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假公济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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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第103场，一镜一次。”
空荡荡的病号服，遮蔽着祝苑单薄瘦削的身体。长时间未修理的黑发，垂顺的挂在耳后，倚在脖颈处。让祝苑多了一份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美感。
祝苑依旧站在床前，静默的看着窗外。惨白的天空被铅灰色阴云压着，致密的看不多一丝阳光的声影，让人平白觉得喘不上气来。
单单就这副场景，一句形销骨立，不足以形容。
一个月前，也拍摄过类似的一幕，只不过那个时候，窗外还是满树黄叶，秋风飒爽，天高云淡，一碧苍穹，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彼时的‘庄昕’还能看见‘庄澜’，那个镜头里，窗户前，是两个人。
‘庄昕’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哥哥讲述着碧波蓝天的浩荡，山川河流的壮阔，炊烟袅袅的温馨，神话故事的趣味。带着怀缅，带着憧憬。
瘦弱却腰身挺拔。苍白却神色欢喜。
强烈的反差在机头中被勾画的淋漓尽致。
“哥哥，我想你了。”
“哥哥，你在哪里。”
“哥哥。”
祝苑眼中带着缱绻，道不尽的哀思。
“嘎吱。”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祝苑没有回头，只是很快敛下神色，呆滞木讷的神色很快染上祝苑的眼眸。
这是‘庄昕’自从开始不吃药后，就每一天看着其他病人，吃了药之后的反应。最终模拟出来的结果。
“十二床，庄昕，来量一□□温。再把今天的药吃了。”小护士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哦。”祝苑慢吞吞的转过脑袋，直勾勾的看了一下小护士，然后突然裂开嘴笑了，少了少年人的灵气，带着点憨厚，然后有脚步虚浮，慢慢的走到小护士面前。
“喏，头伸过来，刘海掀起来。”小护士用额温枪测了下祝苑的脑门。
“滴”。
“36.5℃。好，正常，来把药吃了。”小护士拿着小杯子，里面装着两片药。‘庄昕’一看就知道，依旧没变，一个利培酮，一个氯丙嗪。
减轻幻视，缓解抑郁躁狂。
这些自然都是‘庄昕’的好病友李威告诉他的。自然，也少不了医院一部分宣传手册。两相印证之下，‘庄昕’更加相信李威了。
祝苑熟练的将药片放进嘴里，接过护士手里的小杯子，仰头一口喝下，然后张大嘴巴，给护士展示，嘴里已经没有药片了。
“真乖。好了，有什么事叫我。”小护士说完，有抬头看了看祝苑，叮嘱道，“你怎么这么瘦啊，要多吃点饭，知道吗，这样身体才好的快。”
“嗯。”祝苑用力的点了点头。又挤出一旦憨笑。
“好了，有事叫我。”护士说罢就带着空余的杯子转身离开的病房。
不过祝苑还是听到了小护士低声的嘀咕，“吃了药不应该胖么，怎么反而越来瘦了。”
祝苑脸上的憨笑瞬间凝固。
眼中迸发出摄人的光。嘴唇紧紧抿着。双手紧紧的捉着衣角。像一只幼狮一般戒备着，恐惧着更加强大的动物。
直到小护士完全出了门，关上门后，祝苑才解除了这个全身戒备的状态。
然后动作迅速的将药片从嘴里某个地方吐出来，然后用纸包起来。熟练的将水杯用力压在纸上，在用力的碾了碾，确定两个药片都被碾成粉末状。
祝苑再一次走到窗户前。将纸包打开，一阵寒风袭来，白色的粉末随着风，四散在空中。很快就没有剩下任何存在过的踪迹。
祝苑这才完全松懈下来。身体都瘫软了下来，斜斜的倚在墙边，靠着窗户。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很想你。”
“他们说停药之后就会见到你，可是，你怎么还不来。”
“哥哥。”
“哥哥。”
祝苑声音很小，一声声呢喃，终于染红了眼眶，落下了泪滴，打湿了面颊。
双腿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身上的重压，祝苑顺着墙体，身子慢慢下滑。最终蹲坐在地上，双臂紧紧的抱着长发，将脸完完全全埋在膝间。
像一只困兽一般，蜷缩着，低泣着，呜咽着。
半晌，祝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止了哭泣，微微侧了脸颊，却依旧埋与双膝间，不曾抬头。只是侧耳倾听。
“噔”
“噔”
“噔”
......
