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6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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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集 星蓝石的记忆，埋藏于心的爱情
……
黑暗。
大片大片的黑暗。
小小的她捂住眼睛不停地颤抖着。她怕，她好怕，她不要待在这个充斥着黑暗死寂的地方！
但是，身边的人正毫不怜惜地捏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臂，使她丝毫动弹不得，钉在这片令她深深恐惧的土地。耳边，响起同伴们嘲讽的讥笑。
“她这么没用啊。”
“怪不得是人类呢，见惯了光的愚蠢生物当然会胆小到怕黑啊！”
“真不知道冥王大人怎么会让这样的垃圾和我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一起学习！”
“她不配！”
“打她打她！”
拳脚毫不留情地招呼到她瘦小的身体上，每寸皮肤都被打得生疼，她只有承受，因为身边这个讨厌的人钳制着她！
“住手。”清冷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孩们愣愣地停下拳脚。
她抬起头，忘记了周围的漆黑，一双大眼睛满载愤恨地看着头顶的俊脸——罪魁祸首！为什么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要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宠物，他就要把她抓到这里，任人欺凌？
“放手！”愤怒地厉喝声听得天炎微微皱眉。身边这个美丽的小女孩带着满身伤痕，正用看杀父仇人一样瞪着他。如果眼神能化作武器，他似乎早就被她大卸八块。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让这些小孩打她的人又不是他，这个女孩怎么会讨厌他胜过那些欺负她的人？
天炎蹙眉，不着痕迹地松手。
“你伤了我的火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要怎么赔偿？”
……
同样的夜空。
阿羽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已经满是水滴。
是汗，还是泪？
纤长柔荑懒懒地抚上微湿的额头，阿羽极端疲乏地叹出一口气。
为什么会梦到那个时候？
她沉默地望着漆黑的天空，街头昏暗的路灯在她的黑眸中投下点点薄影。
今天的夜，与记忆中的那一天真的好像。唯一不同的，是她已不再恐惧。之前的那么久那么久，她都在面对着黑暗。那么孤独，那么悲伤，那么痛苦。经历过那么多，她天真的恐惧，早已消失殆尽。
过去，你是我活下来的唯一依靠。
如今，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痛苦。
天炎，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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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今天我们多买一些草莓，让赤坂大哥给我们烤草莓蛋糕怎么样？”超市里，小莓捧着水果区鲜红欲滴的草莓，一脸期待。
阿羽有点好笑地看着小莓对着草莓的馋猫样，伸手抓了几把放到塑料袋里，打包了之后扔到购物车上。“好啊，一会我也要烤草莓派。”
“真的？”小莓满脸喜悦，阿羽的手艺那是没的说，尤其是她做的草莓派，甜甜的，又软又香，好吃极了。
“嗯。”阿羽点点头，转过身去挑装饰蛋糕用的黄桃。
有口福了！
小莓喜滋滋地推着车去交钱。阿羽真的是很好的女孩。表面上可能对朋友满不在乎，内心却非常关心她们，她们要她做什么，阿羽从来都没有二话。就因为如此，她真的很高兴能和阿羽成为伙伴。
就像今天，白金因为她迟到，又要惩罚她来这个里咖啡馆最远的水果超市来买食材。她只是可怜兮兮地跟阿羽说这件事，阿羽就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陪她来这里，现在买完东西还替她拿着大部分的纸袋。
小莓抱着大纸袋，一边走一边幻想即将到来的美味蛋糕和美味草莓派。因为太开心，她也放下平日间的隔阂，随口问道：“阿羽，你怎么这么会做好吃的呢？”
“砰！”
阿羽手边的一个纸袋骤然碎裂，袋子里的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
