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彼岸花

2、家 四叶草路4号

　　一个女生晚上在悉尼叫TAXI是非常不安全的，我一看手表，都9点了。可是，我实在没有心情让那么一个男人送我回家，噢，我可爱的NO 4 OF CLOVER AV，我可爱的家。我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象斯佳丽一样，象一个鸵鸟，遇到任何的不开心就马上回家，只有家，才给我安全感和归宿感。失去太久的感觉。或许，我也象她一样，只能说，我在哪里，哪里是我的家了。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这栋藏在灌木丛中的老式HOUSE，2楼透出奶黄色的灯光给我一种温馨的感觉。在这幢房子里，目前一共住了5个人，除了2楼是我和我好朋友的固定住所，楼下的3间房间是出租的，在国外，大家都没有家，只有一个落脚的地方罢了，叫SHARING，共享房子，我们都只是漂泊的灵魂，楼下的房客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让我看尽人间故事。“娜娜，我回来了。”我在玄关换下虐待我一晚上的高跟鞋，唔，等会要做个香氛SPA，我需要放松，需要调整心态。

　　“你妈妈前面打过电话来了，你知道的，她很担心你，我又不能说你又去约会了，就和他说你在洗澡，快点打回去。”这就是娜娜，我最好的朋友，巨蟹座，她是7月5号，那么巧，和出生在5月31号的我被星座学说成是最佳朋友，我们确实这样，相见恨晚。

　　“恩，好，那么我先进房间了。”和妈妈打完电话后，我泡了一个SPA，时间过的好快。都11点快了，悉尼的夏天虽然很热，但是，相比起上海却好太多，悉尼的温差很大，到了晚上，不但不用空调，甚至有时候还要盖棉被，我们住在北区，离海很近，晚上，海风徐徐，到是甚是惬意。

　　“你妈妈说什么了？”两楼的小客厅暗暗的，娜娜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一手抱着一个碗吃着什么，大概是是暑片吧，这里不像国内，要什么有什么，最多的零食就是薯片，各种味道，各种形状，但是，口感一样，和这里的生活一样，每天的可能做的不同的事情，却感受一样，每天面对不同的男人，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却都那么乏味。

　　“我妈妈还能说什么，她只是关心我，想我了，妈妈都这样，放我们高飞，却又害怕真的飞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死命拽住那根绳子，对了，你怎么又吃些没有营养的，晚饭吃了吗？”我放下擦头的毛巾，这个娜娜，哎。

　　“没有，没有你做，我懒的吃了，谁象你那么命好，又吃大餐，说，今天吃什么拉。”

　　“法国菜，不要说了，气死我。算了，你呀，我去烧点给你吃，薯片里防腐计很多的。”我的母性开始发作了，说来真奇怪，巨蟹的娜娜是一点家务也不会，我却很喜欢，但是，她有巨蟹很细腻的心，表面看，是我照顾她，事实上，是她来安抚我的矛盾，让我看清我自己的心，有时候，我觉得她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不要拉，很麻烦的，再说你要去楼下烧，我怕把她们都吵醒了。”娜娜可爱的伸了一个懒腰，呵呵，她的样子好象流氓兔，一副永远没有睡醒的样子。她是一天要睡15小时得人，不过在我这个夜猫子的调教下，也抱着睡觉是一种生命的浪费的理论了。

