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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何必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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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朝那里喊了一声,但那人似乎没听见,眼看都快要消失在视野里了,赶紧策马追着去。
但追了一会儿后,袭月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了,她好像进入了林子深处。
这下可以确认,似乎是有人故意引她到此,可是,究竟有何意图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骑着马四处查看,但最终也没有找到任何疑似出口的地方,就这样有转了好一会儿,袭月突然发现了一个山洞,得去看看。
这个山洞看着比想象中的大很多,袭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上,慢慢往里面深入。到了一拐角处正准备拐弯,结果那里的地势却是直线下降且地面湿滑,袭月一下子便掉了下去。
待袭月落到地面时,只幽幽看见一双穿着洁白靴子的人慢慢朝她走进,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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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辞看着地面上晕过去的袭月,眼眸微敛,看不出在想什么,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会儿,白月辞慢慢弯下腰,将袭月抱起来,转身往里走去。
沿着崎岖的路,左拐右拐,白月辞进入了一间类似石室的地方,将袭月放到石床上,便退开到一旁,暗暗打量着袭月。
石室顶部有一小洞口,有光透进来,直直的打在石床上的人身上,而没被光打到的地方却极其阴暗,肉眼难以看清楚,白月辞便隐在暗处,像在黑夜的狩猎者,盯着自己看上的猎物。
她在伪装,白月辞知道,他看得出来,袭月和他是一类人。
当他在酒楼雅间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他就发现了,她和他都是生活在面具之下的人,小心翼翼的隐藏着真正的自己,换上世人所乐见的样子。看不上周围的人的惺惺作态,可自己何尝不是在伪装。
真正的他,被仇恨所占据,不为人知的一面尽是阴暗,恶心肮脏令人作呕。可却给自己披上一层谦谦君子的皮囊,可笑的贪恋着亲近之人的关心爱护,甚至,想得到的更多。
“你是什么样的人呢?”白月辞喃喃道。声音很低,透着一丝探索也有着一丝丝胆怯,是害怕惊扰了床上的人吗,还是害怕越来越迷失的迷路者。
他看见的她,明朗纯粹,没有一丝丝心计,可以和任何一个人都友好相处。
可以和不善言辞的天地府楚为宁成为看上去关系密切的兄妹,可以在几句话间和有着些许摩擦的太子白政嵩化敌为友,可以和最是黑白分明的予安相交甚好,还有,让他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但他知道,袭月远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是月阁的少主,知道许多人的密辛,也清楚所有人的阴暗面,甚至是他的。
她知道得太多了。
白月辞看着躺在石床上的袭月,现在的她毫无反抗能力,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将她除去,这样,他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他的计划里就不会存在一个未知的阻碍。
白月辞渐渐走进石床,将手放在袭月脖子上,一点一点,慢慢的收紧,看着呼吸逐渐不畅的袭月,脸色慢慢通红。
“这个,赔给你。”
“你人真好。”
突然脑海里回想起在妙手坊里,笑颜如花的袭月,以及那块圆环玉佩。
白月辞猛然抽回手,似乎才回过神一般,喘着粗气。
罢了,现在还不是时机,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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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悠悠转醒,勉强撑着自己起身来,便看见一旁火堆旁的白月辞,刚准备开口说话,就不由倒吸一口气。
为什么她嗓子这么疼?!
但等她站起来后,就暂时忽略了这个问题,因为,她全身都疼!她就不该进这个山洞。
“醒了就过来喝点水吧。”
袭月跌跌撞撞的走到白月辞旁边坐下,接过水囊就往嘴里灌。
白月辞看着急匆匆的袭月,无奈道:“你慢点,一会儿该呛着了。”
等袭月觉得好些了,才放下手中的水囊,看着几乎所剩无几的水囊,袭月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不好意思啊,我都快喝完了。”
“无妨,我们总要快些找到出去的路的,必须赶在狩猎结束之前回去。”
“嗯。”袭月也没有反对,因为白月辞说得对,他们必须赶在狩猎结束前回去,最好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看白月辞的样子,白衣上多处都被擦破了,发丝有些凌乱,估计也是不慎掉入这里的。
正想着,面前出现了一张饼子,“给,先吃着,我们只能再休息一会就必须出发了。”
白月辞眼中有些歉意,似乎是对于让袭月带伤还要去找出口的事有些抱歉。
袭月接过白月辞手中的饼,咬了两口:“不必抱歉,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
白月辞没说什么,坐回去自己也拿出一张饼,默默的啃着饼。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一时之间十分寂静。
这时的袭月不像平时众人眼里的活泼好动,显得整个人都冰冷了些,而白月辞少了平时的温文尔雅,看着倒是有些阴郁。
两个人都暗中悄悄打量着对方,也感觉得出对方同样在打量自己,但都默契的没戳破,气氛一点点上升,慢慢的紧张起来。
在气氛快要达到剑拔弩张的时候,袭月突然轻笑起来,打破了逐渐紧张的气氛,然后由轻笑逐渐转向大笑。白月辞也跟着笑了出来。
好一会儿,两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你刚才是不是想杀我。”袭月摸着脖子,虽是疑问句但却是用肯定句的语气说出来的。
“嗯。”白月辞没有否定。
“啧,下手真狠啊你。”袭月咳了两下,喉咙立刻传来刺痛:“不过,无论如何,感谢不杀之恩。”
白月辞也不客气:“不谢。”
袭月都快被气笑了,盯着白月辞一尘不染的鞋面,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下次要作戏,麻烦做个全套。”
白月辞顺着袭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鞋子,恍然般道:“啊,失算,抱歉。”
对于白月辞没带什么愧疚感情的道歉,袭月不客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重重的嘁了一声。
“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不再演戏了还是不会再失算?啧,果然,她最讨厌景安人了,说话永远弯弯绕绕,而且最喜欢只说一半。
不过她也没兴趣知道,袭月站起来踢了踢白月辞的腿,嘴里也不客气:“起来了,带路。”
白月辞看着这样的袭月,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隐隐愉悦,原来她伪装之下是这样的么,伶牙俐齿,不肯吃一点亏,有点可爱呢。他很喜欢,因为只有他能看见真实的她。
袭月看着毫无动静嘴角带笑的白月辞,不耐烦了:“快点,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就是你把姑奶奶我骗进来的。”娘的,这一跤摔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仇先记着,她迟早报回来。
白月辞看着袭月,把愤怒都表现在脸上的袭月,不由有些心虚,他似乎得罪了个不得了的人了。
袭月一瘸一拐的跟在白月辞后面,在不知道爬了几个台阶,拐过不知第几个弯的时候,实在忍不住骂了句:“靠。”她刚刚是摔了多深一个坑。
姓白的,你够狠!
好不容易走到出口,看见还站在洞口的马,袭月都快喜极而涕了,快步走过去,袭月一把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喜之意相当明显。
白月辞看着袭月的背影,忍了好一会,实在是没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等袭月回到营帐处时,也快到狩猎结束的时间了,袭月也没管别人,径直下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周围的官员们看着狼狈回归的袭月,也是有些好笑了,大多数碍于礼貌死死憋着,但有几个官员以及些许世家子弟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就放声嘲笑了起来。
袭月在帐内听着外面的嘲笑,脸黑得都快赶上墨汁了,咬着牙又在心里给白月辞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