“不好意思。”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捡。
小莓看不见重重刘海下阿羽悲伤的双眼，她只注意到阿羽去捡东西的，颤抖的指尖。
真是的！
看着略显慌乱的阿羽，小莓懊恼地想骂自己，怎么这么傻，老提她在意的问题！
她记得上次在咖啡馆的厨房里，阿羽就是因为自己的询问状态不对。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羽，别捡啦，都脏掉了。”小莓拉住她，补救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太敏感了。”阿羽摇头，固执地继续捡沾染泥土的苹果。她不想再因为谁而影响自己的情绪，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朋友在关心她，她不可以再因为自己的问题让小莓担心。
为了让她相信，阿羽跳起来，故意冲小莓笑笑，“看，只是个意外。”
“阿羽……”小莓怔怔地看着她明丽的笑脸。
“有一个跑远了，我过去捡回来，你看着东西啊。”阿羽交代一声，跑到那个调皮的苹果前。
她蹲下去，伸出手，刚刚碰到那个苹果……就有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将苹果捡了起来。
阿羽愣住。
她抬起头。
小莓惊愕地看着那个直起身的人！
天炎靠在一辆鲜红的跑车上，手中紧握红艳艳的苹果，盯着阿羽，目光幽深如海。
阿羽沉默地站起来。转过身向小莓走去，不再看他一眼。
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无名的难过与怒火笼罩了他，天炎伸出手，速度惊人地握住她纤细的胳臂。
一如当年。
男孩握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的伤口。
只是现在，他能看到的，只是她眼中的漠然。
当初，他不过是好奇。
要知道，能够伤他火兽的人，她是第一个。
……
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身边的火兽也同往日一般到处乱逛，不时地发出嘶吼吓吓周围的人。这是它的老毛病了，学校的同学都被吓到不再害怕它，所以他也懒得制止它的恶行。
然后，不经意的转眼间，他看到了她。
美丽的小脸上残存着泪水，一双迷瞪大眼满含无措，小手拼命地想捂住耳朵，隔绝火兽令人恐惧的厉吼。双瞳扫过常年漆黑的天空，尖叫一声，蜷缩成一个小球，蹲在墙角不停颤抖。
怪兽兴奋地叫了一声，跑过去，高兴自己又找到了个欺凌目标。
它围在女孩身边，时而发出不高不低的嘶吼，时而作出扑过去的动作，时而伸爪在她的衣服上划个口子，时而喷出火来烧掉她的蝴蝶结……
女孩吓得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柔软的红唇一开一合，似乎连尖叫都失去了力量。泪水在她漂亮的眼睛里打转，却又固执地不肯掉出来，衬得一双黑瞳明亮如星。
望着她的泪水，天炎的心里突然有种极端不适的感觉。他不耐地走上前去，准备抓回作恶的宠物。
“走开！”
女孩终于发出了愤怒的声音。小小的拳头攥紧，显然已经生气到毫无畏惧。
走开？
他顿住，绿眸不悦地扫向她。
在这所学校里，能这么嚣张地跟他说话的人，她可是第一个。
而且，刚刚明明吓得像只受惊的小猫，现在又张牙舞爪地像头小老虎。
“偏不。”他冷哼一声，抓起她的手就向教室走去。
至今他记得那双满含怒火的眼睛，要将他生吞活剥。
火兽被她大胆的眼神所激怒，吼叫着扑上去，准备把这个胆敢瞪着火神之子的丫头撕成碎片！
“啊——”
她惊恐地尖叫，抬起手慌乱地挡在脸上，先前愤怒的情绪在此刻早已消失不见。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点点滴在地上，在她的颤抖下结成小小的水花。
水色的寒冰在空气中凝结。
冰晶自她的掌心蔓延，在周围人惊愕的注视下，凌厉地向火兽飞去！
夕阳下，阿羽看着天炎沉郁的眼睛。
半饷，她才发出声音。
“放开我。”
他闭上眼睛。
“放开我！”
相同的命令口气。只是，过去是五颜六色的愤怒，如今，却已灰白死寂。
改变的不仅是她，连他，也一样！天炎手中暗暗使力，攥得更紧。“这一次，绝对不会！”
眼看他的霸道，她不怒反笑：“怎么，又想索要赔偿？赔给你过去的那个傻瓜，听你满口谎话，一如既往地相信着你所谓的承诺？”
天炎的脸色猛然变得铁青。
他想掐死她！
天炎的额头青筋暴露，他发誓，如果他不是握着他的手，他绝对会掐死她！
深深地呼吸，平静下来后，他目光定定。“上车，我要跟你谈谈。”
她沉默。
“不可以，阿羽！”小莓这才反应过来，扔下东西飞奔而来。他可是她们的敌人啊！阿羽这个时候跟他走，不是自寻死路吗？！
天炎危险的目光吓得小莓一哆嗦。他多想杀了这个阻止他的人，他为了她，总是有杀人的冲动。
阿羽没有回应小莓的呼喊。
她也很好奇。
谈什么？
她想问他。
事已至此，他们还能谈些什么？