　　“我那么厉害，会把他们吵醒吗？”说着我下楼了，做过桥米线把，最是简单美味。

　　先烧水下米线，家里没有云南米线，不过，贵州的也可以凑合，同时，另一个火，我热了热昨天的踢膀汤，做这个菜，一定要有高汤，最好还是有厚厚的一层油脂的那种，幸好我和娜娜是属于永远吃不胖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也不瘦，我们可是美食主义者，怎么可能去自我虐待的减肥呢？减肥的苦，我是吃够了，算了，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对了，还要拿点荤菜，娜娜喜欢吃牛肉，再放点鸡肉也不错。我准备打开冰箱，却看到冰箱上贴的纸条（在国外，由于澳洲人习惯周4SHOPPING DAY买东西，一次买全家一周伙食，一般冰箱都是双门很大的那种，冻箱门是可以放冰水和冰块的，同时，习惯在门上用磁铁帖这周来的信，帐单，还有日历什么的）。政府又来信了？搞什么呀，又收钱，每年到了年底，政府就想出各种名义收钱，说我们家的卫星影响了隔壁邻居的采光？什么和什么呀，我才想骂人，炉子上穿来噗噗的声音，哎呀，要冒出来了，关小火，快速把肉放在微波炉了解冻10秒，趁肉还硬的时候，可以切很薄的片，最好薄若蝉翼，把米线放冰水里冷冷，就不容易糊了，倒下高汤，好烫，放下生的肉片，青菜，正在想如何端去给娜娜，一转身，“娜娜，你在就出个声呀，吓死我了。”

　　“太香拉，把我都吓傻拉，好，开动。”这下，兔子变搀猫。

　　“娜娜，这是什么信呀，什么意思呀，我们装卫星，关他们什么事，还要罚款。”我忿忿不平。

　　“我和你说，澳洲人就这样，什么都那么死板，讲法律，他不喜欢我们装卫星可以和我们说呀，非的和专门的DEPARTMENT说，讨厌的鬼佬。恩，好吃。”

　　“是呀，我也知道，他们真的是，你看平时我们做点什么中国吃的还给他们尝鲜，大家在院子里遇见也HELLO，HELLO的（外国人是没有篱笆的，大家是邻居，其实院子都互通的），讨厌，真真是他们家是澳洲3宝。”

　　“恩，酒鬼，苍蝇，和肥婆。”我和娜娜异口同声道。“没人性。”

　　我们中国人永远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什么都按法律，做是按部就班，任何申请都要几个礼拜，去任何的部门，工作人员作事情又慢又拖，可是，他们生活的却比我们轻松，澳洲人是从来下个礼拜的钱这个礼拜花。哎，其实这些年，我多少也被西化了，可是，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个中国人，在中国人眼里呢，我却是假洋鬼子，累呀。

　　“那我也去上诉，凭什么要我们付那么多钱呀，我还要告那个死肥婆没事穿BIKINI做日光浴，□□我的眼睛。”只有在家，我才可以脱去我的伪装，做个假小子。

　　“小姐，你醒醒把，这里是澳洲，马路上怎么穿的都有，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娜娜被烫得边说话边丝丝的吐舌头。

　　“我也知道，讨厌死澳洲了，真不知道当初来这里干吗，无论你如何，整个社会都没有任何的反映，在上海，穿的不好，自己都没有面子出门，穿的时髦，走出去都有自信，这里呢，就算在马路上发脾气也没有人理你，任何的情绪好比对海绵发脾气，在真空里喊叫，没有任何的回音。”我开始抱怨。

　　“没有人逼我们来的，既然来了，就好好适应，反正家也不在这里，读好书就回去了，当噩梦一场好了。”

　　“回不去了，我和你不一样，你家还在上海，你是来读书的，我移民了，家不在上海了，我连户口也没有了，在这里也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了，我离开上海，就失去上海了，你懂吗？朋友也过自己的日子，我回去只是INTERRUPT他们的生活，我是浮萍呀，没有根了。”我情绪激动起来。

　　“我懂，我怎么不懂，不要多想了，这就是家，四叶草路5号。走了，我吃好了，碗放洗碗机里，这小杯红酒你喝吓，睡一觉，你会好的。”娜娜给我一个拥抱，象妈妈一样。

　　“不要，我不喝酒，我讨厌喝醉失控的感觉，我喜欢清醒。。。”

　　“听话，有时候太清醒是一种痛苦，你知道却无力做改变，你需要这杯的，喝把，然后睡觉去。”

　　那一夜，我睡的香甜，梦到了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