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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封印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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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敞口炉中黑红交杂的木炭低低吡剥着,时而有似寒枝不堪积雪时的轻微劈啪声入耳。相衬着门外随风轻晃的两盏红灯笼,柔和的暖暖光晕驱散了些入夜的寒气。若说木叶让玄间有归属感的地方,只有在这能找到一点。喝点清酒啖两串烧肉,那些个拧拧巴巴的肠子也就都给搅顺了。
这抹人脖子的事干多了,不怕走夜路撞鬼就怕这自己的心给掏空了塞成稻草似的荒芜,何况他连着干了两辈子。上半辈子捡小猫崽子养那不是发善心,纯粹是给自己培养点人味,毕竟是回广大人民群众中了你不贴个膜待机不是白遭隐蔽训练了么。后来的后来真给他养点乐子出来倒给那猫崽子挂了,这回拴上只宇智波家的兔崽子也保不准给自己遭点什么劫。
这话乍听没什么问题,但明显这逻辑是极其荒谬的。都说醉酒的人是毫无理智可言,但玄间坐如磐石,腰杆挺直像拔节的竹子,眼珠子跟眼白一清二楚怎么看都是个千杯不倒的实力股。
相较之下,一边的红豆早仰倒在一女忍怀里,跟倦鸟归林似的老老实实磕巴着嘴。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那女忍者微微溢出温婉的笑。那个在暖人的鹅黄灯晕绽放的浅浅笑容让对边坐的阿斯玛晃了下神,周身刚硬的线条不由缓和几分。
门帘又掀,冷风灌了几许进来。红豆合上的眼帘抖了抖簌簌睁开,看清来人后一个鲤鱼打挺诈尸了。
“你们这几个竟然会翘班?!来,受罚受罚!!”手法迅速地甩过去满当当的三大碟。
纲子铁、神月出云、伊比喜接着滴酒不洒爽快喝了,暖肚子先。
阿斯玛抬手招呼过掏出火机点了根烟,对面露惑色看着伊比喜的女忍介绍起他来。暗部拷问队长出现在这,气氛转瞬格格不入起来。谁叫伊比喜的疤脸板得跟磨刀石样冷峻。
红豆一掌拍过去,恶灵退散!力道拿捏得几可碎石,伊比喜面皮抽搐起来。
“哈,这小子比较害羞,当年买丸子都是要我拉着才去的。没想到现在成了专门吓唬人的队长。”
那是你老要我请才不去的,伊比喜腹诽,他的工作性质完全不是那个级别吧。
“诶?红,你在听我说吗。”
被红豆惊人一掌怔住的女忍,而后又被那怎么听都不像是用在这个人身上的形容刺激到的正是刚升为上忍的夕日红。阿斯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边唯一见怪不怪的玄间早拉了那两小子拼酒。要说伊比喜这小子够义气,他过去吱个就声眼巴巴过来了。义气足够就是胆气小了点,这不还把兄弟带上了,这事明显是两个人的事你带兄弟就不对了。兄弟我也仁义,替你把人拐走扫清场子,你放手干吧。(小F:干什么?)
所以说,玄间这小子醉了。把庆酒宴当成联谊活动那样整,别看壳子清醒如常,里子早躺了。
“你现在是小鬼们背地里喊大叔的不良教师了?”红豆捶了记桌笑喷,“老头子真想得出来。”
还真是你说的那样,改天该推荐你去管管那群小子。阿斯玛咬着快燃灭的烟蒂,两手来回翻转着串着鸡肋骨的竹签,平淡感叹着,“这届让人头疼的小鬼有不少啊。”
“那时候你不也这样。”夕日红轻笑,水眸里映着个曾是稚嫩而今有些粗犷的面容。
说起来红和阿斯玛曾经是一个小队的呢,红豆开始缠着要听某个不良老师的少年糗事。直到伊比喜往她手里塞上几串血淋淋的内脏才消停。两位当事人很合时宜给救场的疤脸队长表示无声感激。但是这边主场火灭了,又在那边客场熊熊燃起。原来是红豆不满三个凑数的拼酒不带她,要了桶酒当下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喝着杠上了。
酒酣耳热之际谁也没注意阿斯玛说是还要等个人。待门帘又掀时,曲曲折折疏懒的声音也跟着夜风穿堂而进,“呦~大家——”看清一桌子横尸景象的银发男忍骚骚脑袋,原本眯起的月牙眼有些无聊地睁开,“酒品真差啊~”
接踵而至的是居酒屋随和的老板,笑脸盈盈对着迟来的客人道,“承蒙惠顾,11w円。”
“.......”
