表演，何书浩免不了有些吃醋，但他也很想看到在台上发光的小太阳，也只好把心里那点小九九藏起来，只是有空了就会去看他们练习，实际上就是不想杨耀晨和别人单独在一起太久。
　　很快就到了校庆汇演，汇演的场地是在学校最大的广场上，y外大每年的校庆汇演质量都非常高，但是场地有限，广场虽然大，但要容纳全校的人也不太可能，因此每年校庆汇演的票都是抢票制的，一般在汇演前一周左右，学校官网会发布抢票通道，抢不到座位的人也可以在学校官网观看现场直播，也有许多人跑到汇演场地附近的宿舍楼阳台上看，十分热闹。
　　今晚的杨耀晨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头发也做了造型，因为他脸色太白，给他化妆的师姐给他打了一点腮红，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好了，小帅哥，你今晚一定是全场最靓的仔了。”
　　杨耀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师姐。”话音刚落，他从镜子里看到熟悉的人影，转过身道，“师兄，来找艺涵吗？”
　　梁译航看到他这幅样子呆了一下，才道，“哦哦，是啊。”
　　“你们聊，我先去给其他人做造型。”
　　杨耀晨:“好，师姐辛苦了。”他站起身抚了抚西装的皱褶，伸出手指给梁译航指路，“艺涵在里面一点的位置，应该也快好了，一起过去吧。”
　　“好。”
　　两人往里面走了些，梁艺涵就先看到了他们。
　　“哥，耀晨，你们来啦。”
　　梁译航看到穿着一身白色的露肩礼裙的妹妹由衷地夸赞道，“小涵你今晚真漂亮！”
　　“嘻嘻，真的吗，哥你别吹了啦。”
　　杨耀晨也道，“真的很好看。”
　　最后定了定妆，梁艺涵的造型也搞定了。
　　何书浩因为被学生会的朋友拉去凑人数维持现场秩序，所以没能去后台看杨耀晨，不过也有好的地方，汇演开始后他就在离舞台非常近的地方休息，等下就能近距离地看到他家小太阳了。
　　“感谢校街舞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相信大家这时候都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了，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二年英专一班的杨耀晨和二年法专二班的梁艺涵同学为大家带来一首《火花》钢琴曲，欢迎——”
　　一男一女端庄地坐在钢琴前，两人对视一笑，默契地按下琴键，轻快婉转的旋律倾泻而出，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聆听。
　　何书浩则是拿着相机，找了个最好的角度，将台上的一举一动尽数录了下来。他看到台上的杨耀晨面带微笑，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不断翻飞，他不时侧头和梁艺涵短促地对视，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两人对笑的瞬间，何书浩心中的醋意纷飞，只恨自己没有一双灵活的手，否则在台上和他联弹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忽然，台上的杨耀晨抬眼往台下扫了一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找到了何书浩，看到他正拿着相机在拍摄，不由弯起了嘴角，何书浩与他视线相接，心中狠狠一颤，那一瞬间，他的眼里仿佛除了台上那个弹着钢琴的少年以外，再无他人。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还有部分人大喊两个人的名字，显然是认识的，还有不知情况的吃瓜群众大喊“在一起”的。何书浩不爱听，收好了相机，和朋友打了声招呼就往后台奔去。
　　因为汇演场地实在室外，后台其实也就是最近的一个大教室，何书浩很快就在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表演的人里找到了杨耀晨几人。
　　何书浩和梁家两兄妹打过招呼后就拉着杨耀晨出去了。
　　梁艺涵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涵，哪里不舒服吗？”
　　梁艺涵摇摇头，“只是觉得不甘心呀，但是那个人……的确很优秀。”
　　梁译航不明所以，“？”然后他好像突然打通一窍一样，惊道，“你是说小晨和他，他们真的？？”
　　梁艺涵拍了拍他，“嘘——小声点，就算是又怎么了，大家都是自由恋爱，你可别捣乱。”
　　梁译航苦笑，“我哪敢。”之前闹出聊吧那件事后，他可是被自己妹妹打入冷宫两个月，整整两个月被亲爱的妹妹禁止和她说话，想想都觉得可怜。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倒不是觉得厌恶，更像是有些……艳羡。
　　杨耀晨被何书浩拉到卫生间，关上门就亲了上去，杨耀晨好笑地推开他，“怎么啦？别亲了，我脸上还有粉呢。”
　　何书浩在他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才道，“梁同学是不是很漂亮？”
　　“噗——”杨耀晨没憋住，“你这是在吃什么飞醋，我不是早就拒绝她了吗。”
　　“我不管，你对她笑得那么灿烂，我不高兴了。”语气颇有些耍赖。
　　杨耀晨主动亲了亲他，“看在我一眼就找到你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好吧。”
　　还真是好哄，杨耀晨笑着打开门，“等我把妆卸了一起去南门吃东西，我好饿呀。”
　　“好。”
　　两人并肩走着，在走廊上碰到了准备离开的梁家兄妹，梁艺涵已经换回了日常的衣服，准备和哥哥一起去和朋友喝东西。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后便擦肩而过，梁译航回头看了并肩而行的两人，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们，似乎真的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