“没关系，小莓。”阿羽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快回咖啡馆去吧。”
她看出了他眼底的狂怒。再拖下去，小莓恐怕会遭到池鱼之殃。只有先答应他，让小莓先走。
见她默许，他怒火满盈的黑眸总算稍复清明。
“上车。”他重复道，淡淡的口气，一如当年。
小莓就这么看着阿羽走上天炎的车，再听闻天炎关上车门时的巨大声响，等她回过神来，跑车早已绝尘而去。
天炎将车开得飞快，薄唇紧紧地抿着，有种深沉的危险在他的体内渐渐被点燃。阿羽望着他英挺绝伦的侧脸，恍惚地想起过去他每一次的愤怒，都是这种表情。
眼睛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下巴微微的抽动，英气的眉蹙起，脸黑得惊人。
大概，也只有她敢在这种时候还火上浇油。
……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吼得比他还大声。
神啊，训练的时候摔伤的是她，为什么现在挨骂的还是她？
“你要是故意的，就不止是这么简单。”天炎带着怒气冷冷地看着她，额上爆出两道青筋，手下并不温柔地给她缠上绷带。
“疼！”他粗糙的包扎勒疼了她的伤口，痛的她呲牙咧嘴。“你给我一边去啦，不是有护士在么，你来这里干嘛！”
身边的护士手一抖，托盘里的器械险些洒出来——居然有人叫火神之子天炎一边去，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女的胆子也太大了！
天炎狠狠地攥拳，克制着自己想要把这个伤者丢出去的欲望。绷着脸起身，居然听从星蓝石的话，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该死！他低咒一声，他的确是告诫过要她好好学习魔法，可那也是为了防止她被别人欺负。这个小丫头竟然曲解了他的意思，跟他赌气似的去努力，竟然不惜跑去恶魔森林让自己受伤，就为了那该死的魔法实践！
恶魔森林，那是成年人都不敢独自贸然进入的地方，更不要提刚学习魔法几个月的孩子了！能有命回来，她就该感激上苍！
怒火在天炎的胸腔里熊熊燃烧。
在他知道她受伤晕倒之后，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包围了他。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呐喊，他会失去她，而他，绝对不可以失去她。
为什么？天炎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从冥王口中得知她悲惨身世时，他第一次失去理智？为什么面对她灿烂的笑靥，他会怔然出神？为什么看到她受伤流血，在他身上会出现同样的痛楚？
……
身边的景物一掠而过，只剩花花剪影。阿羽死死握住身边的把手，明明面色惨白，却固执地咬着下唇，不肯开口说话。
天炎的余光扫向她慌乱却倔强依旧的明亮双眼，他隐忍着怒气，将车速慢慢地降下来。
“跟我回去。”车一个转弯，停在路边。他无视她的抗议，沉声说道。
“不可能。”阿羽毫无畏惧迎上他的视线。
“为什么？！”天炎愤怒地抓住她的皓腕，带着怒气冷冷地说，“你要加入东京猫猫，和那些人一起对抗冥界吗？白金羽，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们究竟有没有胜算！”
阿羽眼中黯然。他叫她白金羽，他不再叫她星蓝石。这就表示，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原来就算事已至此，她还奢望着能找回她失落的爱情。找回原来的天炎和洛年，找回他们原来的天真和友情……
“为什么我要回去？”阿羽甩开他的手，淡淡垂眸。“冥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冥界。它已经被蓝影者统治，今后将被那个人利用，去危害更多的人！”
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天炎，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回去？让我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看着你们幸福？然后在黑暗里回忆过去那个傻瓜有多么的可笑？”
“这种折磨，我真的受够了。天炎，就当我是个胆小鬼好吧，不要再逼我承受这一切，我没有力气再经历一次这样的起伏。当初我被封印着，孤苦无奈着的时候，你在哪里？怕是和你那未婚娇妻耳鬓厮磨，培养感情吧！”这一切，她都明白。他可知道，看到他们的俪影，她的心有多痛？
天炎默默地听着她越发哽咽的话语。
她都知道。
过去的一切。
当他发现自己爱上她，他就决定要守护着她，让她只属于他。