脖子里嗖嗖灌着冷风,寒气跟针眼似的往人皮子骨里扎,几分酒意立时散的七七八八。玄间睁开眼,特心安理得地架在银毛忍者身上,谁叫人家前一刻四平八稳地说一个人走夜路容易摔来着。刚醒酒的人脑子明显好使不到哪去,就像现在混沌中的玄间顺溜接口到,“摔着摔着就习惯了。”
“彭!”
下一秒结结实实与大地亲密拥抱的特上面无表情,机械地卡擦擦转过脑袋瞅罪魁祸首。
只要那小子脸上有一星半点的笑意,玄间就能毫不犹豫弹起秒了他。无奈那家伙唯一露在面罩外的眼睛古井无波,跟死鱼眼一样不带任何情绪,木然地好像在说,啊呀你自找的,我是尊重你的选择满足你的期望。
是记仇吧是报复吧是在怨念刚才醉眼朦胧幸灾乐祸看他替一桌挺尸装死的结账吧,玄间巴拉两下肿起的后脑勺悻悻站起。
这只狼崽子,打从自己遇上就没能藏住过他的爪子,其温吞表象下的险恶真实直追家里那个小鬼心心念念除之后快的大哥。
不知道那位被咒死没,自家小鬼经年累月的黑暗之气可不是说眼不见心不烦就能忽略的。自从亲身经历投胎转世这样荒诞的神迹,不由自主就对上辈子冷落的满天神佛有了微妙的好感。后来就纵向衍生成迷信那些个诅咒,打小人之类的无稽言行,就以当初那人作为怎么着也得让佐助那小子梦里都诅咒一百遍吧一百遍。
教育啊,小孩的教育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啊,孩子那是整个国家的生力军啊。
尤其是火之国作为一个地理位置处在四大国环绕的尴尬境地下,这就决定了其只有两种发展选择,要么雄起,要么萎缩。
无论从男人的角度看还是大国的角度看,火之国势必是要走大杀四方稳做东家的这条土财主道路。所以火之国忍村木叶这些年财政才那么富裕,门户才那么壮大,还不是要培植可依靠的作战力。
不管三代目老头子认不认,这个忍村最后沦为权欲架构的血腥杀戮武器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推倒上层来次彻底的洗牌。新鲜血液的注入又不可豁免要排挤出败血,所以革除肃清向是上位者没有创意的方案。总体走向没错,谁下的命令也无关至要,关键是执行者。而那句不知道哪个混蛋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者爱好是拯救世界维持和平,都是他X的扯淡!
只能说那位从小看似冷血无情冰封万里的天才苗子在关键的一回做了个鲜血淋漓的决定。他个混蛋就没意识到战争这玩意要想轰隆隆砸过来,凭这点微末血腥能挡住?暂时得到的风平浪静下培植的势力孕育出的灾难才更加触目惊心。
这道理,上辈子他就懂。活在几千年玩权术阴谋跟吃饭喝水似的文明古国,本末更盛,盈虚有时那是不可违逆的自然规律。以人之力逆天而行,他奶奶的,宇智波家出了个疯子!
玄间自问不是个聪明人,只不过胜在清醒。但是,以上这通神游天外那是在这孙子喝完酒之后,是不是能当回事那得另算。
话说玄间还有件挺抵触的事——爬窗,他概念里就认定爬窗跟爬墙是一个偷情套路。无奈舍门就窗是大多数忍者墨守成规的行动方式,他得入乡随俗不是。
反正他是绝不会承认当初刚进小队那会,被狗头大队一脚踹出窗户集合留下的心理阴影。
夜凉如水,小家伙睡得缩手缩脚,也不忘给玄间这只会不会回的夜耗子留个大开的窗。
有归属感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