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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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漆黑的钢琴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
五分钟前，便衣警察和解雨臣刚从这里去后台控制室，关闭所有舞台灯光顺便拉上了幕布，这期间礼堂里还有警察和证人在排查以及录口供，所以不可能会有人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进来放东西。
并且这架钢琴的尺寸比二楼礼堂门宽出许多，只能安置在一楼，除非用起重机吊装，不然无法运进来。
“你有什么想法吗？”便衣警察将手电筒在钢琴上晃了几圈，在没排除危险前，他不会贸然靠近。
解雨臣道：“抱歉，可能会给你添点小麻烦。”
便衣警察：“？？？”
没等便衣警察作出反应，解雨臣已经朝舞台中的钢琴走了过去。
“等等！危险！”便衣警察反应过来，冲过去试图拉回解雨臣。
下一秒，解雨臣抬手搭在钢琴盖，与此同时，连人带琴倏然消失在便衣警察面前。
“……草。”
没见过这样上赶着送人头的疯子。
哦，不对。
这样的疯子之前还见过一个，那个跳上舞台的学生。
此时此刻，疯子解雨臣正站在一条公路旁边。
从学校礼堂到这里，几乎是一瞬间眼前便换了场景，如同电影切换镜头一样不给人任何反应时间。那架钢琴并没有跟他一起被切换过来，又或者，那架钢琴本身就是切换的触发机关。
周围一片雾蒙蒙，从学校礼堂阳光明媚，一下子就到大雾弥漫的傍晚。这里的雾气也和平常看到的不同，似乎就是一层灰色。
公路上空空如也，两旁是无边的漆黑，看不清周边的环境，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身后那盏路灯照射下往前绵延的公路，并且可视范围也不大，几百米后同样没入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他打开手机，没有任何信号。
随身携带的GPS也毫无反应，连卫星信号都被屏蔽。
周围安静得出奇，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是静止的。
解雨臣看了看路两头，鞋尖往公路沿外的一片漆黑中挪了稍许，只见鞋尖没入黑暗的部分霎时融入其中。收回脚，就看到鞋尖缺了一块，如果刚才伸出去的是他的脚，那么此刻他已经成了残疾人。
解雨臣冷笑一声，沿着路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刚才身后的那盏路灯瞬间变得很远很远，几乎到了可见范围的尽头，隔了几百米远。
但他才走了几步而已。
再回过头往前看，就看到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出现了另一盏一模一样的路灯。
他这次只往前跨出一步，瞬间就来到那盏一模一样的路灯下。
再往回看，已经看不到最开始他所在位置的那盏路灯。
他眯了眯眼，就看到灰色浓雾中隐约亮起了两盏探照灯。
正准备看清楚，那两盏探照灯就忽然怼到了面前，随着沉闷的刹车声，一辆大巴停在他旁边。
可能由于从灰雾里跋涉过来，车身显得又脏又旧，停在路边都在颤巍巍地抖，仿佛随时能表演原地解散。
“滴滴——”大巴响了两声喇叭，这是在催促。
解雨臣往打开的车门里看了一眼，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他。
解雨臣刚踏上车，车门便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关闭，紧接着司机一踩油门，车子瞬间飙出去，这要换一般人就该直接被甩到车尾趴着了，而解雨臣却依旧稳稳站在原本的位置。
司机瞥了一眼，紧接着张开嘴巴，一字一句地开始说话：
“人数已满，请刚上车的乘客在位置上做好，现在开始出发，终点站——送古村。”
司机说话的方式非常奇怪，嘴巴一张一合，彷佛一个在做表演的人偶娃娃。
往车里看过去，就看到座位上几乎都坐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微弱的光线里，隐约能看到他们都低着头缩在座位里发抖。
“那个……你还是快坐好吧……”一道极轻的声音从后排传过来。
解雨臣循着声源看过去，说话的是坐在最后排的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红色晚礼服，外面套着一件男式西装——这显然是她旁边座位上男孩的衣服。
解雨臣对人的长相记忆能力很强，他立即就能确定，这两个就是学校迎新晚会上失踪的两个主持人。
视线往旁边一转，就看到最后排另一边靠窗坐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头靠在座位上，脸偏向窗外，看不清长相，只露出小半边脸颊，在车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线里显得很白。
只有那个女生旁边的座位是空的，解雨臣坐上去的话，整辆车刚好坐满。
解雨臣在后排的空位坐下，旁边的女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睡着了，”隔着走道，另一边的红色晚礼服女生悄声向解雨臣解释，“从我们上车后，她就一路睡，车开了多久，她就睡了多久。”
其他人都害怕得发抖，这个人却能一路睡，这行事风格应该就是那个跳上舞台送人头的女生了。
红礼服女生不愧为晚会主持人，这种情况下也发挥出社交鬼才的特质：“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吗？”
解雨臣：“差不多。”
红礼服女生：“？？？”
解雨臣：“我就是试试看，摸了那架导致你们消失的钢琴会发生什么。”
红礼服女生：“……”
这也能试？
“你刚才说，”解雨臣指了指右手边还在睡觉的女生，“她睡了一路？你们进来多久了？”
“大概……”红礼服女生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晚上八点，我们是下午两点左右进来的，应该是六个小时吧。”
她们已经失踪了整整两天，而她却以为只过了六个小时。
解雨臣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他进来刚好过去了二十分钟，那么他实际失踪了多久了？
这车里的其他人，进来时间比三个失踪学生更早，他们又在里面呆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大巴