于是在她进入成为灵使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出这几年他一直在心中疯狂呐喊的三个字。
我爱你。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她在那一刻展开的美丽笑靥，以及那一双被喜悦笼罩的明亮眼睛。
美好的初恋，此刻如最娇艳的花朵，在他们的生命里悄悄绽放。他们彼此都秘密地栽培着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让它随着岁月越发美丽动人。
她会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笑着告诉他她今天又取得了多大的进步；而他会安静地听着，最后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羽毛般的亲吻。
她发现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在意他。这种暧昧的在意在他的告白之下，终于幻化为深沉的爱恋。
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太过美好，美好到她现在仍在怀疑，它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直到，洛年的出现。
阿羽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嫩绿青草。
“我不爱她。”站在她身边，天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爱洛年。”
是啊，他不爱洛年。
“就在我陷入沉睡前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说过类似的话。”阿羽惨然微笑。他爱的只是他的家族，他的力量！他为了得到火神的魔法，放弃了她，与洛年许下婚约！大殿上，她被绳索绑着，绝望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也这么说——
“我不爱她。”
“我不爱星蓝石。”
“如果你觉得她好，那你要她好了。”
悲伤。愤怒。耻辱。
这是她刻骨铭心的痛。伤疤在这一刻被残忍揭开，血淋淋的皮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下，寒冷，生疼。
这是她永远都不愿回忆的一夜。
他在大殿上面对冥王的质问，说出自己的誓言。他说，他会娶洛年，她最好的朋友。
她颤抖着，哭泣着，指甲狠狠陷入手心，令双手鲜血淋漓。他面对着她，目光冰冷残酷。接过冥王手中的符咒，亲手，将她打入重重地狱。
这是冥界的秘密。
冰之灵使星蓝石，其实是由火神之子天炎亲手封印。因为她违背冥界条约，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这个刑罚由天炎亲自执行，为的就是撇清与这个女孩之间的嫌疑。否则，他的家族将被株连，一同接受冥王的降罪。
一千年的痛苦煎熬，一千年的孤独惨凄，全部源于这个，她曾经深爱的人。
“现在，你还要我回去吗？”阿羽的苦涩地笑道，“回到那个我所仇恨的地方，回到那个害死我亲生父母的地方？”
“星蓝石，当时……我别无选择……”天炎嘶哑的声音中满含悲涩。
阿羽看着他痛苦的神情，黯然道：“所以，我们都无法掌控命运。天炎，你我注定将成为敌人。就将过去的一切，忘记吧。”
忘记吧。
忘记我们曾经带给过彼此的快乐与伤害。
忘记我们那恍若梦境的过去。
忘记星蓝石。
如今，只有白金羽。
阿羽站起来，张开手臂，温柔地圈住他挺拔的身躯。无视他的僵硬，带着过去的浓浓爱恋，给予他，生命中最后一个拥抱。
再见。
我的爱。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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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第27话预告
长久以来的怨恨，推心置腹的友情，我们的世界仅仅隔了一个他，便是千山万水。自始至终地信任着你，你所回报我的为什么是残忍的炼狱？一直以来梦想着能和你战斗的一天终于到来，但是面对着美丽依旧的你，我仍然无法挥动手中的冰剑。我想和你谈谈，谈谈我们的过去，谈谈我们所效忠的主人。他不该是你们的归宿，你们只是他残忍野心中的棋子！你们，究竟何时能够醒来？
第二十七集——【水之秘术爆发！冰水间的拯救决斗】洛年，我们一定能够回到从前。我就这么相信着，一直。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6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