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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尘缘,往事如烟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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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照得一室朦胧。
掩不过的血腥,在屋内萦绕。
青色锦,绿罗裙,暗青琉璃帘,墨绿纹鱼被,淡的浓的,极尽的绿有光千里却又那么幽暗阴冷。
“城主”门外的几个侍从低声问安道。
我的心刹时像被人紧紧握住,还未来得及平息,腰间一紧,我不由浑身打颤。无穷的恐惧充斥了大脑,我此刻害怕得真想断掉呼吸。
熙夜的血永远是冷凝的,心脏比若兴的城池还要坚固,他不是人,是踏着尸体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我的孩子,你在发抖,很怕我吗?”他冰冷的嘴唇在我耳畔徘徊,寒气逼入我的耳膜直达心口。
我不敢看他,用力闭着眼,我时刻是他任意揉捏的泥娃娃。他喜欢操纵人的生死,一个以人的悲欢为游戏的人,我还能大笑说:“你这个样子我不怕你就怪了?”
他抱着我轻轻把头没入我的发际,良久,道:“清衫,我把你做成傀儡好不好?”伸舌舔试我的脖子,入骨的寒气漫漫沿至全身好似身置千年不化的雪峰。
舌尖触及我已经结痂的伤口,他的动作缓了下来,在伤口处荡着圈。我能感到我的身体在发抖,落落的惧怕和无助,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血液一点点从体内流失,接近死亡又不得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我不想再体验了。
撕裂了的伤口有撕裂,愈合了有愈合,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他支手抬起我的头,血红色的眼眸有阴蛰闪过,这嗜血的变态,把我的血吸干得了!
我仰头,任由他撕咬,要是桑落在我身边就好,她该知道怎么救我出去。
颈部袭入刺痛,我闷哼了声,,伤口被他撕裂了,我真想问他他可不可以换个位置咬啊。
我不由想起了若兴,他当是和琉璃在一起的吧,我于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回有交点。
——你记住了,我是萧若兴——
——清衫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除了脸蛋什么也没有的蠢女人——
——琉璃虽不及你美,可她的才智却抵十万大军——
昭华说得对,婊子就是婊子,婊子不配拥有爱情,婊子只是在床上呻吟的工具。
“漂亮哥哥”我低声喃喃,泪渗透了肌肤。
身子一软,束在腰上的双手猛然松开,狠狠把我扔在毛绒上。鲜血像泉涌,侵湿了大片毛绒,雪白的绒毛上卡了大片红花。我微睁开眼,对上他血红的眸子,如喷涌的火山。
“还要想他,你说我应不应该为你的痴情感动?”
头发被他掘起扯得头皮生疼,有那么一瞬,我错以为他是萧月熏,生得比女人还要魅的萧月熏,灭我全族的萧月熏。
我勉强扯开嘴角,笑笑。
他盯着我,略有的恍惚“甄妍死了”他道。
我没有说话,我实在没了力气。洛心说,甄妍的灵魂里装满了痛苦,其实她并不痛苦,她只是无从抉择,在情与忠之间无从抉择。西城也应该知道了,他那么爱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仿佛看见一个红衣滟滟,笑颊若花的少女,唱着我百听不厌的歌谣:新娘子纺花衣,纺好了花衣做嫁衣...........
“不要妄想逃走,上一次的事情决不会在发生”
我知道他指的是童嘉瑞,我就算有力气,也不敢,这里是血城,就连地上爬的蚂蚁也以吸血为生。我很清楚,出了这里我的下场只有死,只盼落尘快找到这里,现在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他了。
走到了门口他又到:“安心睡吧,或许明早醒来,你就不是你了。”
他走后我大吁了口气,我不由自嘲,前世畏惧哥哥如虎,今朝所有的男人竟都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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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刚才打了电话来,今晚他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他去了他的女人那里,他有很多女人,每个城市都有。我也知道他很有钱,掌握了大大小小的领域,只要能赚钱的,都有他的股份。
我是他捡的,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他的。我是他雕刻的“少夫人”,我的一言一行必须按他的吩咐,我就好比一个傀儡娃娃,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大了,是会有自己的思想的。
我正在做作业就听见冯嫂的声音:“您回来了。”
我的心脏狠狠一颤,可是如论怎样也不许扭头,哥哥说过他讨厌透怀送抱的女人。我的背心被汗水粘湿了,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对于他的气息我早就敏感到了极点。
哥哥是强势且残忍的,我亲眼见过逆了他意的男人被生生从肩上割了一块肉。他揉揉我的头后径自上楼去了,我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低迷,眼睛就像失了明,毫无色泽。说实在的,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仿佛苍穹上的星星,那样璀璨夺目。
虽然我怕他,他却也是我最亲密的人,我无可依靠。我这样想扭开他房间的门,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弥漫着烟草味。皱皱眉,既而朝他笑,他说他爱见我笑,可是不许我露出牙齿。
“出去!”他冷冷道,没看我一眼。
我僵在原地,我不知道该进该退,捏住裙带的手抖得厉害。
“出去,我看着烦。”他又道。
我再也支持不住飞一般的跑出去。
我突然想起我的眼镜,它的楞被我拧断了,得再换一副。刚要出门,手就被一个人牢牢控住,我认得他,是哥哥身边的旭堰。
“爷吩咐,你不能出去。”
哼,戴了墨镜就真以为自己很帅了。“我眼镜坏了,必须修修。”
他还是耍帅“你上网选好模,我派人定制。”
我磨牙,不去就不去,死不了人。
我不能说我是折了翅膀的鸟,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翅膀。我现在的生活就像在坐牢,我出不去,仅剩的自由也被剥夺了。连课业也是远程教育。我开始有些恨他,然后很恨很恨他。我想。我如果远离了他,我的生活一定是天堂。
我正在洗澡,浴室的门自动开了。
是哥哥。
我想大叫,声音到了嗓子就像被卡了壳一样,硬是发不出来,我只能乞求他快些走。可我不能说,我是他的,我是为他而生,我没有权利反抗他。这是他教导我的,我刻在心上。
浴水的温度适中,我却觉得它比长百山上的雪还要冷。我惊恐的望着他,望着他凝在嘴角的冷笑.
“我见了你姐姐”他说“姐姐?我有姐姐吗?”我恶寒,这样的说话方式,太特殊了吧。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明明是两姐妹互相却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我有一种被仇视的感觉,赶紧关了水花,他却一把把我推到了墙角,“你们俩只能活一个,你猜我选了谁?”
我不敢看他,他此刻很可怕,就像绑了一颗定时炸弹,我不怕死,就怕死在他手上。
他把我的头发勾到我的耳后,“你太不乖了,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妻子,知道吗。”
我顾不了其他,趁他不注意,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往外冲。我才16岁,我还那么小,我的未来或许会美丽似锦。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不想死在他手上。
头发像生了根,我一动仿佛能把头皮撕破。
他抓住了我的头发。
“哥哥”我绝望的看着他。
他手一用力,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揽进怀里,我就这样赤裸裸的任他抱住,不敢反抗。
“傻孩子,我有说杀你吗?”
知道他不杀我,我竟然感谢姐姐,感谢她死了,可是哥哥为什么不能两个都留呢?他拍拍我的背,“别凉了,快去把衣服穿好。”
他的温柔,我仍是不大适应,乖巧的点点头。
猛然,我的头仿佛卡进了什么东西,疼得我的呼吸都忘了,脑子一片空白,我无力的倒在的冰凉的地上。
模糊间我听见哥哥略有沙哑的声音:“我不能留下乱了我心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