由远及近，那声音在呜咽的寒风中有些隐约，像是从缥缈之地传来，更像是，从心底那一丝裂缝中探寻而出。
开始只是个轻轻的叩击声，随后，变成熟悉的脚步声，最终，像一声声鼓点，敲击着祝苑的四肢百骸。
祝苑有些害怕，害怕抬头看到的，不是自己所思所想所猜测的。
只敢自欺欺人将这空白无限拉长，没有现实的填补，似乎，那里存在的就是自己执着的。
安静的病房，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似乎是一个，又似乎是两个人，共同的韵律。
祝苑微微抬起一条缝隙，看见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很是眼熟，是一双牛津鞋，这样一双正式的皮鞋，鞋带的系法居然多了一个结扣。
蝴蝶结的环状扣上还单独再次被打上一个结。这是‘庄昕’小时候调皮，在‘庄澜’新皮鞋的做的标记，还说，这样就不会丢了。
哥哥就不会丢了，就算哥哥迷路了，皮鞋也会自动找到回家的路，找到这个系扣的人。
这双鞋，居然。居然。真的回来了。
祝苑还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换过来，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小昕，哥哥回来了。”
祝苑猛地抬头，泪眼迷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皮鞋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他‘迷路’的主人。
“哥，哥哥。”祝苑嗫叡到。
“小昕，好久不见。”谢臻笑道。
“你，你真的，真的回来了。”祝苑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求而不得的思念。辗转难眠的诉求。
“真的，小昕，哥哥回来了。”谢臻温和如春风拂面，带着三月里百花盛开的香气，裹挟着一世温暖，来驱散‘庄昕’的孤寂苦等。
“呜，哥，呜呜，哥哥。”祝苑抱住谢臻的腿，满腹委屈的哭泣。
谢臻也蹲下来，以半跪着的姿态轻轻揽住祝苑的半个身子。无声的给与安慰。
只是半分钟。
祝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里带着惶恐，迅速瞟了一眼门口。没有见到任何人。
祝苑才放心似的止住了哭泣。改成默默流泪。
用极低极轻的声音说道，“哥哥，我很想你。”
“哥哥也很想小昕。”谢臻低下头，在祝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cut。好。过。准备下一场。”
祝苑依旧蹲坐着，搂着谢臻，谢臻同样一动没动。
谢臻右手帮助祝苑顺着气，心理默默叹气，这种演法好是好，就是太费人了。祝苑这会还在自己怀里一抽一抽的。
只是，更让人放不开手了。
“我，嗝，我好了。嗝。”祝苑缓了半天，有点尴尬。抽噎的说。
“好。我们先去化妆间。”谢臻像是听到了祝苑的心声一般。
谢臻率先起身，伸出手拉还蹲坐在地上祝苑。
没想到祝苑没动，反而紧紧的握着谢臻的手。
谢臻疑惑的看向祝苑，“怎么了？”
“我，嗝，脚麻。”祝苑表情堪称精彩，这边哭泣的红痕还在眼角，未干的泪痕也挂在脸颊，那边就肢体麻木，像是被电流走过的酸爽。一副痛不欲生还强颜欢笑的扭曲表情。
谢臻被祝苑这幅可怜兮兮有点滑稽的样子逗到。
蹲下身体。一手环绕着祝苑的背部，从另外一侧腋下伸出。另一只手慢慢的将祝苑的双腿伸直。侧面看去就是一个妥妥的公主抱的样子。
祝苑双腿伸直平平的坐在地上。
“嘶，别。别别，别动。”祝苑面容带着扭曲的酸爽。
一束束电流，从脚底带动着大腿，一路上窜到脊椎骨，最后直奔天灵盖。
祝苑眼前都是老旧电视机，没有信号的时候。满屏雪花的样子。
黑白点子无序的杂乱的快速交替出现。
耳畔都是电流交互的声音。
肢体的感觉带动视觉听觉的三重刺激。祝苑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只能紧紧的抓住裤子。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
“别。我。。呃。”祝苑痛苦的语无伦次，自己脑袋都是满屏雪花点子。闪屏的大脑都不知道应该吞吐哪些言语。
“好了。帮你揉一揉？”谢臻看着祝苑，似乎不是疑问，只是提前的一个告知，我会触碰你的腿了。然后就不容置喙的开始帮助祝苑按摩。
“麻，麻麻，谢臻哥。哥。”如果说刚刚只是酥酥麻麻的微弱电流。那现在就是直接升高两个档次的，强进直流电。
祝苑麻的不知道该将身体摆成什么体位，才能消除这种让人无法逃离的感觉。
只能躬着身子。半依着谢臻的一条胳膊。随着酸麻感越来越强烈，祝苑整个人都已经挂在谢臻的胳膊上。越抱越紧。仿佛紧紧地抓着什么就能有所缓解。
“轻点，轻。谢，谢臻哥。”祝苑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一声“哥”叫的那个凄婉哀绵。如泣如诉。着实不忍心让人在下手。
谢臻无奈的说到。“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吴东东看着谢臻的动作，也打算有样学样的帮助祝苑按摩另外一条腿。
刚刚挽起袖子，就听谢臻说，“我来吧。”声音平静，却带着魔力一般。制止了吴东东的所有动作。
祝苑这会满脑子的雪花点子。哪里还顾得上这二人说了什么。
吴冬冬只当是祝苑默认了，便只蹲着。不再动作。
“哎，好，好像好点。没，没那么严重了。”祝苑一条腿终于回复了正常的感知。虽然脚趾还是酸麻涨疼，但是已经完全能接受了。
谢臻又换另外一条腿。强烈的电流感再一次袭来，因为谢臻还在祝苑左侧，现在的姿势是谢臻身体跨过祝苑左腿，去按摩右腿，半个身体都悬在空中。
强烈的刺激，让刚刚稍微平静下的祝苑，猛的蜷缩起来，直直趴在谢臻右侧背上。
额头埋在谢臻右侧肋骨。闷闷的抽着冷气。
似乎是因为刚刚已经有所休息，这一次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除了粗重的喘息，祝苑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谢臻除了一开始手掌轻微停顿，便依旧着不急不缓，保持力道的帮祝苑按压着疏通着。
手下的触感并不因为血气的不通，而不同，反而随着按摩，皮肤温度有一定升高，温热透过衣服，传递到谢臻掌心。
手下的少年的确太瘦了。谢臻指尖触碰到祝苑膝盖的时候，除了薄薄的皮肤，就只感受到了突兀的关节。
如果不拍戏，应该很快能养回来吧。毕竟少年对吃的很热衷。谢臻心道。
京市美食不少，问问蒋芸他们。或许到时候可以带祝苑去尝。
“好了。麻烦您了。谢臻哥。”祝苑说话间已经从谢臻身上爬起来。脸颊略红，一脸不好意思。似乎再为自己刚刚的举动难为情。
“我能走了。”祝苑手掌撑地，作势就要起来。
“好。”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假公济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